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天地人之器
那人这话无疑是点破了那层纸,莫雷脸上阴晴一变,然后笑呵呵的接话说:“我们先不论什么神器不神器,还是听林禹道友先解释一下吧。”
林禹接着说道:“那两块连在一起地阴影用墨及其清淡,而且纸张因年久而泛黄,就更加难以确认。不过我敢肯定,这副画所隐藏的秘密就是在这两块阴影所指之地。”
“嘿!我到要看你们怎么验证真假。”有人嘀咕着说。
林禹瞄了一眼那人,不满的说:“我们一道去周家水库探查一番,不就清楚了?”
“那么大的湖,要怎么验证?难不成要潜水吗?”又有人问。
“高阶修士当然可以用神识探查,那有你想的那么复杂?”另一人鄙夷的说着。
莫雷见此情形站了起来说着:“诸位不必再争了,我觉得这个说法还不够有力解释这副画,稍安勿躁,大家再想想。”
林禹看了一眼莫雷,无奈的摇摇头坐下。眼见主家都这么说了,众人才渐渐没了声音。不过就在这时,一个老者开口说道:“依老朽来看,这副画就是方才他所说的解法。”
莫雷转头看向老者,却并没有要说什么。我也转头看去,那老者身上什么气色也没有,好像就是普通人。怪不得莫雷没搭理他呢。
就在我以为事情就这样了的时候,前天晚上田地间有过交谈的人却再次开口小声问着:“老先生能不能细说一下缘由?”
因为他俩离得近,就是相邻的两张桌子,所有声音也不算很大,不过依然传到了众人耳中。也许是因为众人看不上老者,他一搭话,老者便沉吟起来,然后缓缓说到。
“不知阁下可曾听过,三才神器?”
这话一出,大厅中的杂音仿佛都小了不少,好像众人都开始在专心听他俩交谈。那人回答:“有所耳闻,不过不知道和老先生所说是不是一样。”
那老者也不问他的见闻,接话继续说着:“所谓三才,便是天、地、人。以这三者命名之神器,称为三才神器。它们分别为天之器、地之器、人之器。”
大厅里已经彻底安静下来,若是现在有根针在地上,估计都能听到响动。也就在这种状态下,老者继续幽幽说着:“传闻中人之器,可控人之生死,白骨生肉,端得是玄奇无比哟!”
依旧无人打断和询问,老者喝了一口茶,那喝茶声响也被众人聆听到了。老者放下茶杯,接着说:“这地之器更为霸道,可操纵世界万物,驭风降雨,移山易水也是轻而易举呢!”
不过老者这句话说完,便没了下文,似乎在等着众人消化接受。我也跟着陷入沉思,想的却不单是这三神器,而是整件事情。
安静的大厅中,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片刻。终于有人反应过来小声问着:“那天之器呢?”
老者嘿嘿笑了几声:“嘿嘿嘿嘿,天之器呀,则可上通仙界,下达九幽,往昔未来无不随意往已啊!”
