第125章 夏鹏煊
事情的经过其实很简单:某狐狸看见了前两世的恋人,心情那叫一个激动不已,看见那个男人就往人身上扑,可她原本从天花板上掉下来的,还坐在地上,这不扑不要紧,一扑就抱人大腿上;正巧儿,用力过猛,把人下体唯一的白浴巾/遮羞布给扯掉了。香凭愣愣地仰望着赤裸的男人,男人一脚把她踹出了门儿… …然后香凭就失魂落魄地去喝酒了。
清照无语。这不是废话吗?换成谁谁要理她啊?一个对于这辈子的男人来说是陌生人的女人,初次见面先把他吓死然后让自己在她面前裸体,他没打报警电话给香凭定一个流氓罪算不错了的好吗?
香凭抱住离魅,鼻涕眼泪糊了她一身,跟平时那个风骚大胆的香凭判若两人:“他不要我了,我怎么办?”香凭所有的生活都是以他为前提展开,他不要自己了,自己还不如回青丘化为那一尊石像,受后人供奉。
清照把香凭从快要窒息的离魅身上拨开,指尖用上了无尘的力、点着香凭的眉心,任由香凭挣扎,就是过不来。清照道:“你也别灰心丧气,你跟他缘分不浅,要是这样子就完了他前两辈子就白死了,你们要是真的没有缘分,早就见不着了。”
香凭冷静下来,但没冷静多久,又开始焦躁,她正要说话,门口的风铃响了,她赶紧出去。香凭也跟出去,两个人齐刷刷愣在那里,因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香凭心心念念的那个人。那人显然也没想到会遇见她们,很不自然地打了个招呼:“你们… …也来找徐先生啊?”
香凭有点急:“你找徐先生做什么?你被鬼缠上了还是有人给你下蛊?”
男人一头黑线:“都没有。”
香凭还想在说,清照一巴掌摁住香凭的脸,把她搡到一边儿去:“我就是徐先生,你来干嘛?”
男人上下打量了清照一番,满脸都写着:“我不信”,不过出于礼貌,他没直接说,只是在干笑:“我是受我老板的嘱托来这里请徐先生去晨辉机电厂的。”
“张满叫你来的?”清照的脸一下子就黑了。晨辉机电厂只有张满那个混蛋来过自己这里,杀死莫从容不说,还把人家搞得魂飞魄散,这种渣男就算是报应给鬼弄死她都不会去救。
男人听徐清照念出副厂长的名字,这才相信她是徐先生,态度变得讨好,他笑嘻嘻地自我介绍:“徐先生好,我是副厂长底下的后勤处处长,我叫夏鹏煊。”
“没兴趣,”清照把一直在后头偷偷逡他的香凭拉了过来,“你同她讲,她才爱听——她是我的守护神,比我厉害得多,你把她带去,铁定给你尽心尽力,我不想接触跟你们副厂长有关的任何事。”言讫,清照便转身往房间里走。
夏鹏煊急忙拦住她:“徐先生,这事还非您去不可,我们厂里死了人,其她人来看了都说只能找鬼门的人。”
徐清照白眼翻上天,嗤声能轰地,她快步进去,把舒友临给扯了出来:“他是茅山出来的,他去完全就能降服那些小喽啰。”
夏鹏煊面露难色。副厂长说得还针对,这个徐先生真是脾气古怪,捧也不是、摔也不是,根本没办法沟通。
待秋走了出来,拖地长裙把有薄灰的地面扫得很干净。她端庄大方,高贵逼人:“你去。”
待秋一说话,徐清照可不敢说半个“不”字,唉声叹气地拎起东西,先出门了。舒友临刚要跟,待秋一把扯住舒友临的衣袖,舒友临回头不解地望着她。待秋原本想说,不要再插手清照的事情,让她自己好好锻炼,以免未来养成依赖性之后万一哪天独自一人遇见危险就惨了。可当待秋看见屁颠屁颠跟上去的香凭,就松开了手,一言不发转身回了房间,将门反锁。舒友临莫名其妙,挠挠头跟着去了。待秋改变主意,因为怕清照一个人隔在香凭和夏鹏煊之间会尴尬,有个舒友临陪她秀恩爱,倒不会那么难堪。
待秋关上房门的那一刻突然觉得自己心什么时候这么善了,居然会设身处地替徐清照着想,当初用徐清照不就是因为她的肉体是天禧大人复活的容器么?没想到徐清照继承了父母得天独厚的身体条件,居然把魂魄遭受到无数次重创的天禧大人和自己完美融合,现在她究竟是徐清照多一些还是天禧多一些,根本分不清,待秋也懒得去分清,她早已将天禧和徐清照看为是一体了。
离魅颓丧着个脸。待秋回来了之后就住了房间,本来那间房是两个人轮换着住的,现在两个人都在,她每天都不知道去哪儿睡,只能在沙发上屈就,抱着书本和ipad睁眼到天亮,幸好她是妖怪,不用睡觉只是消耗一些灵力并不会有什么大的损害,可是长期这样她也吃不消啊!再说了,书本和ipad她现在看见就想吐,还有什么能拯救她的漫漫长夜?
