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吉拉的高尚品质
“冰霜……”
二十四号低声喃喃着，她的指尖闪过一抹白光，仅仅是一瞬，薄薄的冰霜就覆盖了她的指尖，在灯光之下映射出细碎的光。
还是没记起来。
二十四号有些头疼，刚才她企图诵读咒语引导魔力形成魔法，却在关键时刻记不起后续的咒语了。
指尖上一抹冰霜正是术式中断的反噬，这还是低阶魔法的反噬，若是中断高阶魔法，受到的反噬必然是成倍的。
她叹了口气，站起身来。
今天就是大小姐的生日了。
所幸前两天的准备还是蛮充裕的。
一旁的零号提着不比她体型小多少的水壶给二十四号倒了杯水，身子摇摇晃晃的，却始终没有倒下来。
二十四号拿起水杯喝了一口，然后聚精会神地看着实验台上那本一个零号那么高的笔记。
这是一本纸质笔记，上面却有许多雕刻的痕迹。
刻印魔导书。
二十四号继魔法人偶之后又一增强自身实力的措施。
它的作用类似魔法卷轴，将魔法刻录到纸张上，需要用到魔法的时候便不用亲自诵读魔法咒语，直接将魔力灌注到书本上，点亮需要使用的魔法刻印就行了。
但这种方式不仅会在魔力传输中完成极大的浪费，还容易被敌人注意到，从而失去战斗先机。并且本身制作过程繁琐，材料也不太好找，从方便的角度上看更比不上简单上手即撕即用的魔法卷轴，总的来说是相当鸡肋的手段。
只不过它对于二十四号来说却是相当重要的。
二十四号记不住魔法咒语。
是的，就是单纯的记不住。
也许是灵魂的残缺，也许是时间的磨灭，总之她记忆中的魔法咒语已经非常模糊了，只能偶尔想起一些，又很快会遗忘殆尽。
这种情况下，在想起的时候能尽快把咒语记录下来的手段就显得十分重要。
这本刻印魔导书对于二十四号来说更像是一本笔记。
一本记录她记忆的笔记。
“贤者大人。”吉拉从门外探出了头：“选拔马上就要开始了，我带你过去吧。”
“麻烦了。”二十四号点了点头，抱起坐在桌边的零号出了门，而桌子上的刻印魔导书下闪过一个魔法阵，竟自己飘了起来，静静地跟在她的身后。
“要我说，贤者大人。”吉拉在前面带着路，时不时扭头看一眼二十四号，有些纠结地说：“这是贴身女仆选拔，您抱着一个魔导人偶去参赛，会给长老们就下坏印象的。”
“没关系，武器。”二十四号笨拙地说，拍了拍暗地里冲着吉拉龇牙咧嘴的零号的头。
“哪有拿玩具人偶当武器的嘛，这是要萌杀对面么。”吉拉看起来有些紧张，虽然她对贤者大人的能力有信心，但是这也太无厘头了一些，参加贴身女仆选拔的都是各个旁系花了十几年用心培养出来的精英女仆，不管是战斗能力、服务技巧还是情商都非常高。
就算，就算是贤者大人，说不定也会输呢。
这可是关乎到她生死存亡的大事！36亿呢！她当初和父亲夸下海口说大小姐的贴身女仆一定会是她手下的人，万一失败了，肯定会被父亲以此为借口送去礼仪学院学习，然后被迫嫁人。
她这么废寝忘食地努力研究，就是为了不嫁给那些臭男人！她不要嫁人啊！
吉拉这种皇帝不急太监急的心态二十四号是不知道的。其实她也知道自己在服务技巧等女仆的专业领域上只是个半吊子，别说专业比赛，光是气质上她就输了。
但是不会服务技巧没关系。
她会打架啊。
毕竟各个大家族继承人们的贴身女仆在外还有一个别称——
战斗女仆。
……
这是二十四号来到这个世界以来第一次踏出吉拉的实验室，温暖的阳光洒在她的身上，带来了一丝暖意。
不得不说，虽然吉拉是个傻子，但她也是一个优秀的研究人员。在各大魔导人偶研究组织还在为如何解决魔导人偶动作僵硬等问题上愁眉莫展的时候，她已经和斯托克两个人突破了惯有的思维界限，制造出了跨时代的融灵魔导人偶。
这种先进体现在她这具容器极高的拟真度上，不知晓真相的人根本分辨不出她到底是真人还是人偶。
不仅如此，她还拥有完整的人类感官，如果不是感受到身上数以千计的微型辅助魔法阵和复杂的魔力波动，她都以为自己是个真实的人类了。
就实验结果而言，吉拉做到了本时代最伟大的成功。
虽然这种成功完全是因为运气好，并且不可能会有下一次。
吉拉本人也有所觉悟——她甚至不觉得二十四号的诞生是她的功劳，也从来不会因为她的跨时代思想而沾沾自喜。
在她的眼里，制造出二十四号还不如做了一件漂亮的衣服让她值得得意。
但至少二十四号在她的身上看到了上古时那些没有前人肩膀可供站立，身负种族生死命运，不求名利一心钻研思维脑洞突破天际的魔法学者们的影子。
那是一种超越金钱和名利的高尚品德。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吉拉的身上会有这种仿佛背负着生死存亡的责任的执着品质。
但这不妨碍二十四号对她心生敬意。
若能一直保持着这样高尚的执着品质，说不定未来会成为一个文明千古的大学者。
“我们到了！”吉拉忽然驻足，神情夸张得像个傻子：“二十四号你看！我们斯坦因家族建筑群的中心——斯坦因众议院！”
二十四号当然不需要一个傻子来提醒她，眼前这栋宏伟古朴的巨大圆形建筑，只要眼没瞎都能看见。
“我跟你讲，我们斯坦因家族已经有四百年的历史了，斯坦因一世家主大人当年可是伊苏帝国的开国大元帅！我们家族得以在各种纷乱的局势中稳如阿斯托亚色山，全靠这经受了四百年风吹雨打的斯坦因众议院，我们家族所有的重大事件与决策都会在这里面进行！”
吉拉看着眼前这座建筑，神情中充斥着拥有历史底蕴的情绪。
——世家子大贵族的得意与自豪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