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另类考察

何敏的裤子被刮到破洞，远方商业中心距离最近，逛商场正好可以观察。商业一楼国内品牌较多，点缀几家快餐品牌，二楼是餐饮聚集区，周末消费人流也不多。她看品牌如同看天书，两人牵手溜达到一家打折店，新颖的裙子和降价让她心动。

罗子诚挑眉看了品牌，他很少逛街，对此知之甚少，以往白妈挑选后他随手套上就去上学，曾经白妈送给莉莉的礼物就是法诗。

因为店铺转签的问题，施小雨不太开心，她是2年的优质导购，按照集团要求可以晋升副店长或者去总部进修。但店长和总部的思路背道而驰，开会上说可能会全部开除店铺的人员，从新招人，希望大家能团结一致对外，让总部看到他们的呼声。

她觉得自己就是店长用来抗衡集团的筹码，而且是用完就扔的一次性材料，施小雨未雨绸缪，在远方商圈内口碑有佳，今天是想跟店长摊牌，她找好了工作。

踌躇之际，罗子诚和何敏推门而入。施小雨急忙小跑到跟前，恢复职业性微笑，鞠躬瞬间将两人打量。男生帅气，老款名牌，女生气质佳，着装普通货，两人衣服略有泥土，这是上演灰姑娘的戏码，她盘算着。点头示意，热情服务说：“请问是给您女友选购衣服吗？”

“帮我女朋友挑选一些能够衬托她气质的衣服。”说完他把何敏推到导购小姐面前。

“短发女生不适合甜美风。”女生的脚下穿平底鞋，走路也略平快，她打定主意，“您的气质是自信大气，适合自然风，脚下适当穿带跟的靴子会更显自然。”

“她是学校干部，你可别给他变成野蛮女友风。”罗子诚一旁打趣道，飞回来一个白眼。

施小雨恰到好处的推荐，让她很难拒绝，接连拿着去衣帽间试穿。罗子诚趁机小声跟店员说：“我女朋友觉得价格贵，请不要说话，我会解释的。”

女生天性一致，何敏怎么纠结，试衣服时就把他忘在一旁。罗子诚趁机打量起店铺，位置是商场中门转弯处，面积适中，拆掉试衣间改成后厨，可以让50人共同用餐，开个餐饮旗舰店也可以。

“我都试三套，你每次都点头，到底哪件合适。”何敏难得娇嗔，“请问多少钱？”

店员介绍道：“我们店铺准备整体搬移，所以现在打折力度很强，您挑选衣服都是最新款，我们店打六折，上衣和裙子加一起是3100元”

“太贵了，不要了。”她吐着舌头，都赶上几个月生活费了。

“牌子是高仿，服务员逗你玩呢，我觉得打一折比较好，是不是？”他给店员打手势，示意花钱是自己的事。

“……”施小雨愣了，跟不上他们的思路，配合灰姑娘的戏码也不能诋毁公司的品牌，撒狗粮要讲基本法。

“瞎忽悠，我不是小孩，咱们去别处转转，我记得拐角有运动装不错。”何敏拉他要走。

一心抗衡总部的店长，听到有顾客诋毁自己店铺，两枚穷人土包子，冲他们撒气喊道：“谁从这里瞎说，穿这么邋遢，跑这里闹事吗，买不起就出去，闹心。”

穷，是何敏心中的刺，她用力抓着罗子诚的胳膊，摇摇头，意思别惹事，走吧。

罗子诚想不到买衣服能遇到狗血戏码，随口说几句，他保持涵养解释说：“开个玩笑，我想着店铺外注明要搬迁，索性便宜点卖多好，省的衣服搬来搬去的。”

搬迁迟迟不能解决，还有三个月就要到期，店长认定两人是吃饱了撑得，寒酸的学生，裤子都破了，跟乞丐一样，自己开骂连反驳都不敢，典型小人物。厌恶的眼神看着两人，今天的出气筒就是你，边赶边骂道；“滚滚滚，假牌子上网买，要不要我帮你女朋友把裤子缝缝，别在我店铺显眼。穷就家里和泥吧玩去。”

狗仗人势的戏码总会在多种因素交汇中出现，说自己无所谓，何敏是他的禁区，这女孩慢慢变成心灵的避风港。罗子诚挑着眼眉，掏出手机给李旭打电话，严肃说“李旭，20分钟帮我把远方商业中任大刚找来，我在一楼的法诗。”

直接喊名字，他一机灵，必然有事：“三哥，你啥想法？”

“给远方商业一个机会，试验下他求贤若渴的态度。”

米商囤积贩卖大米，势必会在高端品牌中显露，所以罗子诚必须要加快餐饮布局。远方商业中心地势很好，却被对面新晨广场取而代之。正常的洽商，会谈，谈判，喝酒拉近关系，慢法子不适合他，钱不是问题，态度决定一切。

“小子，想闹事，任总也是你能喊来的？”店长不屑道，反正客人也不多，他关上门，一心逗他玩，“好好好，你不想走就别走了。”

任大刚被银鼎餐饮摆了一道，其实无妨，他挖人用的是银鼎的名头。试探发现倒计时餐厅老板很谨慎，对于供货商保密性很严密。据他观察带客流量巨大，周边的餐饮业都火爆，供货渠道稳定的话，必定能形成一股旋风，契合自身的商业中心想法，又和李旭沟通一次，大家彼此有强烈的合作愿望。

如果宣传运营到位，能形成和银鼎打擂的局面就有利于远方商业。

李旭很严肃的说：“任老板，我的老板在贵公司遇到麻烦，请您尽快解决，否则会影响到我们对贵公司的观感，影响到我们合作的基础。”

