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门生

相府，高大巍峨，雕栏玉砌，红砖黛瓦，好不威风！苏湄暗道，正要从侧门偷偷溜出去，打探情报的时候，忽然发现侧门已经人满为患了，直通侧门的小路上，有人在说话，“嘿，你也是来应招的吗？”“是啊，是啊，丞相大人广招门生，不就是为了助公子一臂之力吗？虽然我不屑于这些门庭之争，但是能在相府求得庇佑，也算是在这乱世之中保全自己了。”两个儒生打扮的人互相谈论着，其中一人又道：“哎，世道不堪啊，若是小皇帝继位，或许该是海晏河清了吧。”旁边却忽的捂住他的嘴，回头张望了一番，确信旁边无人之后，才责备那少年道：“子楚兄，此话怎能乱讲？难道你不知，老皇帝虽昏庸无道，为他效命的犬马可像牛毛细针一样遍布了整个中原，若被上报，你更别提什么求得庇佑，你还没知晓了，你这颗脑袋就落地了！”

当然，苏湄就在他们二人的头顶的房梁上，自然是听得一清二楚，不过，她可没那个兴趣作背地小人，告发别人呢！她又想到了更好的办法，那就是扮作门生，继续暗查相府。正想着，苏湄一脚踩空，待将要掉到那两个面色惊恐的书生头顶上时，她及时抓住了房梁上的獬豸，脚尖蹬上对面的青墙，像只游龙一样，快活地直起身子，那两个少年回头，她已站在了另一边的屋脊上，看着他们两个紧张兮兮的表情，苏湄微微一笑，对着二人拱手道：“二位兄台不必担心，今日之事，在下不会向他人透露半分，当今朝堂之势，人人心中自有定论，在下也极其欣赏二位的正直敢言、忧国忧民，在这里恭祝二位，待到迩安远至，在庙堂之上定当青云直上，日转千阶！”临走的时候，听到一个声音说：“姑娘之大恩，我二人没齿难忘，钟某在此谢过，日后姑娘若有难，钟某必定倾囊相助！还有，敢问姑娘芳名？我等日后好相寻。”苏湄早已衣袂飘远，空气中留下一句“我姓苏，单字湄，“在水之湄”的“湄”！不必相寻，苏湄帮人，是看缘分！”

那自称钟某的少年，不就是刚才大胆说想要小皇帝继位的“子楚兄”么？“子楚兄，你怎可随便相信这种来路不明的女子，你怎知她自报的姓名是真是假，你又怎可如此轻易许下这么重的承诺，若是不能完成，我们虽是文人，也难免不保会遭天谴啊！何况她轻功那么好，武功肯定也不差啊，年纪轻轻，还是女子，必不是善类啊！”旁边的少年愁容满面地喋喋不休着，他对面的钟子楚仍在看着苏湄远去的方向，冷不丁地来了一句：“孟修，你知道何为伊人吗？”，“嗯？什么？”“怪不得曹子建曾说，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今日才知，这世上竟有这样如彩虹一般的人。”“什么？！子楚兄，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啊？你居然还对她，对她……”孟修被气得直跳脚，“你……”，正当他要开始长篇大论的时候，钟子楚突然转过身来，“听到了，孟修，正如苏姑娘所说，一切皆是缘分，我第一眼看到她，正如我第一眼看到你一样，温文尔雅，如春风拂人心意；皎皎明亮，似琉璃光彩照人，所以，我相信她，正如相信你一般。”孟修本想反驳，奈何舌头打结，怎么也想不出来说法，因为，一旦他反驳，就等于否定了自己在钟子楚心中的地位，正在踌躇时，钟子楚早已大步迈前去，孟修只好匆匆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