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倾城一路顺风,逃到了山下,林边,草垛之下。
“小姐怎么不打?”在桔梗眼里,月倾城才不是那种被人吓到乖乖逃命的小姑娘。
就因为在桃止山庄不能暴露身份,就怂成这个样子。
“肚子疼。”月倾城说道,刚才就觉得肚子疼,可她又不想拉肚子啊,这一趟跑下来,她的肚子却更疼了。
亲戚来了?时间不对呀。
火锅没熟?桔梗怎么屁事没有。
月倾城不解,反手搭上了自己的脉。
……
“小姐?”桔梗不知所以,搭个脉还能花这么长时间?
不是吧,肯定是她没睡醒吧,难道是她医术退化了?月倾城心里波涛翻涌,颤悠悠的把手伸到了桔梗面前。
“把脉。”
桔梗奉命,把手搭在月倾城的脉上……
一时,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后脑勺,尴尬的笑了。
“说。”月倾城看桔梗的模样,心里更加没底了。
“喜脉……”桔梗不好意思,怪她只学了个皮毛。
两个字一出,月倾城根本没看桔梗的表情,就吓得坐到了地上。
我了个去,她中奖了!
“小姐恕罪……”桔梗连忙认错,可看柒雪染的表情,丝毫不像是在玩闹啊。
这是什么遭雷劈了的表情啊……
“小姐?”桔梗试探。
月倾城伸出手,让桔梗扶着,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却觉得双腿发软。
我靠,这什么天杀的小概率事件,月倾城不愿意相信的摸了摸自己的腹部。
好像,是长了一丢丢的肉……
“我怀孕了……”月倾城绝望的看着桔梗,觉得整个世界都黑暗了。
“小姐……真的……有了?”桔梗也惊讶了,她家小姐干干净净的身子,怎么就有了!!!
“小姐别开玩笑了。”
月倾城一脸的无辜和绝望,看着桔梗,“我像开玩笑么?”
别说桔梗了,她自己也很不愿意相信好吧。
一遭被蛇咬,腹中多个娃……
我了个擦哦……
“小姐的孩子是谁的,不会是阁主的吧?”桔梗思索着,怎么也想不通,她家小姐,咋个就添个娃了。
“滚蛋。”月倾城白了桔梗一眼,闻人樾的孩子?亏她想的出来。
“不是阁主的,那会是谁的?”有一瞬间,桔梗突然觉得放心了。
孩子的父亲是谁,她不能单凭一块玉佩就断定一个人的身份吧。
“小姐不会不知道孩子的爹是谁吧?”这一下,桔梗都快疯狂了。
月倾城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绝望啊。
月倾城摇晃着,无奈的摸了摸肚皮,看着远方的路,仰息长叹,“去回春堂,堕胎……”
这事要是传回去,她大姐头的颜面,何存呐。
唉……
月倾城在回春堂住下了,和肚子里的崽儿一起。
堕胎药倒是端了一碗又一碗的,起初月倾城觉得黑黢黢的难闻,都给倒了。
最后,她还是努力下定决心,紧闭双眼,一口闷了一碗堕胎药。
药喝了,孩子……还在……
这……就比较过分了。
回春堂是她的地盘,不可能给她拿假药。
看来,这个孩子,是正儿八经的,想来到这个世界啊。
算了,出去透透气。
茶楼内,演着皮影戏,那些个夫人们也没觉得下贱,带着孩子看戏唠嗑。
“柒夫人今个怎么没来?”一个夫人磕着瓜子,四下无聊的打望。
“人家攀上了兰若城,哪还会来这种腌臜地方。”
“就是,不过那柒相玉确实生得好看。”
“好看又能怎样,还能当饭吃当钱花了?”
“哎,那不是柒雪染吗?”一位夫人看见茶馆里穿梭过去的人,带着黑色鬼面,不就是传言中的柒雪染嘛。
“柒雪染?不是被桃止山庄赶出去了,怎么可能在这儿?”