越彬的手搭上了离魅的肩,离魅抬头看他,越彬涨红着脸,眼睛很坚定地看着她:“同我睡罢。”语气很轻柔,但是不容置喙。
离魅很想拒绝,跟他睡岂不是他的人了?她还没想好到底要不要放弃玄武呢,毕竟玄武在死前是答应了和她在一起,而且是主动提出的,她一直念着他的这句承诺。但是她一条命都是靠越彬在延续,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两个男人都很好,她不知道该如何选择。越彬揽着她,带她回房里,坐在床上的时候,他看着红彤彤的帐子,还是没忍住心里的那一句话;“从今往后,在心里断了那念想吧。”
离魅沉默许久,闭上眼,让眼泪和声音一起落地:“嗯。”
… …徐清照坐着夏鹏煊的车来到晨辉机电厂,张满已经在等着了,看见徐清照来,很热情地迎上来,伸出手想握,徐清照把手收进口袋里,打着哈欠往前面去,张满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香凭赶紧和张满握了握,舒友临也上前和他握手,这才缓和了尴尬。夏鹏煊暗地里冷哼着,十分不耻香凭这老道和风尘。
张满跟在清照后面喋喋不休:“人家都说是您才能办的案子,我们厂子之前电死过一个人,家属来这里闹,他媳妇当场喝的农药,如今经常有人看见一男一女两个鬼在厂子里,闹得人心惶惶,前几天一个值夜班的还给弄伤腿了。”
清照砸砸嘴。真可惜,怎么受伤的那个不是张满呢?话说张满就是一个扫把星,走到哪儿哪儿的人倒霉,自己却活得好好儿的祸害人间。
清照用她的阴阳眼和无尘看着、感知着,没有看见鬼也没有感知到阴气,清照更加生气,逗她玩儿呢?
清照看向舒友临,他是茅山中人,罡气尽管现在已经非纯阳了,还是很充足的,他一向对鬼气敏感,不知道他是否察觉到什么。果然,舒友临脸色不太好,他盯着某处高高的水塔,眉头堆叠得有水塔那么高。清照凑过去:“看出什么了?”
舒友临没回答她,清照也不生气,他认真的时候就是这样,很专注,她也喜欢他这一点。清照很多时候都在感慨,难怪他以前在学校成绩那么好,估计都是专心出来的。自己以前在学校要担心今天要被怎么打,还要担心柳之亭不爱她,哪里还有心思读书?
舒友临快步走到水塔下看了看,掏出罗盘,又跑到对应的方位瞧了瞧,折返回来的时候脸上带了很重的凶气,他对着张满没有好气:“这个厂子谁选的地方?”
张满有点慌张:“我们厂长啊。”
清照见舒友临那么严肃,也不禁自己去看,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厂子的建筑前挡财气后挡运气的,刚开始能爆发,后面就是各种问题接踵而至,然后就是死路,最后这个厂子肯定会变成聚阴地,甚至可能成为阴阳中转站,这特么哪个混蛋拿这个地方当工厂?长期在这里工作的人都会事事不顺心。难怪张满能把莫从容掐死又给人搞得魂飞魄散呢,在这种地方保不准他以后还会遇见更大的事情,要不是张满运气实在是太好,已经去地下见阎王了。
香凭也看出门道来了,随口接了一句:“你们厂长是有病啊,这是要让你们集体狗带的节奏。”
夏鹏煊不乐意听了:“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厂长又不是你们这些风水师,他肯定是选便宜的呗。”
香凭无言以对,也不敢怼。清照看不下去了,这王八蛋这辈子估计是因为前两辈子自己觉得亏所以才来折磨香凭的吧?混蛋玩意儿专捡软柿子捏。清照当场就替香凭出头了:“所以你们厂长还是有病啊,自己买地方之前不先找风水师来看,挑便宜的出了事才来补救,脑子坑大了!”
看着被徐清照怼得一句话说不出来的夏鹏煊,舒友临摇摇头,徐清照可喜欢骂人带祖宗了,叫你欺负清照的契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