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如诗如画
——英国女王维多利亚的个人生活
全名:亚历山大·维多利亚
生卒:1819.5.24~1901.1.22
出身:王族
职务:女王
丈夫:阿尔培脱
爱好:旅游
子女:9个
“小女王”和爱人的初次邂逅
对英国人来说,女王亚历山大·维多利亚时代在英国历史上不愧为一个“灿烂的时代”。但是,对被奴役、被侵略的人民来说,这段历史是“用血和火的文字载入人类的编年史的”。我们在这里当然并不打算来全面评价维多利亚时代,我们只是想借这个引子来介绍一下维多利亚女王的纯洁爱情。这是一个十分动人的故事。
1819年5月24日,一个小生命降临到了肯特公爵的宫殿里。这个小生命是个女婴,她的父亲想给她取名伊丽莎白,图个吉利,但摄政王不赞同,后来折衷妥协,沿用小孩母亲的名字,叫维多利亚。后来,摄政王又硬是在维多利亚的前面再加一个亚历山大的名字,因为俄国沙皇亚历山大的名字当时是威震四海的。
命运似乎有意要安排维多利亚扮演一个非凡的角色,肯特公爵是英王威廉四世的弟弟,威廉国王无嗣,公爵早逝,而维多利亚又恰好是公爵的独生女。
维多利亚自小生活在与世隔绝的深宫内廷,天天在母亲和监护人的陪伴下生活。公爵夫人对自己的女儿管教很严,不但控制她的生活,也想主宰女儿的思想。在女儿的身上,公爵夫人寄托着自己的一切。她们母女俩白天一起生活,夜晚同睡在一个卧室里,所以虽然维多利亚自小享尽荣华富贵,也不乏母爱的温暖,但她却缺乏普通小孩的快乐童年。
1837年6月20日,威廉国王病逝。维多利亚在这天清晨被坎特伯雷大主教唤醒时,才得知自己已是英国女王,她在那天的日记里写道:“既然天意把我安置在这个位置上,我就要竭尽全力为国家尽我的义务;我还很年轻,也许对许多事情都没有经验——虽然不是一切,可是我敢保证极少有人会比我更真心实意,去做适当和正当的事情。”
其时她恰好芳龄十八。多年来,她过惯了孤寂、空虚、克制的生活,而今在她的青春时期到来之际突然变为人主,不但有了自由,还掌握了耀眼的权柄,惶恐、兴奋之情都纠缠在一起,她几乎不知所措了。
维多利亚的母亲也由公爵夫人一跃成为王太后,这是她多年梦寐以求的。此时的她依然想把自己的生活和女儿紧紧连在一起,但是这对于现在的女王来说,显然已经是不可能了。第一天执政,维多利亚便召开梅尔本首相及诸内阁大臣参加的第一次御前会议,王太后尾随其后。
在维多利亚的要求下,她第一次度过了没有母亲在身边的一个钟头。一个钟头后,她出来了,接着她发布第一道命令:把她的床从母亲的房间里搬出来。公爵夫人期待的一切破灭了,她伤心地说:“我再没有前途了,我完了。”维多利亚带有稚气的独立性格初露了一下锋芒。以后,公爵夫人作为女王的母亲,虽依然在白金汉宫受到尊敬,但不能染指王权。
维多利亚独自走进御前会议大厅。早早地等在那里的内阁大臣、将军、大主教、贵族们无不张着大嘴、睁着眼睛,看着一个个子不高、身材苗条、衣着朴素庄重的小姑娘非常威严、非常优雅地移步走来。她的一双蓝眼睛、一张稚嫩的脸庞闪现着天真、青春、镇静和庄重凝杂的奇异表情。她来到御座前,威严得让人吃惊地高声宣读女王的第一篇文告,字字清晰。礼毕,她依然威严地独自离去。
