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和舍友聊熟后，季言自然也要谋划自己的正事了。首先是给上海的潇锋打了电话，告诉他自己已经到了，然后就打电话和刘庭祥通知一声，他是明天才来。

季言把东西收拾好后，宿舍那两哥们也去上班了，季言则睡了个午觉，晚上起床去吃饭。季言来之前就和斯文说过会去深圳出差两三周，所以现在季言就只打电话和李妍聊天，她正在打暑假工，在东莞，季言现在没告诉她自己在深圳，而是想着等两周后，处理完这边工厂的事，就去东莞看看李妍，季言想她了。

第二天，季言早早的起床了，穿好工作服，这次的工作服不像以前在龙岗工业区那边做手机屏幕时，为了没有灰尘而穿那种防尘服，裹的很严密，就只有眼睛露出来，而这些做电子表和电脑配件的车间，就是蓝色工作服，还有鸭舌帽子，就没有了，裤子鞋子也是穿自己的。季言整理好形象后，就和宿舍那两哥们一起去吃食堂早餐，暑假工是包吃的。吃完后便一起去工厂车间，季言对这里还不是很熟悉。这工厂确实大，人也多，而且食堂也有两个，也分北区和南区，季言所在的是南区。

和他们两个来到了工作车间，这是南区车间，主要是加工电子表，北区则是加工电脑配件。季言和洪亮他们都是在南区加工电子手表，这个车间有三层，都是加工电子手表的，他们两个在二层，季言被安排去了三层第3流水线工作。

一般对于新的工作，没做过的，季言都会有些期待，也好奇。拉长是女的，年龄大概三十五到四十之间，身材中等，不胖，这个年龄，也说不出漂亮来了，但是语气不温柔这是真的，对季言等人都是指令性语气，她让季言坐在流水线的前十个岗位，这里缺人，前十岗位则是做电焊工作，后面的就是组装，然后是包装。

拉长让一个坐在季言旁边的年龄差不多的年轻男生教季言怎么焊这个电子表的内部零件，季言也不知道这个零件是什么，可能是芯片，也可能是内存零件，反正只需要焊上去就行了。年轻男生叫黄海兴，中等个头，但肌肉很壮实，是个很热情的男生，笑起来比较阳光，所以季言也喜欢和他交流。

他教季言先用这种像一支大笔一样的电烙机点这种金属丝熔化一点在电子表的内部主板上，然后再把零件焊上去，季言很认真的看了，也很快就学会了，并且做起来也很快。

三天后，季言已经能像这工厂的老员工那样每天800个，每天干11个小时，因为这个工厂不用夜班通宵干，白天8个小时，晚上再加班干3个小时，下午5点下班吃完饭，然后6点来干到9点就下班。对于季言来说，只要不是通宵，其他都无所谓，毕竟通宵久了伤身体。

在这里，季言的英俊长相也让拉上一些女生爱慕，但季言对她们不感兴趣，也不怎么和她们聊天，只是礼貌性的回答几句而已。但有一个女生比较特别，也是和季言一个拉的，她长得比较漂亮可爱，每天扎个小马尾，身材娇小，季言记住她，主要还是季言在这工作的第五天，她被拉长给骂哭了，她也是初三刚毕业，来这里打暑假工，应该也是被她们老家那些坑人的老师或者工头坑来的，拉长也是个素质比较差的人，动不动就骂人，也欺负这些学生工。那天因为这女生干的慢了点，就破口大骂，把她骂哭了，所以季言便有些心软，也想起两年前刚出来打工时，在龙岗那间工厂，自己认识的朋友卢倩被骂哭的场景。

下班后，季言便跟在那女生后面，然后叫了她名字，是问同一流水线的工友知道的名字。

“郑秀。”季言在她身后喊道。

女生回头看到是季言，有些惊讶，睁着大眼睛看着季言，然后问道:“你认识我吗？”

季言才来这里工作一周都没够，确实和流水线后面的人不太熟，虽然也有些女生下班后主动来和季言聊天加好友，但她没有来过，也不认识季言。

“我叫季言，现在认识了。”季言微笑道。

郑秀笑了笑，很纯真，说道:“嗯，你好，你也是来打暑假工的吗？”

“是的，和你们一样。”

“你是高中的吧？”

“肯定啊！”季言回答道。

两人边聊边走去食堂，流水线上一些爱慕季言的女生都羡慕的很。季言和郑秀在食堂吃饭，季言问道她为什么被拉长骂，郑秀伤心低下头，告诉季言自己做的不是很快，虽然也在努力做的更快些，有时候她都恐惧去车间，因为拉长太凶。

这种情况季言可以理解，曾经自己也在龙岗那间做手机屏幕的工厂上过班，确实不好受，特别是被拉长骂，有些拉长素质太差，骂人也骂的很没人性，太伤别人自尊。

季言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也观察了车间其他领导的作风，季言发现很多拉长都是喜欢骂人，并且骂的很脏，特别是对学生工，真是官大一级压死人。有时候季言都看不过，内心也生气，但还是要冷静下来，两周结束后再处理。

季言这个拉的副拉长人品不错，她也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大家都喊她卢姐，对拉上员工比较好。有时候拉长骂人时，她也会去劝几句，然后拉长也就少骂几句，并且她脾气好，员工要去上厕所，她也会去帮忙顶替，拉长则从来不会去帮忙，只在那里催和骂。

其他一些流水线，有的拉长也是喜欢骂人，但有的拉长也很好，所以季言所在流水线上一些员工也经常夸在哪个流水线工作好。季言觉得这也是个问题，员工如果嫌弃自己的流水线，嫌弃拉长，自己内心也不会有什么热情，又怎么会努力工作。

季言也发现有个拉长脾气好点的第1条流水线，那里的员工也是学生工，员工都会很早来到，然后也热情工作，也会和拉长聊几句，拉长也会热情的鼓励他们，并且每周一次的工作总结时第1流水线总会得到表扬，当他们的员工听到自己流水线被表扬时，也会很高兴，他们的拉长也很高兴，这些都是他们努力和认真的成果，质量也很少出问题，因为那些学生工喜欢这个拉长，拉长也不骂他们，不会就教，所以员工心里也会喜欢这个拉长，也会认真去干。

而季言这条流水线，还有周围几条，也是每天都充满叫骂声，氛围压抑，有些学生工初次来打工，自然也会有些恐惧感，想离开什么的。然后这些流水线，总有员工提前辞职，他们在这里没有工作感，也没有锻炼感，倒觉得是一种煎熬，毕竟每天干11个小时还要在这种素质差的拉长叫骂声下干活，谁都不会好受，被骂到尊严都没有。学生暑假工如果是一大帮人来的，肯定是和那些中介签有合同的，提前离开也会被扣几百块，但有的人宁愿被扣几百块，也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