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一公子
众女子起身朝凤兮拱手行礼，凤兮也起身回礼，因着凤兮身份高贵，所以，林子轩他们都一起想对面的女子行了礼。
“这位小姐好见解，倒是杜某狭隘了！”杜若晴又向凤兮行了一个拱手礼。
“是在下冒昧，打扰了诸位的诗兴，实在抱歉。只是见各位皆才华不凡，忍不住想结交罢了！”凤兮处处彬彬有礼，让众位世家女子也不由生出好感来。她们见凤兮还带着两个男子，也不便邀她来此相聚，便都面向凤兮等人所在的亭子。
“在下今日带弟弟出来赏景，有缘遇见诸位小姐实属在下之幸。”
“幸会幸会，见过两位公子。”杜若晴向上官翎和林子轩微笑颔首道，“见这位小姐也是熟读诗书之人，若不嫌弃，亦可与我们切磋一二。”
“那在下便献丑了。”凤兮接着又道，“如今桃花将败，那在下便也吟一首桃花诗吧！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桃之夭夭，有蕡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家室。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凤兮一首前世的《桃夭》让林子轩羞红了脸，也让对面的世家女子们佩服不已，纷纷称赞。
倒是齐琪一直盯着凤兮看，怎么看怎么觉得她和自己的偶像摄政王有些像，自己也只是在安王去世时见过静王一面，有些不敢确信。
“在下还有一位友人的诗想拿来与诸位一同品品。”说着，凤兮故意拿出唐伯虎的《桃花庵》来。
“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卖酒钱。
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半醒半醉日复日，花落花开年复年。
但愿老死花酒间，不愿鞠躬车马前；车尘马足富者趣，酒盏花枝贫者缘。
若将富贵比贫贱，一在平地一在天；若将贫贱比车马，他得驱驰我得闲。
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
“好诗啊好诗，阁下这位友人好才情。”一直默不吭声的刘楚新忍不住道，“只是不知是什么样的境遇竟使这诗人情愿逃避世俗，而去归隐生活呢！”
“功名利禄皆是过眼浮云，只是若人人都去过那无忧无虑的隐居生活，这天下百姓谁来救赎。”刘楚辞也不禁感慨，“当今天下尚且太平，只是女皇年幼，那平王狼子野心，天下人人得而诛之，我等正值报效国家之年，又岂能学这无花无酒锄作田呢！”
刘楚辞的语气里充满无奈，谁又不想平平安安过一生呢！可现实又是否能允许？
“是啊！女皇年幼，摄政王殿下也不足十五，这天下交给这样两个娃娃，不知百姓能否睡得安稳呢！”那赤衣墨带的女子道。
上官翎噘着嘴刚要反驳，便被凤兮按住小手摇头制止了。她需要听见不同的声音，这样才知道百姓到底需要什么。
可是林子轩却不同意了，他什么都可以忍，唯独不能允许别人说凤兮半个“不”字，他的执拗性子一上来，便谁也拦不住。
“这位小姐所言差矣，摄政王殿下虽年纪不大，但众所周知，她自幼为安王亲自教导，三岁能诗，四岁习武，八岁时，先皇就曾亲自夸其为我凤国第一才女，凤家军为我凤国出生入死，静王自幼便与其共同训练，所受之苦又岂是她人所能比拟？摄政王虽年仅十五，但其能力又岂是那些三五十岁之人所能及的？不若是她，那么谁又资格来统领凤家军，辅助当今陛下？”林子轩句句有力，说的对方略显尴尬。
“子轩……莫要如此。”凤兮对着这个倔强的小子也是无能为力。
“公子所言甚是，摄政王仁义礼智孝，均为我凤国之楷模，齐某也对静王敬仰已久，自是相信她的能力的！”齐琪在一旁附和道。她曾听母亲讲过凤兮幼时的事情，七岁随母出征剿匪，为母提供“声东击西”之计，仅以三千兵力攻打下凤国最大的山寨五万六千余人，自此，凤兮便成了齐琪心目当中的偶像。
“小姐莫要见怪，子轩他性子耿直，并无他意，小姐的顾虑必也是很多百姓心中的顾虑，只是如今朝堂内外，人才匮乏，诸位小姐均是人中之凤，才华横溢，可愿为了百姓入朝为官，参加科考？”凤兮向那赤衣墨带的女子致歉，又想探探他们是否有报国之志。
“那是自然，只是吾等报国无门，朝廷已四年未曾科考了。”杜若晴又叹息道，她早就想想母亲那样，进入朝堂为陛下分忧，亦可让自己在宫中的弟弟有所倚仗，只是却愁于有志无处伸。
“相信只要肯等待，时机总会有的！”凤兮笑笑道，她对这个杜若晴十分感兴趣，若没猜错，她应该正是礼部尚书嫡女，宫中杜君侍的嫡亲姐姐。那杜君侍杜若飞单纯耿直，想必这礼部尚书的主君定是一个知书达理的名门公子，将两个孩子教育的如此之好。
“子轩今日多有冒犯，扰了诸位小姐的兴致，不如就借这位杜小姐的琴为大家弹奏一曲，略表歉意。”林子轩见凤兮有意拉拢她们，便先告罪，给对方几分面子，也省的日后她们与凤兮会有间隙。
“乐意之至。”杜若晴让身边侍女将琴送于林子轩面前的石桌上，便施礼告退。
“不若，齐姐姐正好此时为我们来一支剑舞可好？”杜若晴还记得一开始时齐琪所说，便征询她的意见。
只见林子轩双手抬起，修长的手指抚上琴弦，琴声如流水般倾泻而出，而齐琪已抽出宝剑，飞身至梨花树下，伴着漫天纯白梨花和偶尔调皮飞来的粉红桃花瓣，如那展翅欲飞的鸿雁般耍起手中的软剑。
凤兮也不禁来了兴致，自腰间抽出一根白玉笛子放在唇边，合着林子轩的琴声一起，使得那蝴蝶鸟雀都驻足聆听，林子轩见凤兮与他合奏，快乐溢满双眼，忍不住低唱起
“抱琵琶红妆粉面拂身起舞唱前世今生
在座满堂何人听懂我心声
夜倚小楼轻醉盏愁凌月亭水映
欲凭栏静观堤岸微灯
晚风无事又拂过
醒了景中迷醉人
又乱了思绪痛了旧痕
浓妆重彩舞榭歌台唱忆曲金门
演欢颜悦面素绎淡情
台上钟芦管弦声
台下酒客谁人听
饮半醉半醒半世浮生
曾与你梨园纵歌剑舞纷飞一曲倾世人
如今战火淋侵血染了黄尘
抱琵琶红妆粉面拂身起舞唱前世今生
在座满堂何人听懂我心声
兵临城下山河破碎故国随风陨
摧昔日繁华终成空景
惆怅青丝生华发
行迹若无根浮萍
终沦落流离是非凄境
曾与你梨园纵歌剑舞纷飞一曲倾世人
如今战火淋侵血染了黄尘
抱琵琶红妆粉面拂身起舞唱前世今生
在座满堂何人听懂我心声
当鲜血染侵戎装箭穿其身化凌烟忠魂
只怕此去无缘与你渡余生
唯一曲兰陵入阵霓裳羽衣诉弦外悲情
不求台下谁人能与之共鸣
弦断曲终应了结不堪此生”（摘自《乱尘戏》，作词：安靖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