话音方落,大厅中炸开了锅,有人质问道:“你是从哪里得知的?不会是信口胡编的吧。”老者也不理会,兀自喝茶。
先前问话的那人拱手说着:“多谢老先生坦言相告。”
“啊!要是能得到天之器,不对,哪怕只是人之器,也是不可想象的啊!”有人感叹道。
莫雷眼看大厅中又吵成一团,更比先前还要激烈。于是站起身来说着:“各位道友,稍安勿躁稍安勿躁。这老者所言乃是传闻,试问谁亲眼见过他所说的三才神器。还是不要被虚妄蒙蔽了双眼的好。”
“笑话,那又有谁亲眼见过仙家?但大家不都还是潜心修道,期望踏入仙门。”有人嗤之以鼻的反驳道。
莫雷无语摇头,这时林禹惊呼道:“我知道了,我知道这副画的全部意思了。”随着话音一出,大厅中又安静下来,都看向林禹,等着他解释。
这回林禹似乎真发现了什么,脸已经通红,激动的说道:“大家看画,画中有金乌白云,有青衣道人,还有山川古镇,这说明什么?这说明这幅画本就在暗示天、地、人三才啊。”
“啊!那周家水库中真有神器吗?”有人再次发出惊呼。
“我们快去找找,晚就没机会了!”一个人说着,带头跑出门去。
接着一帮人跟着挤出大厅,仿佛像是在争抢什么东西似的。稍有修为的人还保持着风度,不急不缓的跟着。不多时,大厅中走的只剩下五个人,连黄景中也跟我说了一句:“我也去瞧瞧。”便离开了座位。
眼看众人都已经离去,最后片刻,莫雷懊恼一拍桌子,叹了口气也跟着出了大门。此时大厅里没有走的,连我在内便只剩下了四个。敞开的大门外,天色阴暗下来,渐渐地飘起了细雨,一阵阵冷风从大门处吹了进来。
看着这恍如闹剧一般的解画会,我无语的四下打量,心里也犹豫着要不要也跟过去看看。在座的四人分别是说出三才神器的老者,早上与林禹说过话的郭非涛,还有前天有过交集的那人。
就这样各自的呆了一分钟,那人站起来对着老者施礼,自报家门说着:“在下郭非洪,不知前辈尊号。”
老者抬头扫视了一下郭非洪和郭非涛,似有所悟的说:“洪涛!原来你俩是郭氏兄弟呀。老朽名号已不重要,倒是你们为何不去周家水库一探究竟呢?”
郭非洪一笑反问:“前辈为什么也不去呢?”
老者摇摇头说:“就我这年纪,与你们后辈有什么好争的呢。就算争到手,再过些年头,不还是得让出来吗。倒不如清清静静安稳些的好。”
郭非洪转头看向我,也一拱手说着:“这位兄台我们应该见过吧?”
我也看向他,只见他长相普通,一副大众脸看不出特色,回答说:“见过,前天在东门楼外东边的田地间。”
“呵呵,那是个误会。今日午间我见兄台与梁家公子交手,真是出手不凡呀!”郭非洪岔开话题说着。
老者似乎也对我有兴趣,抬头看了过来,这时我已然确定,这老者修为远在我们三人之上。我则不好意思的说道:“哪里,不过是运气好罢了。”
那老者则幽幽的说着:“咦哟!哪里只是运气好呀。”
郭非洪又看了过来,我心念一动,岔开话题说着:“倒是你们为何不去周家水库一探究竟呢?”这话与刚才老者所问一模一样,自己变相提醒他们,要给老前辈一个说法。
一直没有怎么说话的郭非涛轻咳一声,淡淡说道:“那帮人要是也能找到神器,才真是见了鬼了。”这会三个人都看向了郭非涛,他尴尬一笑掩饰失言,接着解释说。
“先不说那周家水库的大小,就说神器藏匿深度也是不可预料的,毫无头绪的便走去那,与无头苍蝇无异,不过徒劳无功罢了。”
随后又转头问我:“不知这位兄台又是怎么想的呢?”
“我对神器没有兴趣,不过是来看个热闹罢了。”我解释着。
“哦!看热闹?那现在热闹已经去了水库边,难道不应该也一起去吗?”
“我倒是想去的,不过现在外面下雨了,我又没带伞。出来玩就穿了一套衣服,弄湿弄脏了可就不好了。”
“哈哈哈哈,你小子也是有趣得很呀!”老者笑着说道。
我不好意思的一笑,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于是问道:“听说郭氏门中郭令公曾获一神器,不知两位郭氏兄弟知不知道这个传说?“
郭非洪与郭非涛对望一眼,郭非洪说着:“没想到兄台也听过这个传说,我们兄弟也不知道,家中长辈也未曾提及过相关信息。”
见他这么干脆地矢口否认,反倒更让我怀疑,于是进一步的说着:“是吗?传说中郭令公曾于.....”我把黄景中所述传说又大概说了一遍,同时紧盯着他们两人的脸。
他俩原本还微笑的脸,逐渐有些僵硬,等我说完后郭非涛质问着:“看来兄台也是往这神器上来的吧!还说什么只是看热闹。”
我摇着头解释着:“不不不,我只是对历史好奇而已。”
老者也开口说:“就算他真对神器有所图,难道不对吗?”
