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秘密
“你来了。”千宁紧盯着百里卿尘，抬起右手食指，还未触到百里卿尘的下巴，就被他一掌拂开。“哟，脾气挺大，怎么，我的情人蛊不好用吗？”千宁揉着右手腕，她清纯的长相，跟她风情万种的样子，别有一番风味。
百里卿尘想起来了，那天晚上的不正常，是因为他中了蛊。当时只一心想着外面的情况，还以为是被蚊子叮了一下，不想是蛊虫。但是一天之后再没有感觉不正常。因为情人蛊寿命很短，只有一天。
百里卿尘把肖澄嫣护在身后，刘叔现在也知道中了圈套。他不是千宁的对手，不知道百里卿尘怎么样。但是如今千宁都已经悄无声息的给百里卿尘下过一次蛊了，看样子今天是一点胜算都没有了。
“放他们离开。”百里卿尘看着千宁的眼睛说，他不知道千宁的目的，但是现在他知道了，千宁要的是他留下。“我放他们走了，你不配合我怎么办？”千宁笑说，那天晚上，那两个男人可不是别百里卿尘骗过去了，而是因为看到了她，“肖猛的嫡女，你很在乎她，人家好吃醋呢。”千宁的目光落在肖澄嫣身上的时候，百里卿尘上前一步，化掌为爪，直逼千宁脖颈。
千宁身体向后倾斜，右脚用力，身体腾空而起，躲了过去。刘叔也冲了过来，刀刀直取要害，千宁灵巧躲过，百里卿尘也是步步紧逼，千宁退到了莲花椅上，俯身右掌按了莲座，石室中央的肖澄嫣被瞬间出现在头顶的铁笼困住了。
“嫣儿！”百里卿尘转身一跃，想撑住铁笼，千宁飞身向前，抓住他的左脚腕，百里卿尘右脚发力，空中一个旋转，挣脱了千宁，刚落地，千宁又飞身过来，她右手掌中还有一只小黑虫，百里卿尘看到了，左臂从里往外挡开，右掌落在千宁左肩，千宁一个转身，卸去点力，左腿顺势横扫在百里卿尘右小腿，百里卿尘受力跃起，一个旋转单膝跪地，千宁左肩也疼的厉害。
刘叔那边全力挥刀刺来，千宁一笑，按着左肩的右手抬起，她手腕上戴的是银手串，坠了一个银铃。一摇动，肖澄嫣马上痛苦的倒地，刘叔分神一刹那，千宁抬起右腿，踢在他胸口，这一击是蓄足力的，刘叔顿时倒地吐了一口鲜血，千宁飞身上了莲花椅，按了机关，刘叔也被困在铁笼中了。
“嫣儿……”百里卿尘看着痛苦的缩成一团的肖澄嫣，转头恶狠狠的盯着千宁，“放了她，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原来刚才那只引路的小黑虫，就是蛊虫，不知道它什么时候靠近了肖澄嫣。
“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啊，”千宁尽量轻松的走下莲花椅，百里卿尘那一掌真是伤筋动骨了，“人家肩膀被你打的好痛，这样吧，你先给我上药，我是不会再催蛊的。”千宁妩媚一笑，此时她哑了银铃，肖澄嫣香汗淋漓，脸色苍白，已经站不起身了。
百里卿尘看着肖澄嫣，想用力抬起铁笼，但是铁笼下面是和石板契合的，根本抬不起来，肖澄嫣在里面摇头，不让他白费力气。百里卿尘试了好几次，手都蹭破了皮，隔着铁笼，肖澄嫣努力抬手握住他的手，百里卿尘才放弃了。他用手背轻轻擦去肖澄嫣额头上的汗，转身走向千宁。
千宁侧身歪在巨大的莲花椅上，还故意把衣服往下拉了拉，然后把怀里的接骨续筋药水递给百里卿尘。百里卿尘接的时候，她右手故意碰着他的手背，然后把怀里的手帕又给他，让他擦血。百里卿尘接过，擦了之后，把手帕直接丢在地上。他的皮外伤，已经不流血了，但是他的血还是不染到千宁身上为好。
百里卿尘把药水洒在千宁肩膀上，千宁嘟了嘴，拉着他的手按在痛处，让他揉擦涂抹。“如何，人家也不比你的嫣儿差吧？”千宁媚笑着说，抬起右手，抚着百里卿尘的脸颊。百里卿尘要躲，她就晃了一下右腕，只一下，肖澄嫣又疼的发抖。
“想不到，破月王的爱女、破月族资质最好的三公主，竟然是个荡妇！”刘叔抚着胸口，对着千宁说，他只恨自己能力不够，让肖澄嫣受蛊毒之苦，百里卿尘受她的侮辱。“刘叔，你受的内伤，要多休息。”百里卿尘低着头，给千宁擦着药，他的声音很平静，刘叔咬牙点头。
“你有什么目的？”百里卿尘问千宁，千宁笑说：“你是真的不知道吗？当然是为了你。如果你不介意，我就当着他们的面说了，要是……”百里卿尘轻笑一声，千宁娇哼，接着说：“本来还想替你保密，你就那么不在乎？罢了，说就说了，就是不知道，你的嫣儿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会不会害怕。”
百里卿尘突然用了力，千宁疼的吸口气，药已经吸收了，千宁坐起身，翻看百里卿尘的双手，然后欣喜的说：“果然，你和那里有关系，”千宁歪到百里卿尘身上，抬起他的右手，看着肖澄嫣说，“你跟他在一起那么久，就没有发现他的自愈能力很强吗？”
肖澄嫣抬眼看着，她注意过，但是没有多想过。那天晚上，肌肤之亲，她发现他并不是一身伤痕，有些在普通人身上应该是很严重的伤疤，在他身上，只是很浅的一点点痕迹。