维多利亚在第一次御前会议上的举止,博得了英国上层社会的赞叹和敬佩。事后,舆论评价说,她的理解力是灵敏的,她的决断是英明的,她的话语是谨慎的。
维多利亚沉浸在享受自由与至尊至贵的权力的快乐之中,她天天忙于批阅和签署成堆的文件。“我实在有许多事情要做,我乐意接受并批阅大臣们送来的那么多文件”,她天真烂漫地说。当时,她觉得自己的每个时辰都镀上了青春的活力和幸福的光环。
在工作中,年过半百的首相梅尔本成了她的朋友、顾问。维多利亚单纯、快乐、兴奋的女王生活尚未趋于平静,很快又在她的心田里掀起了爱情的波澜。
原来,德意志萨克森·科堡的大公和大公夫人想利用他们和英国王室的家族关系,亲上攀亲,让他们的小王子阿尔培脱和维多利亚女王联姻,比利时国王利奥波特则极力从中牵线搭桥。阿尔培脱是维多利亚的表弟,同年生,只是比维多利亚小三个月。比利时国王利奥波特则是他们的舅舅,他竭力拉拢德意志小公国的外甥和身居英国王位的外甥女联姻,目的是想为自己的外交政策服务。之前,利奥波特在培养教育外甥女如何做一个理想、合格的女王的事情上,可以说是费尽了心思。
1839年,阿尔培脱外出旅游,先去了意大利,后来又到英国。这时的维多利亚,其全副身心依然沉浸在初当女王的快乐之中,根本无意谈情说爱,因此她对表弟的到来并没有十分高兴。她对梅尔本首相说:“我现在的情绪是不想结婚”。她又写信给舅父、比利时国王表白说:“我和阿尔培脱之间并没有婚约”。可是,表弟已启程前来,出于礼节,她只得会见他一下。
10月10日,阿尔培脱在他哥哥的陪同下来到温莎堡,维多利亚就在这座王家城堡里会见她的表兄和表弟。不见则已,一见面,她的全副生命的架子像纸牌房子似地一下子倒塌了。“他真美!”维多利亚张口咋舌,心中暗暗赞叹。她对阿尔培脱看得很细,从鼻子、眼睛、髭须到身材、肩膀、细腰,她都一一打量,她觉得站在她面前的这个青春男子是“尽善尽美”的。一霎间,女王的身影从维多利亚的身上消失了,而少女的青春活力在她的周身汹涌奔腾起来,她那双光芒四射的蓝眼睛,她那张漂亮小嘴的微笑,都清楚地流露出少女销魂的青春魅力。
第三天早晨,维多利亚单独召见阿尔培脱,这时,她再也顾不得女王的身份,等不得凤来求凰,而是凰迫不及待地求起凤来了。
“你一定明白,我为什么希望你到这里来。如果你有意偿我的心愿,那我一定会感到十分幸福,”维多利亚柔声柔气地对表弟说。
她白皙的脸上飞来一片红云。
“我非常高兴与你白头偕老。”阿尔培脱以同样的柔情回报表姐抛来的彩球。
他们拥抱了。维多利亚觉得自己是人间最幸福的人了。“他是那么亲切,那么诚挚”,事后她这样说,随后,她又鼓起勇气对梅尔本首相说:“关于结婚的考虑,我已改变主意。我已同阿尔培脱讲好了。”梅尔本惊得目瞪口呆。
阿尔培脱怀着无比复杂的心情返回了家乡科堡,他要再去看看故国的美丽风光,要重新寻访一下他度过快乐童年的旧地,他还要向家乡的父老亲人告别一番。以后,他就要在风土人情完全不同的岛国生活一辈子,他以后的地位、遭遇会是怎么样的谁也不能未卜先知。英国的宪法和上层社会向来不知道女王的丈夫为何物,首相和内阁主宰了女王的政治生活,他今后能适应英国那种刻板而复杂的局面吗?