郭非洪脸上一阵阴晴,继续确认说着:“我确实没听家人说过这个传说。”郭非涛也是一般说着。
我心中想了想,再次说出一个爆炸性的发现:“我并不是想确认什么,只是觉得事情有所蹊跷。不知道你们听说没有,江湖上传言有件神器在黄姚古镇,而刚刚好莫家开的这个解画会所解的画也是郭氏所画,画作内容也与黄姚镇有关,而且有关郭令公的神器传说也正在此时,刚好传播开来。难道这不足以惹人怀疑吗?”
郭氏兄弟各自沉吟起来,我也整理着目前所知的线索。大厅中再次安静了下来,隐隐约约可以听到外面细雨的沙沙声响。
不一会郭非涛站起身来,慢慢的走道那副装裱起来的画下。一纵身竟然从墙上取了下来,放到了邻近的桌上。他仔细地看向桌上的画面,又过了一会才说着:“郭诩善画人物,果然不是虚传。细看这道人眼神,亦可分辨所看角度。”
话说一半,突然不再言语。我也站了起来,走上前细看。老者没动却问着:“怎么了?有什么发现吗?”
郭非洪也凑了过来,郭非涛才又说着:“如果我猜测不错,只要按画中所画,置身于道人所处之地,眼睛所看方向的中心,才是关键呀!”
如果此时众人还在,估计将是另一番景象。我闻言也细看那道人双眼,果然是以一种角度在看前方。不过只是从画中无法详细判断具体位置,真如郭非涛所说,要去到真武山上以同样角度远眺才能有所发现了。
“嗯?”郭非洪又一声轻哼,我和郭非涛抬头疑惑地看向他。郭非洪也不说话,把画面反转过来,解开了扣子,拿下底板后就要从里面拿出那副画。
就在他手刚摸到纸的时候却停了下来,叹息一声说:“这画是赝品。”边说着,又把底板装了回去。
郭非涛又是一惊,再次追问:“大哥,你确定这个赝品?”
郭非洪苦笑着说:“三弟,我的职业就与此相关,你又不是不知道。这画面虽然真切无比,但纸质出不了错。只是想不通现在哪里还有这样的高人可以画出这种水平。这莫雷还真是敢玩,真的就弄了张赝品的来糊弄我们。”
郭非涛摇着头说:“不是糊弄,这可能全部都在莫雷的算计之中,搞不好刚才我们说的话已经被他偷听了。”
郭非洪皱着眉头说:“不可能吧,现在这屋里的人都在我....”话说到一半,停了下来。
我在一旁,也已经抓住了事情的关键点。于是和郭非洪异口同声说着:“那个老头。”三人同时转身看去,只见空荡荡的座位上,哪里还有半个人影。这个老头早已不知什么时候,诡异的消失了。
修为到了他那种境界,想要悄然离开自然是轻而易举。我们三人也不是对此感到惊讶,让我惊讶的是,如此前辈高人,为什么要参与这种事情呢。
不过一旦想通了,很多疑问便都有了解释。郭非洪懊恼的一砸桌子,发出惊人的声响在大厅中回响,然后沉声说着:“哼!我就知道莫雷没安好心。”
而我却不以为然,这莫雷或许为了神器煞费苦心,不过说到底,这神器也不归郭氏所有,而郭非洪这么说,便在心中把神器认为是郭家之物了。不过他还是控制住了心头怒气,不然这张桌子早就没了。
郭非涛却冷静下来,淡淡的说着:“大哥,我们走吧。”
看着郭氏两兄弟离去,我转头看了看画,又看了看空荡荡的大厅和杂乱的座椅板凳,地面也是一片狼藉。拿起依旧放在桌上的画,心里不禁苦笑无语。
随后纵身跃起,又挂回到了墙上,就像从没有拿下来过一样。最后信步走出大厅,灵气外放挡住了细雨湿身往自己的桑塔纳轿车走去,心中想到,是时候给项队长汇报一下任务进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