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壁画
“这个洞拐来拐去的什么时候才能走到头啊?”潘洪勇不满地嚷嚷。
可是并没有人回应他,只有毛永佳在后面拉着他的手让他感觉自己还活着。大家都低着头往前走,两道光随着脚步上下晃动。
严雅情一头撞上了突然停下来的卢声亮,只见后者愣愣的站在前面也不声响。于是问道:“老卢,怎么停了?”
卢声亮回过神来往前走了几步,原本只能容纳一人行走的空间陡然开阔。呈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两条黑黝黝的深洞。
严雅情将小雨拉入怀中问道:“现在怎么办?”
卢声亮推了推眼镜回答:“都走到这里了,继续前进。”
潘洪勇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这张嘴:“那怎么走?左边还是右边。或者我们分开走?”
卢声亮没有丝毫犹豫用下命令的口吻回道:“不能分开走,大家在一起更安全。”
毛永佳握紧了潘洪勇的手朝他微微的点了下头,后者本想说些什么也生生咽了下去。
“现在有这几种可能性”徐长权说道:“1、最好的情况郝大力和王磊还有谢香香他们都是和我们走同一个深洞到最后我们就能顺利与他们汇合,再一起想办法出去;2、我们能与郝大力或者王磊三人或谢香香的其中一组或两组碰面;3、我们选了一条和他们所有人都不同的通道。”
潘洪勇本想接茬但是想到此刻除了小毛其他人都不待见自己,免得再惹一身骚还是不说为好,只能转头叹气。
“爸爸,我们还是回地铁吧,在这里我很怕。”卢小羽带着哭腔说道。
“别怕,弯弯,爸爸从没有让你失望过。”卢声亮安慰卢小羽后说道:“我知道你们心里都有疑问,可是相信我,地铁里面比这里更加危险,随时可能再次倒塌;我们都走到这里了,就再继续向前走吧,也许出口就在前面,或许王磊他们已经外面等我们了。”
“我同意,如果能回去我们根本没必要担惊受怕地走这一趟。”徐长权附和道。
“走吧走吧,希望我们这次运气好,能直接找到出口。”这次连潘洪勇也没有反对。
“那你想走那一边?”卢声亮不带一丝见弃的看着潘洪勇。
“刚才是你带头进来的,现在也由你选;不管怎样我相信结果是一样的。”潘洪勇看着卢声亮这次语气十分肯定,徐长权也点点头示意尊重潘洪勇的回答。
卢声亮感觉肩膀上压着千斤重担,压的他挺不直腰杆。年轻的时候他喜欢这种肩负重任的感觉,会让他自豪、骄傲、光荣,好像全世界都围着他转缺他不可。但是随着岁月的蹉跎,他渐渐发现自己已然疲惫不堪,一次更比一次艰巨的任务使他不能有半点疏忽,否则粉身碎骨。到如今他只想全身而退,陪着妻子女儿享受天伦安安稳稳的过下半辈子。所以吴市地下铁建设作业完毕后他已经几次三番推脱身体不适而拒绝其他重大工程的设计建设,只是闲的无聊的时候会去一些大学里讲座。此刻这种情况又让他回到了那些激荡岁月!
卢声亮朝着左边的洞口迈出了步伐,众人鱼贯而入。这个洞不像刚才从地铁下来的那段通道那样逼仄不堪,显得十分空畅两三人并行也不觉得拥挤,温度也比地铁里高出不少有些许闷热。
两边的石壁上都刻有壁画,众人反到不急着前进,像入了大观园似得流连于其中的壮丽故事。
这些壁画大致讲述了一个男人带领着自己的国家或者是部落走向兴盛和衰亡:男人最先出现在壁画里,他戴着精美的头冠却穿着兽皮制成的衣服对峙一只巨大的野兽,鹿的犄角,马的脸型,牛的蹄脚,驴的尾巴,整体看上去似鹿非鹿,似马非马,似牛非牛,似驴非驴。这是麋鹿?可又不是麋鹿因为可以从壁画上看出它满身的鳞片,而且和那男人的个子比较来看不低于十米,麋鹿是没有鳞片的也不会有这么巨大的麋鹿,当然也有可能是古时候人们为了突出男人的勇猛而故意夸大野兽的形象来彰显其不世的勇武。
之后的第二幅壁画里这个男人身处大山之下,头上仍旧戴着刚才出现过精美的头冠,衣服却换成了闪闪发光的鳞甲,手里举着巨大的锤子,一群人很是崇拜地跪拜着他。应该是他已经斩杀那巨型野兽将它的毛皮制成衣物,巨角做成武器,同时他的壮举也征服了族人。
接着连续三幅壁画阐述着他带着族人征服其他部落最后加冕为王,而他的臣民也不再穿着兽衣取而代之的是类似与秦汉时期的衣服。只不过除了他以外不管男女老少的发型都跟现在的板寸头极为接近。显然他已经带领人民走出蛮荒,而人们很可能是为了彰显其举世无二的存在所以才将头发都剪去。
按照壁画里的描述,卢声亮基本可以肯定这是距今两三千年前的遗迹。当时以中原为主所以中原以外周边地区发展的比较缓慢,在群山里还存在着很多部落。就是画中的这个男人统一了这些部落建立了一个国家。那这个男人又是谁,虽雁过无声,可是这些伟大的历史人物不可能消逝在洪荒之中,肯定留有史载。后面的壁画一定会揭露他的身份。
卢声亮将手机灯光调到最亮接着看第六幅壁画,这一副壁画阐述的是:他高坐在王位上拖着腮沉思,地下跪着几个人举着剑手指着北方。显然是有人在怂恿王征服北方的一些部落,但是王一直犹豫着。
第七幅壁画描述:王举着那巨大的武器带领士兵朝北方行军,而那几个人却在后方狞笑着交头接耳,其歹心昭然若揭。
第八幅壁画:王和一个满面硬须的人对垒两军阵中,擂鼓助阵!