青春少女的第一个热浪退去以后,维多利亚暂时恢复了理智:她爱阿尔培脱,她也爱王位。她愿意做阿尔培脱的妻子,但她要继续做英国的女王。她刚刚做了自己的主人,这是她有生以来最快乐的时光。她不知婚后的生活会给她增添麻烦,还是会给她带来欢乐?她突然又感到一种莫名的惊恐与懊恼,但当阿尔培脱再次风度翩翩地出现在她面前时,压在她心头的迷雾在阳光下很快消失得无影无踪。
幸福的婚姻生活
1840年2月10日,维多利亚与阿尔培脱正式结为伉俪。
新婚的生活是幸福的。没有云雾,只有阳光;没有恼怒,只有欢乐。然而,生活毕竟是生活,它伴有幸福、欢乐,也伴有痛苦和烦恼。平民百姓是这样,帝王贵族也一样,只是欢乐和烦恼的对象不同罢了。
新婚后不久,维多利亚和阿尔培脱之间不时出现阴影。首先,阿尔培脱生活在复杂的英国上层社会环境里感到很不自在。身在他乡为异客,阿尔培脱觉得不能自由操纵四周的环境,精神得不到宁静的满足,他感到孤独。而那些英国贵族大臣则不喜欢阿尔培脱,处处排斥他参与英国的政治。有一次他去下院旁听,竟然被议员轰了出来。即使是在家里,阿尔培脱也觉得他不是自己家里的主人,而处处要受宫廷官员的监督、制约。尽管阿尔培脱自己的公国很小很穷,但他毕竟自小也是在一个享尽特权的环境里长大的,因此也养成一种刚愎的脾性,他有点无法忍受了。
至于维多利亚,她期望阿尔培脱是一个尽善尽美的丈夫,而不希望他插手政治,这多半也是迫于英国统治集团的压力,她委婉地告诫丈夫说:“英国人向来很妒忌任何外国人干涉本国的政治事务,现在已有些报纸舆论表示,他们不希望你干涉政治。虽然我知道你决不会,但如果你得到了封位,那他们就会说你有意要参与政治活动。我知道你决不会。”一对夫妻,其权力、感情、体面、境遇配置得如此古怪,矛盾冲突就难免要发生了。流传下来的一个故事,虽无法证实,但却概括了事情的精华。
故事是这样的:一个夜晚,宫里举行晚会,宫廷的臣仆照例都围着女王转。阿尔培脱被丢置一旁,觉得不胜冷落,一曲舞跳罢,他悄然回到卧室,“砰!”地一声把门关上。维多利亚追了上去,重重地敲了几下门。
“谁?”阿尔培脱在里面狠狠地问。
“女王。”维多利亚回答。
门没有开,房里没有接应,也一无动静。维多利亚又重重地敲了几下门。
“谁?”
“维多利亚。”女王平和地说。
房门依然不开,里面依然没有动静,女王便有些生气了。她转身想离开,但刚迈开步子却又马上收住了。她迟疑了片刻,接着轻轻地敲了两下。
“谁?”
“你的妻子,阿尔培脱。”门立刻开了。
在这场小夫妻的怄气争斗中,阿尔培脱胜利了,因为女王深深地爱着他。丈夫的怒气碰到妻子爱的暖流也顿时消融了。
通过小小的龃龉,维多利亚受到一种新的启示,她觉得丈夫当初那种具有魔力般的美一下子夺去了她的心,但那无非是外表美;而今,她发现丈夫还具有一种纯真、光华的内在美。她进一步陶醉了!从此她改变自己的生活习性:早睡早起,和丈夫一起散步,向他介绍花草虫鸟的种种知识;在政务上,女王也更多地依靠丈夫。阿尔培脱成了女王的秘书、亲信、心腹,他被授以亲王的头衔,其地位仅次于女王。当然,这多半也是荣誉性的,但对阿尔培脱摆脱尴尬局面却是很起作用的。
阿尔培脱也以真诚的爱来回报妻子的一片真情。他意识到,爱情之树要双方共同来培植,他觉得必须进一步陶冶、锻炼自己的心灵,坚强的性格必须伴以必要的忍耐,必须明辨伟大与渺小,要时时保持大度。
随着美好时光的流逝,阿尔培脱日益英国化了,他从感情上把英国视为自己的祖国,把全副身心、精力都奉献给女王的事业。他协助女王处理繁忙的政务,即便是病了,也要在床上帮助女王批阅文件。美国南北战争初期,美国海军从英国“特伦特”号邮船上抓走两名前往欧洲的南方特使。英国政府认为这是侵犯英国主权,要求美国政府放人,但是被林肯政府拒绝了。英美矛盾顿时激化,冲突随时可能发生。重病在身的阿尔培脱挣扎着离开病榻,协助女王政府修改英国致美国政府的公函。他删去了一些易刺激对方的挑衅性的字眼,尽量以平静、缓和的口气提出英国的要求。美国终于接受了英国的要求,释放了两名抓走的南方特使,英美危机轻易就被化解了。
