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这不是演习（2）
“分裂出去的机械文明？”
这句话，让那时的阿卡想到自己刚见到“他”的双子机器人时，昏迷过去的梦境，那个梦境让“他”不寒而栗——遥远的她正用绝对的力量毁灭一个先进的文明，时空交错的战场，比任何想象都清晰；而梦境中的记忆，一直使自己怀疑这副躯体过去的作用。在昨天下午初次见到雅典娜时，与之的对话，更是让阿卡摸不到头脑，到了现在，已经可以肯定这一切的起源便是那个“思维中心”，应该就是自己在双联体公司总部所遇到的幻影；思维中心建立了“三中心模型”，这到底意味着什么？阿卡根本就不清楚，仅能理解那是一种类似“联盟”的关系，本能中心应该是机械世界中最强大独立的个体。看到雅典娜后，阿卡便知道本能中心不只有她一个，这三中心之间的联系，她还没有搞清楚……
卡米拉和米莉亚这几人又争吵几句后便缄口不言了，这女人的固执跨越了物种和母性，作为机械世界最虔诚的信徒之一，就算强烈而纯粹的对自己女儿的感情，也无法挽回曾经生而为人的理智；让阿卡感到愤怒的是，那所谓“思维中心”的含义，一定就是控制所有人的思维，像卡米拉和朱莉那样，做出别人永远都无法理解的事。
对于将要发生的一切，阿卡突然有了一个想法；无论失败与否，自己必须要去做，去抗争，去得到真相！机械世界如果想当恶魔，那她就要阻止。
当地时间不到凌晨5点，雅伽莎便带着卡米拉去博纳教授所在的地方了，阿卡则将米莉亚送到L城与伟杰安他们汇合后，就要选择离开；毕竟雇佣兵们都防备着阿卡，而善解人意的米莉亚也看懂了少女焦急的心思。危机又一次提前到来，突兀的音符突然被弹奏了出来，目前，阿卡即便去威胁朱莉，可能又会有难以想象的变数，如果朱莉不过是个傀儡，还不如去找真正的主人——那个所谓的思维中心。现在全世界，只有阿卡有能力去提前对峙，探知真正的情况，既然如此，确定源头，不如单刀直入，省得猜来猜去！
阿卡告知米莉亚的想法后，对方同意了她的离开，现在的阿卡有着远远超出常识的机动性，地球变成了随意走动的私人房间，到哪都超不过半分钟的光景。米莉亚还是偷偷塞给了她一个定位装置，方便阿卡能够快速地回来再次找到自己。
目前伟杰安他们在L城的郊外停了下来，有身手敏捷的一队率先进入城内，通过米莉亚带来的消息，这次的任务难度可能会降低很多。雅伽莎将可靠的未来之翼内部接头人员都告诉了米莉亚，的确占了大多数；不过还是有些忠心耿耿的家伙，像是没有独立思考能力似的，对朱莉绝对的言听计从；但米莉亚还是觉得，自己可以不用武力，去制止朱莉的行为。
回到阿卡方面，她马上想到的途径仍是雅典娜，必须要去试一试；即便那个家伙外表是个小孩，内在绝不能用人类的标尺去衡量，雅典娜又有什么理由制止她提前去见明天就要降临的思维中心呢？
不巧的是事与愿违，“雅典娜”虽然很快就被找到了，可她很忙，小家伙很有礼貌地拒绝了阿卡要求对话的请求，蹦蹦跳跳地来到公众媒体前面——于A国总统之后，这个小姑娘像是熟练的政务人员一样，垫着皮座椅站到麦克风前，开始用童稚的声音演讲，俨然装作机械世界派过来的外交大使。阿卡坐在宽广的国会大厅后排看到记者们的相机闪光频率极高地闪烁着，人群中竟不时发出笑声。雅典娜她穿着一个缩小版的黑色礼服，白衬衫束身燕尾，既小巧又漂亮，在这种严肃的场合下却又显得很滑稽；但是她谈吐风趣幽默，许多记者站起来提问的严肃问题，都被她轻松的一一化解了，谁也没有想到气氛让这个漂亮又鬼头的小女孩牢牢掌控着，完全感受不到两个世界即将碰撞的紧张。
阿卡则一条也没听进去，觉得语言这种东西，除了迷惑人以外就没有一点用途了：什么机械世界要帮助人类发展科技；什么机械世界准备提供系统地改造人类基因的方案；什么机械世界要在地球上建立一个虚拟的网络天国，有绝对的安全保障，提供技术将人的意识脱离身体超越22个小时；什么在今天晚上7点在节目中马上就要公布一个巨大的惊喜，并逐步公开所有机密文件……等等，等等；阿卡认为这些听起来令人振奋的消息，通过雅典娜满嘴跑火车式的讲解后，都是那么的不可信，她不明白所有人都听得津津有味，面带笑容。甚至于，她看到了前排坐着的毕维斯兄妹二人也这样。
阿卡只知道这几天自己经历的事实——
仅有死亡、屠杀、恐怖袭击和黑客入侵！
如果思维中心真如雅典娜口中所说的，是个要帮助人类进步的天使，那短短几天内发生的一切又该如何解释？
是天使也不过是个残酷天使！
她在后排思绪万千，恨不得冲上前去揪住雅典娜，让小鬼头别在公众面前，虚伪的连珠炮式地说个没完，直接拽着她去面对那个磨磨蹭蹭的思维中心！
就在阿卡快被“漫长”的时间消耗得坐立不安时，意外的事件发生了。
穿着机械骨骼的人类士兵从议会大厅的四面八方冲进来，没有任何预兆，像是从蚁穴中冒出来的黑色蚂蚁，很快有序地散开，将巨大的会厅包围。他们手拿镭射枪封锁了这里，俨然，一场有预谋的“叛变”正在发生……
对于阿卡，她本人并没有发觉任何危险的信号，现在的她认为人类的武装都像是玩具一样，什么威胁都构不成，士兵的出现不过表明了一部分人类的态度——像她一样想要抵抗现在发生的事，还有即将发生的事；而眼前最大的威胁，在阿卡眼里朱莉是一个，机械世界借她的手将危机植入每个人的脑海里，那个思维中心估计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两面派。
她只好静静地坐在后排不起眼的角落里看着变化，想趁乱把雅典娜给逮住，马上胁迫这个小鬼带自己去那个机械世界。
议会大厅里人们的反应当然与阿卡不同，几乎所有人都惊慌失措起来，特别是坐在主席台的高官们……A国的现任总统站起身来，他脸色十分难看，和慌张的媒体人员一起注视着从大厅主侧门，进来的全副武装的军官们。对于这一切，阿卡更在意的是雅典娜的表现，实在是太佩服了，一转眼变成了一个楚楚可怜的普通人类小孩，还吓得差点从椅子上栽下来，全世界都能看到雅典娜那紧张的，憋红了的小脸蛋，大眼睛里闪着就要挨欺负似的，委屈的神情。
而一脸“坏人”相的伊万将军，带着他昨晚，从太空舰队爆炸中幸存下来的军官们，于敞开的侧门中走了进来；这些人气势汹汹，伊万将军穿着笔挺的军装，一个箭步率先跃到了主席台上，看了一眼想要对他说话的A国总统，却没有搭理，而面对所有人用洪亮的声音说：“今天我们人类，或者得到自由，或者即刻灭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