第九幅壁画:两人大战于千军万马之中,尸横遍野!
第十幅壁画:王先得战机将对方的战马斩杀,对方跌落在地,士气大振!
第十一幅壁画:王高高举起巨兵准备击杀对方。异象突生!
只见对方阵中忽然狂风大作、走石飞砂、须臾白浪翻天,黑云滚滚、电闪雷鸣、顷刻白日无光。凌空飞来一条巨龙将王掀落战马,华丽的头冠落入黄土,王生死不明、军队大溃。
第十二幅壁画:王卧于病榻临危授命,地下跪着王子和第六、七幅壁画出现的那几个人。
第十三幅壁画:在画底部画着民不聊生、哀鸿遍野。那几个人相互杀伐,国家已四分五裂。而上方画着北方的王伸开双臂等待人民的服从。
总共十三幅壁画,大家都沉淀在其中的宏伟故事中。感概这个英雄波澜起伏的一生。根据壁画可以推测这个地方十有八九就是王的陵墓,卢声亮的判断也十分准确,这至少给大家带来一丝可盼。
沿着黑洞走了十几分钟,黑暗依然无边,手机的光线却越来越弱。兴奋过后,每个人都闷闷的走着,谁也不说话各自揣着心事。直到前方出现一个豁口。
是出口?卢声亮燃起希望,可是意识到没有光线,心又渐渐暗淡下去。不管怎样应该离出口近了许多,他只在心里安慰自己。
这是一个较大的空间,跟刚才进入深洞前几乎一样的空间。
“我怎么感觉这个地方跟我们刚进来的地方一样,是我的错觉?”潘洪勇疑惑的问道。
“我也觉得跟刚才一样啊!”毛永佳附和。
徐长权摸了摸深洞入口说道:“是很相似,我们继续往前走?”
“还是走左边,你们同意吗?”卢声亮的眼里闪过一丝旁人无法察觉的惊慌。
“走吧,走吧。”潘洪勇无奈的摊开双手。
卢声亮牵着小羽的手走入了洞口,可没走几步就停了下来。不用他说明什么,众人已经发现了他停下来的原因。壁画、就是壁画。跟刚才的深洞里一模一样的壁画,也是十三幅。
“我们回到原来的地方了?”潘洪勇惊诧的失声道。
“老卢,这怎么回事?”徐长权惊魂不定的打开了手机电筒仔细的观看墙上的壁画:“壁画跟刚才的一样。”
卢小羽紧紧抱着卢声亮的腰将头埋进父亲厚实的胸膛,后者能感觉到前者的惊慌和恐惧。可自己何尝不是同样的感觉呢?卢声亮轻轻的拍了几下卢小羽的头以示安慰。
“也许只是同样的设计,就算是现在的都市里也到处都有这样的设计,我们还是别胡思乱想了。”卢声亮说完拿出车钥匙在壁画旁用力的划了几道口子:“我在这里做了记号了,我们继续往前走。”
大家也没有其他办法,都跟着他再次深入洞穴。整整走了二十多分钟还没有到出口,徐长权松了口气说道:“刚才那个洞穴我们只走了十多分钟就走到出口了,但这次我们已经行走二十多分钟了,可以确定我们没有走在同一条路上,大家放心好了。”
潘洪勇感觉心里一下子轻松了顺口调侃道:“我说老徐,不赖嘛。连这个都注意到了?这个可以有。哈哈哈!”
徐长权自豪又谦虚的回以微笑,大伙儿的气氛雀跃了起来,潘洪勇甚至轻轻的哼起了小曲。豁口就在不远的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