此外,阿尔培脱还大力为社会开拓公众事业。最引世人注目的是首届世界博览会,在阿尔培脱的创议并亲自筹划下于1851年5月1日开幕了。这令英国举国上下鼓舞。女王亲自出席在坎特布里大教堂举行的庆祝会,各国、主要是英国的殖民地都派代表参加。
世界博览会的成功,令维多利亚无比激动和快乐,她向舅舅、比利时国王利奥波特倾吐她的心情,她说,5月1日是“我们历史上最伟大的日子,是最富丽堂皇最惊心动魄的大观。我心爱的阿尔培脱成功了。……我最亲爱的阿尔培脱的名字将永垂不朽”。维多利亚又写信给首相说,“朕感谢天意……今年将永远是朕一生中最快乐的一年。博览会的闭幕日正是朕与王子订婚的第十二周年,这是一个稀奇的巧合。”
维多利亚与阿尔培脱的纯真爱情不断结出果实,他们的家庭不断增添新丁,他们共生了五个公主、四个王子。阿尔培脱是理想的父亲,维多利亚也是个称职的母亲,他们的家庭生活十分和谐。英国人赞美这对由爱情缔结的君主婚姻,喜欢他们这个融合王业与人间幸福的家庭。在维多利亚的眼里,他们的家庭生活是一篇充满着爱与欢乐的牧歌。她给舅舅写信说:“我觉得自己是多么快乐、多么幸福。我很得意,我的丈夫是一个尽善尽美的人……”
生死两依依
爱得越深,一旦失去,痛苦就越重。1861年,对维多利亚女王来说是祸不单行的一年:这年的年初,她的母亲重病,3月就去世了;年底,更大的打击接踵而来,她的丈夫阿尔培脱病了。她整天守在丈夫身旁,惟恐失去他。她让女儿给他弹奏优美的曲子,并亲自给丈夫朗读故事。阿尔培脱得的是伤寒症,这在当时几乎是个绝症,他也自知在劫难逃。一天,他抚摸着维多利亚的面颊说:“可怜的小女人,善良的小妻子,”他的眼睛湿润了,“我并不执着生命,你是执着的……我相信,我一害重病,我会立刻撒手的。我不会为了生而苦苦挣扎,我没有生的顽强毅力。”维多利亚呆呆地坐在丈夫身旁,似乎没有听清丈夫在说些什么,只是低声地向他说:“我就是小女人。”
12月14日黄昏,维多利亚发现丈夫呼吸得很长、很轻、很细。她跪在丈夫的床边,看着他的面目逐渐失去光泽,逐渐僵硬。她终于明白,她永远失去了他。她木然跪在那里,突然尖叫一声。这一声震惊了整座宫堡。
中年丧夫确实令维多利亚痛不欲生,她觉得自己的生命已同丈夫一起结束了。她说:“我的心碎了。四十二岁便成了寡妇,我的幸福、我的生命完了。万事皆休了。我原先出自本能的坚信,上帝决不会拆散我们的,一定会让我们白头偕老的。可四十二岁便让我目睹我们纯洁、幸福、平静的家庭生活惨遭摧折。这太残忍了!”
维多利亚被哀痛所折磨着,觉得一切都变得暗淡,连她昔日所珍爱的王权也觉得失去了光泽,她深居内宫,不参加一切公共生活。人民是同情她的,但时间一久人们也不耐烦了。身为国家元首,国家需要女王去鼓励,重大的典礼需要女王莅临演说,伟大的建筑要女王去安放基石。于是,葛累斯顿首相进宫向女王进谏,转达人民的意愿,说她这样做,阿尔培脱地下之灵也不会赞同的。女王说:“你对我要求得太多了。”不过首相的话是对的,女王重新振作起来,开始会见群臣,料理朝政。
维多利亚对丈夫的爱情确是弥笃,丈夫死后,她建造了一座宏伟的“阿尔培脱大厦”纪念他,直到现在,阿尔培脱大厦仍然是伦敦的伟大建筑之一。她又在温莎堡附近为丈夫建造了一座大陵寝,在安置阿尔培脱灵柩的旁边空着自己未来的灵位。在温莎城堡里,一切陈设都保持阿尔培脱生前的原样,维多利亚在自己的床头放着丈夫的头像。每天夜晚睡前总是命令女仆为丈夫重新铺被,为丈夫在盆里打水。这种仪式,在女王的余生中始终一丝不苟、坚持了四十年,直到她自己去世。
1901年1月22日,年迈的维多利亚女王寿终正寝,享年八十二岁,她带着微笑追随她的丈夫阿尔培脱去了。按照女王的遗命,她的遗体被安葬在她丈夫的旁边,他们夫妻二人从此又可以长久相伴了。
维多利亚女王生活名言:
在家庭和政务之间,我两个都选择。
我是女王,我也是普通的小女人,我爱我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