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讨会发言

国家资产负债表是个新事物

蔡昉^[1]

国家资产负债表是一个新的事物。过去我们只知道企业的资产负债表，不太了解国家的资产负债表。近几年形成了一两家重要的研究国家资产负债表的团队，一个是马骏的团队，另一个是李扬副院长的团队。有人认为，经济学家都有“两只手”，一方面认为经济运行很健康，另一方面也认为存在风险。我们做经济学研究，特别是在中央建设新型高端智库的背景之下，经济学家还是需要有“两只手”。

从一个角度看，分析工具也有“两只手”。“一只手”研究国民经济核算，计算GDP的增长率，计算流量。另一个角度，我们也应该看存量，就是编制国家资产负债表。我们从流量和存量两个角度进行研究，对于我们认识中国经济的健康程度和风险程度，以及进行经济结构调整、去杠杆化等，都有非常重要的意义。2013年出版的《中国国家资产负债表2013：理论、方法与风险评估》，带给了我们新的视角。相信今年出版的《中国国家资产负债表2015：杠杆调整与风险管理》一书也一定会产生更大的影响力。

我认为自己是“两只手”的经济学家。我认为中国经济目前处在健康的状态。从增量角度看，尽管国外一些机构对我们上半年的GDP数据有疑问，但我觉得7%是正常的增长速度，正常就正常在我们的实际增长速度和潜在增长率是相吻合的。2010年以前，我们有充足的劳动力供给，生产率和人力资本提高的速度也比较快。现在情况发生了变化，潜在增长率必然会降下来，经济增长速度也随之下降。

说风险当然也有，如果我们进行过度的刺激，资金又没有到达实体经济中，也没有全部到达基础设施中，这个资金就必然要流到和泡沫有关的领域中。因此说风险也是存在的。

另外，我们的潜在增长率也是注定可以改变的，也就是中央提出的“改革红利”。通过改革可以增加要素供给。比如户籍制度改革、城乡一体化、农民工的市民化可以增加劳动力的供给。发展教育可以增加人力资本的供给。改革国有企业、投融资体制、金融部门可以更好地配置资本。因此，通过改革可以提高潜在增长率。

我们一方面认为7%就是合理、健康的速度；另一方面，我们也不是注定会从7%以后再慢慢往下降。我们可以通过改革延缓潜在增长率的下降，为我们2020年实现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目标打下坚实的基础。

我再次祝贺李扬研究员出版新的研究成果，同时也感谢来自政府和有关部门以及媒体的朋友。

[1] 中国社会科学院副院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