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成人之美
郑森此人与长平公主的私情已经传得满城风雨，倘若有谁还不知道的，一定会被人鄙夷，就连当今皇帝朱由崧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默认了，况且很多人知道她与郑森私交还不错，与他见面不会招来闲言碎语。
不一会，郑森来到李香君闺房，一见面，郑森先是一声叹息：“香君，你还是留念那侯方域吗？”
李香君点点头：“小女子发过誓，非候公子不嫁，当年阮大铖那等奸佞小人逼迫奴家，奴家誓死不从，郑公子，奴家观您与那白袍公子熟稔，不知他是何身份？”
“不瞒姑娘说，他便是如今风头正盛的破虏候方小白！”
郑森的话令李香君心下一惊，沦落风尘十余年，阅人无数，她看得出方小白举止间不同于常人。
举手投足之间看似随性而为，实则处处防备，先前青袍文人陈青山对方小白挑衅，她明显感觉出方小白身上有一股令人心悸的气势不显山不漏水流露出来。
不出所料，白袍公子果然不是等闲之辈。
“郑公子，小女子有一个不情之请，望郑公子出手相助。”
“是关于破虏候的？”
“正是！”
李香君掩面相告，郑森听后，哈哈大笑道：“香君姑娘，这事包在我身上，不过丑话说在前头，我为你引荐，成不成得靠姑娘自己。”
“香君多谢郑公子。”
第二日清晨，郑森登门拜访，方小白揉着惺忪双眼，穿着宽松睡袍大大咧咧来到大堂却发现郑森身后居然站着一位披着大红色斗篷的女人，他的思想渐渐变得有些不纯洁。
“郑兄？这位是？”
“侯爷，容我介绍一下，这位是昨日咱们见过的媚香楼头牌香君姑娘，香君，这位便是破虏候。”
揭开遮掩容貌的斗篷，露出下面精致脸庞，长时间相思之苦使李香君看上去多了几分憔悴，心下不禁产生怜悯之情。
“昨晚发生的不愉快，香君深感歉意，今日特来赔罪。”
说着，竟然对方小白深深一躬，方小白急忙将她扶起，笑着道：“昨天之事罪不在姑娘，算不上大事，比这更难堪的我也不是没经历过。”
方小白不喜欢称自己为本候，更喜欢用我来强调双方地位平等，无形中拉进两人距离。
“来着是客，姑娘今日来我府上，便是我的朋友，稍等片刻，我去厨房看看有没有刚烧开的热水，给你们泡壶茶。”
方小白抬脚就要离开，李香君急忙叫住他：“破虏候不必客气，香君不过红尘女子，此次前来，是希望侯爷出手相助。”
“我就说无事不登三宝殿，等会，让我猜猜，嗯……是不是为了你那情郎候方域呀？”
李香君羞涩点头。
本世界时间线，南京城未破，侯方域未北上参加清国举行的科举，两人并未有隔阂。
方小白暗自想到，既然这一切还未发生，他何不成人之美，没准能成就一段佳话写进后世戏曲，而他作为中间人，铁定少不了戏份。
看着与他第一段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的恋情有类似经历的李香君，方小白决定帮她一把。
“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小女子会在三日后宣布赎身之事，届时请侯爷务必找到候公子，替小女子转达给他一句话。”
“嗯哼？”
“换吾心，为汝心，始知相忆深！”
古代女子都喜欢用这调调表示相思的吗？矫情。要是当年女同学直接了当说喜欢自己，也不会留下现在的遗憾。
“好了，记下了，不过我不知道候方域现今各处，不知姑娘有无头绪？”
帮可以，总不能让他发动全城守军帮忙找人吧，大海捞针，别说三天，三个月也未必找得到。
“小女子与候公子最后一次见面是在半个月前的长江渡口，那时他刚刚从牢狱中获释，准备回河南家乡，小女子为他送别。”
“姑娘莫不是寻我开心，河南与南京隔着一个安徽，三天时间才到哪？”
严重怀疑李香君是不是在逗他玩，突然，他想起了什么，话锋一转：“香君姑娘，那侯方域是不是在哪停留没有直接回家乡？”
“侯爷睿智，小女子佩服。”
靠，我就知道，矫情！太矫情！难怪不能有情人终成眷属。
“候公子如今停留在芜湖，快马加鞭一日便到……”
方小白摆摆手，打断郑森的话：“不用一天，我有大狮鹫饕餮，半日就能到，你们回去好好准备，等我的好消息。”
因为召唤出的狮鹫饭量大，不论是肉还是饭它照吃不误，成狗赢得方小白鄙视，给它取名饕餮。
大狮鹫是什么东西？两人不明所以，只当方小白在芜湖有人手，不再过问，再次感谢方小白后告辞离开。
送走郑森与李香君，方小白感慨万千，没想到自己也要做一回帮助牛郎织女相会的鹊桥。
溜进后院，交代好多丹黄昏前替自己去皇家印刷场提货，自个骑上狮鹫，腾空而起。
不得不说高处不胜寒，特别是秋天的高处，江风呼啸，冻得只穿一件棉衣的方小白瑟瑟发抖。
“哎呀，我倒是忘了多穿几件衣服，幸好狮鹫都是毛，身上暖和，还顶得住，饕餮，加速，争取两个小时内到达芜湖！”
饕餮响亮地嘶鸣，身形一变，瞬间加速，在半空中留下一道残影。
坐在上面的方小白感受最为真切，发型……嗯只剩发没有型了，狂风拍打在他的面颊，眯着眼，闭上嘴，感受耳边呼啸的狂风，宛若在坐过山车。
不知过了多久，方小白渐渐习惯周围环境，饕餮速度慢了下来，最后大张旗鼓在芜湖城县衙落地。
砰！狮鹫饕餮落地，溅起一片灰尘，县衙内衙役被吓得不清，瘫软在墙角，大脑一片空白。
跳下狮鹫，方小白全身打着哆嗦，缩紧棉衣，感觉身体在回温，他勉强迈出步子扶起倒地的捕快、衙役后，自报家门：“我是破虏候，那只大鸟是我的坐骑，叫饕餮，不用怕它，它就一吃货。”
顿了顿，方小白继续说道：“你家县令跑哪去了？我有事跟他商量。”
说着，方小白将腰牌递给衙役，后者定睛一看，“大明破虏候”五个大字差点亮瞎他的狗眼。
“不知侯爷驾到，小的有失远迎。”
听了衙役的话，方小白有点嗤之以鼻：什么有失远迎，我是从天上来的，怎么欢迎我？
“别啰嗦，时间紧迫，把县令叫来，这两银子就是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