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巨型演唱会（1）

并不是只要人有超能力了就适合当英雄，抛去好坏之分，善恶之别，重要的是有一颗能否承担力量的心，那份觉悟没有到来时，世界依然混沌，灵魂仍被束缚……

阿卡斯卡她更像是完成任务的机械装置，效率高得惊人，全球发生3万2千起大大小小的暴乱，恐怖袭击，组织反叛，她不到十个小时内全部草草解决掉，平均1秒多钟一个事件！包含赶路的时间，如此神速远非人脑可想象。她远离激战的地点，依靠小飞碟和自己超人的感知让她瞬间明白谁危险，谁是人质，谁又是无辜的路人——那些暴恐分子还没放开手脚就被制服，各类武器小如手枪子弹，大如航母太空巡洋舰（部分小国的人类叛军）统统消失不见；暴徒被扭曲的物质绑成了麻花，等待着联众国（联合国）机构来处理，别人连她的人影都没看到，她就已经赶赴另一个战场了。这个家伙动作这么快，像是有意敷衍机械世界情感中心的命令，没想过任何帅气的入场姿势，玩什么扮猪吃虎（实际她的形象全世界都认识了），或者在把握绝对力量的优势下摆POSE让万人敬仰，充当神明；她很清楚自己的攻击范围，也有不信任这具躯体的顾虑，所以远远就搞定了危机。这种低调的行为却导致事情变得十分诡异，好比全世界都在周三这天，到处发生神迹……从某种角度上讲，阿卡确实依靠双子机器人的能力为舆论力挽狂澜——发生巨变的前夕暴乱总是有的，用绝对力量平复是最好的办法——只要不用嘴巴，武力的效率永远更高。

阿卡使用巨大的引力场建立短途虫洞，最远在她视线的范围内大约15公里远，在此之间穿梭自如，仿佛世间的一切都没有办法阻挡她，上天入地，随心所欲。她尝试超高速加扭曲空间跳跃飞行，试图摆脱一次引导她的监视器，发现这小东西也绝非普通的物件，很轻松就赶上她了，而在地面参考系下她已经接近五倍的光速从地球的一端跑到了另一端。监视器会向她头脑内快捷地传输任务数据和地图，阿卡照做就可以了，在固定的处理模式下，人类种种因偏激、信仰和“正义感”引发的暴力活动，于阿卡眼里成了无聊幼稚的游戏，原来世界和平这东西，仅须她伸伸手就能搞定。

不知这是否是讽刺——绝对的暴力下再无独特的观点能依靠暴力发泄到现实。

分不清夜色，也分不清白昼，没有天空，没有边际，大地收缩成为鸡蛋壳，阿卡觉得自己要是不小心，便会把这蛋壳给撞得粉碎。她的能力铺张开来，像是从十一个维度，延展成一个维度，又打了死结，凝聚成奇点——这点具有无限的引力，牵扯着万物，对力的精准控制到了极致，操控时空也变得轻松容易，能力突破想象，想象力则成了制约能力的因素。她的感知也急剧扩大，铺散，容纳了以往肉眼凡胎无法觉察到的现象；发现那色彩斑斓的宇宙中有无垠无际的轻纱似的波浪，起伏着，涌向了太阳系，涌向了这颗小小的星球，漫过了地球的磁场，置身其中，像是母亲的呼唤，阿卡第一次感到，她所在的世界是如此的渺小……

须臾片刻的休息，监视器暂时没有了指令，阿卡多日紧绷得神经疲惫不堪，甚至脑袋有些发晕昏沉。万米的高空，她在淡淡的云层中踟蹰，脚下城市的灯火辉煌，头顶弯月尖尖，少女用手去轻轻触碰，仿佛摸到了光华；扭头抬起注视着深入虚空缥缈中的夜色，繁星成群，不逊色人类发达文明下璀璨的光源，明艳而壮丽；银河的悬臂如破散的命运之轮映在水中，透过河岸又是无尽无涯的迤逦风景，无限的世界在诱惑着她，向她缓缓伸出了双臂，要把她带离这颗星球。

阿卡果然感到有一股冲动突然袭了上来，要离开这个世界，纷纷扰扰全部摆脱掉，什么人工智能和人类都逮不住自己；也许自己真正的母亲就在那里……少女的神情变得恍恍惚惚了，仿佛被这景色催了眠，不自觉的整个身体慢慢上升，正脱离地球的引力。

“叮”的一声，旁边的监视器又有声音了，将她给叫醒。

任务来了，阿卡愣了一下，是在首都C市，那里一个创吉尼斯世界纪录的音乐晚会马上就要开始，是双联体公司举办的——邀请了所有双子机器人巨星，而观看的人数也足足超过了千万人……阿卡了解着信息，匆匆地赶去——她最后的任务就是为这场声势浩大的音乐会做保安。

没到半秒钟，少女已经悬浮在C市的上空，依然是那样远远的旁观着，高耸入云的现代化建筑物群统统被阿卡踩到了脚底。A国的首都戒备森严，人类最先进的格斗战机盘桓飞行，各类监视设备于墨色云端的摩天楼之间上上下下穿梭；阿卡没有刻意的隐藏自己，不过即便她在手可摘星的高空，也立即被发现了……那飞机里的飞行员用无线电要求阿卡报明身份，少女皱着眉头并没有答应，她心里想机械世界这点小事应该通知给人类了吧。