“哎,那过去的好像真是柒雪染那丫鬟。”莫夫人只看见了柒雪染的背影,却看见了桔梗,惊讶道。
“对了,那天莫夫人不是去了桃止山庄,那柒雪染当真如传言……”看着开口的是莫夫人,有人就来了兴趣。
“那是,血拉疤糊的一张脸,当场吓吐了多少人。”莫夫人想起那场面,拍了拍胸脯,“算了,别提了,现在想起来都犯吐。”
“小姐……”桔梗远远的就听见有人议论,只等柒雪染发话,她就弄死她们。
“无妨。”月倾城笑着,手指一搭一搭的敲着桌子,眼睛看着表演台,“事情办好了?”
“我已经通知他们了。”桔梗暗道,眼神示意。
“怎么通知的?”
“我就说小姐生病了,需要保护……”桔梗如实回答,她也的确是那样报上去的。
生病了……他才不会信这个鬼话呢。
“算了,先给那桌的人下点泻药。”月倾城假装随意指了指,其实就是莫夫人一众。
看来他们小姐,还是一如既往的小心眼啊。
“教主,柒小姐出现了。”小北奉命打听,柒雪染一出现他就回禀给了木淇奧。
前几日桃止山庄闹事,没想到,柒雪染还真敢躲在眼皮子底下。
“把东西拿回来,实在不行……杀了她。”木淇奧眼皮子暗沉,养伤月余,不能让人拿着青凉山的东西放肆。
小北微微惊讶,还是领了命令,“是。”
小北得了命令转回来,得到了他留下的手下汇报,又赶紧跑了回去,将消息尽数汇报给木淇奧后,等着他拿主意。
“教主,柒雪染行踪暴露,回春堂被围住了。”
“走。”木淇奧咬咬牙,率先向外走去。
那半块玉佩,绝不能落入他人之手。
回春堂外,围得水泄不通。
回春堂内,桔梗挡在月倾城身前,与七八个人对峙。
“就为这半块玉佩,本小姐受你们如此追杀?”月倾城手中拿着半块青云白乳勾玉,掂量着。
“交出来。”一黑衣人看清她手中的东西,率先出了剑。
“乒……”
暗器忽至,断剑落地,柒雪染毫发无损。
那暗器上赫然刻着青凉魔教的标记。
“本座的东西,岂容尔等肖想。”一道如鬼魅般的声音响起,屋顶之上,赫然出现了五个黑影。
“魔教教主……木淇奧!”
“大魔头,大魔头出现了!”
月倾城心里思忖,不能在回春堂动手,招出暗卫二话不说,随手扯了墙上的斗笠就撤,逃跑之际还不忘随手改头换面。
木淇奧眼神一动,左一和离夏率先飞身追出去,目标明确,要取柒雪染手中的玉佩。
一行人逃至林中,身后之人穷追不舍,分不出是几方势力。
桔梗眼疾手快,挡住了左一,和他打了起来。
“先把东西抢过来。”有人看见左一动手,大喊了一句,就近的人拿起刀就砍了过去。
月倾城趁机闪身,离夏一招将人轰开,来到了她跟前。
“柒小姐,将玉佩交出来。”
混蛋离夏,还敢在她跟前晃悠。
月倾城心里咒骂一声,手指紧捏着玉佩,一转身,用斗笠暗暗护住肚子。
“如果我不呢?”月倾城对着身前的人,却是冲树梢之上的人说道。
“杀。”木淇奧悠悠转身,轻描淡写的一个字,仿佛就跟寻常人唠嗑一样。
一张俊颜,男女失声。
是他……
“你叫,木淇奧?”
“本小姐的未婚夫,就是你?”
树下,月倾城抬头,毫不怯懦,猜想变成肯定,面具之下的容颜,似乎,带着笑意。
树上,木淇奧不屑,墨发飘扬,只盯着那玉佩,张扬邪魅的脸上,徒留,冷漠微凉。
“本座与你,毫无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