任大刚倾听着，问清来龙去脉，点头称是，奔赴一楼。

尚未合作姿态摆放这么低，他的秘书李媛媛嗔道：“几个学生做的网红餐厅，就能扯虎皮拉大旗，您还给他们面子。”

“你没吃炒饭才会这么说。他们做饭的水平已经摸清楚，大众化，唯独食材是难得，市场上是单独供应的，只要他们能够加盟入驻，能联系到供货商在吸引金凤凰也好，或者两者形成打擂局面都对咱们有利，给娃娃们点甜头也无所谓。”任大刚能做到这个位置，他不怕给人情面，人情比利润更贵。

任大刚来到一楼，恢复笑面虎的状态，离着老远伸出手笑道：“罗老板，那阵香风给您吹来了，我跟李老弟联系几次，就等您回复呢，这是遇到什么事了？”

“一点小事，我看中租这家店的位置了，想马上入驻。可能是学校活动的缘故，店长对我们有点误会。”

两人握手，仿佛老朋友寒暄着。

他的笑容里充满嘲弄的味道，店长觉察不妙，貌似自己打眼，紧跑几步，店员们都盯着，必须硬杠到底，他觉得任大刚必须给他和法诗集团的面子，言语不客气道：“任总，两个穷疯子，买不起衣服跑这里说我们是假牌子。咱们说好三个月的，我们是合作伙伴，不能因为两个穷小子坏了关系。”

软中带刺，他不置可否，阿猫阿狗都敢冲自己狂吠，笑面虎当久了都拿自己当招财猫。

“罗老板怎么看重一楼的位置呢，这个店铺还有三个月到期，您可以等等，或者选择二楼餐饮区的区域。”

“很简单，碍眼的人太多，我想让他们马上滚。”罗子诚知道他的品牌会对商业产生何种影响，又加大砝码，“三个月租金算我们头上，贵公司的损失也算倒计时头上，要不然去其他位置开店，开门都会望见不舒服的人。”

“罗老板，快人快语，放心这点事包在我身上，这个面子我肯定会给。”任大刚转头冷笑道：“没听到罗总的话吗，法诗服务已经差劲到看人下菜碟吗，你们的做法已经影响商圈的声誉，补充合同条款第十一项，承租品牌不得发布、散布引起顾客不满，影响远方商业的行为。所以我以远方总经理的身份要求你们立即搬离，否则闹大了，上法庭你们也是输。”

“任总，你不能这样，您和集团上还有其他合作。”店长知道踢到铁板了，他咬牙不跟罗子诚和何敏道歉，哀求着任大刚。

何敏晃着他的手臂，罗子诚会意。

“哦，对了，让他们留几件衣服，我想或许能通融几天。”

施小雨听完如蒙大赦，妥帖的叠好上衣和裙子，置于精美手提袋中，回忆起何敏留意的浅蓝色单跨包，急忙包装整齐，躬身施礼，双手恭敬递到面前，何敏苦笑着摇头，“你总是自作主张。”

店长憋屈找人撒气碰到铁板，刚放的狠话，覆水难收，见事情难以收场，难咽这口气，指着任大刚骂道：“任总，做人留一线，事后好相见，我们是一线品牌，不是某些阿猫阿狗的就能开店。”

暗指罗子诚是三线品牌，任大刚指着罗子诚说：“你听说过倒计时餐馆吗，就在滨海大学的附近。”

“预定几次都爆满，还没吃到……”店长反应过来，“这家新店就是倒计时餐馆？”

这时，店内暖白色座机响起，施小雨接听后诧异的看了一眼店长，坚定眼神走到失魂落魄的男子面前，把他胸前的徽章摘下，认真说：“总部已经让我通知你，你被解雇了。”

眼缘是一种奇妙的人生相遇，施小雨鬼使神差的让朋友拨打店内座机，她赌店长不敢接电话，她想创造机会，无论是代替店长，还是解决眼前问题。

噩梦中的事情发生了，总部怎么知道这事，他呆若木鸡，一动不动。

施小雨摘下店长的胸牌自己带上，她阴谋得逞，成为新任“女店长”，躬身施礼歉意说：“我是新任店长，我恳请您和您的女友原谅我们不周服务，为了表示歉意，请您接受我们的礼物，这绝对不是公司的服务理念，请罗老板给我们一点时间搬迁准备好吗？”

他接过购物袋，轻飘飘的说：“请和李旭联系后续事宜。”

“你这么霸道让人受不了。”两人回到学校，坐在草地上，湖畔上映衬出青春的倒影，何敏回味着，“谢谢你，衣服我不能收。”

“就当你的生日礼物好啦。”

“我的生日刚刚得到一份大礼，也不知道是谁送的？”何敏揶揄着，罗子诚高价收购家乡稻米，除了博自己一笑，毫无商业意义，昏招。

清脆的铃声，是妈妈的来点，她接通后对面不好意思的说：“敏敏，你能帮我跟李旭老板说一声吗，咱村大米收购价已经达到八倍，被连锁餐饮收购，我不好意思给亲戚打电话，被人截胡的事情有点丢人，人家这么信任我们，唉，你帮我说一声啊。”

罗子诚举着袋子冲着湖中的女孩，学着母亲的口吻说：“镜子，你能帮我跟敏敏说一声吗？我送的生日礼物被人截胡了，我不好意思给她直接说，现在这个才是真的礼物。”

她望着搞怪的湖中倒影，扑哧一笑，百媚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