可是并没有……

飞机上的激光炮立即轰了过来，连带着千百颗甲虫大小的“追踪导弹”抛洒下去，四面八方布满汇集，密密麻麻地聚拢起来。激光炮过后阿卡依然无恙，却又是不留死角的一轮攻击，同时4架飞机摆好阵型，他们训练有素，一波接着一波，准备同这台不明物体缠斗。

真是懒得理了，力场都不用开这些武器都伤不了她，除非是有第二台镭射卫星把她给锁定了……

想到这里少女收敛了态度，不小心吃那种苦头绝对是活受罪，只好一个凭空消失，飞行员便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从街角的运动商店里随手顺了一套灰不溜秋的运动服，现在阿卡不花钱简直像是养成了习惯，对此她面无愧色；她没有那种死板的道德观——三下五除二把带着后兜帽的运动套装穿上，肥肥大大，跟城市里流浪无法注册工作的穷鬼一样，顺便把嗡嗡悬浮着的监视器按在了宽大的侧衣兜里。之所以阿卡改不了这么节省的习惯，当窃贼也如此寒酸，可能是“他”穷惯了，这么发达的现代化世界里他很少享受过什么娱乐活动，甚至是酒吧这种最基本的社交场所也极少去。

走在霓虹弥漫的繁华大街上，人类世界依然生机盎然，阿卡跳跃在各处解决暴乱时，无暇再去浏览世界各地的风景，不过无论在哪里，任何一个地方都不如A国的首都C市。这里可以感受到和平、快乐和繁荣，人们嘴角上扬，男男女女，有自信的去享乐生活，立体的街道穿梭于灯红酒绿、标新立异的各类建筑怪兽之间。人来人往，嵌在悬空马路里的履带和电梯到处都是，方便人快速步行；有轨电车，自动驾驶的磁悬浮出租你来我往，街头随处可见，驾着如巴西狂欢节花车般的小商小贩，随意的停摆，招揽客人，反正多数悬在空中不占地方；吃的穿的，用的玩的，各类休闲要求应有尽有。别提还有那变着花样的高中低档俱乐部会所，吞噬着每个人攒了一天的精力，这里几乎是清一色的双子机器人服务人员，都训练有素，漂亮周到。现在才到晚上8点钟，可爱的夜生活刚要粉墨登场，大批大批的人群欢笑着，得意着，C市几乎所有人都选择白天睡觉，紧闭门窗，利用双子机器人去工作；夜晚，各类色彩缤纷的人造光源亮了之后，取代那单调的日复一日的太阳，世界才有趣了起来。

在这里，是支持双联体公司的大本营，没人在意机械世界早来还是晚来，同时居住在C市的人都明白，人类最强大的政权驻扎在此；A国依然在四大联邦中国力最强，虽然没有300年前的霸主地位了，它仍是意见领袖，靠得住的中心。也更少有人知道，最初的人工智能，机械世界的原型就诞生于美国的硅谷之中。

阿卡走在街上，顺着人流熙熙攘攘，迈动着步伐，其实她还是挺显眼的，对比于其他人，只有她最古板——衣着严严实实，土里土气。尽管什么人体改造在联众国内绝对禁止，却不妨碍现代人追求个性和时髦，抹上时下流行的电子粉人人都可以变成妖怪；面部肌肤勾兑成为了彩色显示器，随时，随着心情思绪改变着装扮，穿戴裁剪露骨的衣服，分不清哪里是布料，哪里是肌肤了。这些在阿卡眼里面目不暇接，她不是没见过，仅是见的少；人类最繁华思想最前卫的地段内，即便是机器人也变成了一个傻头傻脑的乡巴佬而已。

这小子从来没有来到过C市，对比于阿卡学习生活的G市，仅有300万左右的人口，而这里的常住人口超过一亿5000万人，为全球第二大城市。抛去国家中资源分配的不均，这座城市更像是国中之国。

尽管阿卡的移民身份是合法的，也无法取得第二道签证进入C市——A国的核心特区，毕竟这里的资源更优厚集中。

C市的非法闯入者不少，可能算上现在的阿卡也是一个，她在街道上忍不住东张西望……凭着本能躲避那些监视器很容易，于人流中她如鱼得水，不像在高空中那样装高冷的女神，去亲近宇宙的旷远寂寥；身处于闹市，另一种踏实的感觉包裹住自己，头脑又清醒了起来——稍稍兴奋……到处是欢声笑语、拉拉扯扯、朋友间吵吵闹闹，这些活生生的细节铺面而来，每一处张扬着生命力。人流车流就是城市的血液，空气中莫名的洋溢着兴奋和快乐，巨型的心脏就在大都市的深处，翕张开合，将红细胞从四面八方吸引而来——阿卡早已明确知晓了演唱会会场的位置。

场所不是封闭的，这次是公演，人们心里明白，双联体公司为了挽回形象举办造势活动，选择了得天独厚的C市才有最好的效果。这里的人百分之九十都依赖于双子机器人工作，不像某些地方，要白天黑夜的干活赶上飞涨的物价来养家糊口——居民普遍基因优良，仿佛天生就属于这里，是上等人，某些人睡梦中的工作薪酬要赶上阿卡斯卡了。

阿卡离着机器人保安聚集的地方很远就停了下来，心里面骂着情感中心，说话不着调的家伙，明明是在逗她玩——给她的任务让她当保安，保安却不认识她。

再往里面隔着重重高楼，空旷的区域里传来轰隆隆的歌声，这硕大无“棚”的演唱会已经开始了。阿卡叹了口气，转身她就坐在了临旁一座高塔的顶端，沐着夜风，扶着脑袋远远观望着，衣兜里的监视器悄悄钻了出来，在她旁边默默悬浮着，又滴溜溜地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