“世间有一座仙山，还有一个伏魔谷，听说那里有修仙的人，还有妖魔，只是有结界阻隔，与世隔绝。十三年前，传说中几千年前仙魔大战的战场附近，出现了强烈的能量波动，普通人是感觉不到的，但是我族修行者颇多，那么大的动静，不是结界破裂，就是有一个强大的仙、妖、还是魔出关了。”千宁笑着说，百里卿尘坐着调息，也不理她。
“现在看来，仙魔应该不会有了，你是天生妖力，还是像冰狼一样？”千宁趴在百里卿尘肩膀上，红唇轻启，故意在他耳边吹了口气，百里卿尘还是不理她。他不知道千宁知道多少，若她以为自己是妖或者半妖，还是一件好事。
“罢了，不管先天后天的了，也不知道你为什么被封印了，不过你现在也一身的惊喜，助我破封印应该是没问题了。说了这么多，该休息一下了。”千宁说着伸个懒腰，按了机关，石室被封了起来，她则起身去了莲花椅后面的密室，这个游戏不好玩了，她没有百里卿尘的自愈力，抹了药该好好休息了。
千宁走后，石室安静了许久，刘叔喘着粗气，躺在地上，肖澄嫣没有开口，他是不会先去问百里卿尘的。肖澄嫣闭目躺在地上，百里卿尘睁开了眼，脱了衣服塞进铁笼，尽量盖住肖澄嫣。
“嫣儿想知道吗？”百里卿尘轻声问，肖澄嫣躺着一动不动，许久才开口说：“我不想为难你。”她的声音有些哑了，百里卿尘低头不语。
仙山还在，还有人不问世事，在修仙，即使百里沐熠那些人已经变成了传说。仙山离冰狼族、破月族、南黎都很遥远，但是百里卿尘出生的地方，离这里不算遥远了。百里卿尘不知道，人世间还真的有记载仙魔大战的古书，不管是杜撰，还是真的，他都被发现了。按千宁所说，冰狼族是半妖，也能感受的到，破月族虽是修的巫蛊术，发现却也在情理之中。现在百里卿尘有点怀疑，慕容羡是不是也知道什么，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他真的爱江月吗？
“对不起，有些事不能说出来，我只是希望不牵连旁人。”百里卿尘是不会说过多的事，“千宁说的都是真的，我不是人类，虽然现在我像普通人一样活着，但是我的感知力、体魄比人类好很多，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我不在乎那些。”肖澄嫣轻声说，即使她很虚弱，声音很小，百里卿尘听得出她的坚定。“我会救你出去的。”百里卿尘坐在铁笼旁边，肖澄嫣点点头，她好累。
那蛊虫在铁笼落下的时候，爬上她的裙子，咬了她的手臂，好痛苦，她好想痛的忘记今天知道的这一切，包括情人蛊。
夜凉如水，心寒似冰。次日一早，两个侍女送来丰盛的饭菜，打开了铁笼，给刘叔疗伤，带肖澄嫣去换了干净衣物。三人都不吃饭，千宁来了，坐下来劝他们。
“昨晚上是我用的方式不对，你们没必要因为我这样吧？我是需要他的帮助，又没说要谁的性命，不过美人儿的牵肠蛊只有我能解，等跟我去了兖城，事成之后自然放了你们。”千宁说着，站在百里卿尘后面，故意撞他一下，“若不是你这个态度，我怎么会给美人儿下蛊，今日开始，你要与我形影不离，美人儿是不会受一点苦的。”
百里卿尘袖中拳头紧攥，千宁走了，他还是要安慰肖澄嫣先吃点东西。千宁要的不过是怕他逃走而已，不过跟千宁形影不离，也不全是坏事，这样他就有更多的机会，找解蛊之法。“刘叔，照顾好嫣儿，找机会传消息回去，我们先自保。”百里卿尘看千宁和侍女都走了，轻声说，刘叔应了，现在肖澄嫣中蛊，他受伤，百里卿尘功夫上不输千宁，但也逃不出去。
百里卿尘没想到，千宁说的形影不离，竟然还要同寝。“你这样冷着脸，人家可是不开心。美人儿就在隔壁房间，我想让她遭点罪可是很简单的。”千宁晃动腰肢，坐在百里卿尘腿上，看他生的一副好皮囊，还真是可惜呢，正好她想试试双修之术，说不定能让百里卿尘妖力觉醒。
“你好歹也是一国公主，如此作践自己？”百里卿尘推开她的手，千宁不满，娇嗔道：“哎呀，你弄疼我了。”声音那么大，隔壁房间都能听到，百里卿尘要起来，她吊着他的脖子不分手，一边说，“我略懂双修之术，你我在一起，说不定都可以破了封印呢。”
封印，百里卿尘也想解开，能力变强，对他来说是好事。但是绝不是用这种双休之术。残魂消失前，告诫过他，不要轻易解开封印，这封印，如果是母亲给他的最后的保护，那现在，他长大了，需要保护别人了，妖力觉醒是必须的。
“你若以礼相待，我们相安无事，我也可以帮你解除封印。”百里卿尘推开千宁说，千宁起身，走了几步，笑说：“哎呀，还真是冷面冷情呢，我很喜欢。我知道，你现在愿意同处一室，是想找解蛊的方法，我也不怕你知道，这蛊呢，是靠银铃控制，听不到了自然不会发作，只不过像牵肠蛊，中蛊之人七天不饮施蛊人的血，就会断肠而死。所以你啊，让她好好吃饭，别白费力气的想带她逃，没用的。”
千宁说着，和衣躺在床上，百里卿尘在桌前坐了一晚。现如今，他们只能去兖城见破月王了。
九月份，到了兖城，一路上千宁没放弃骚扰百里卿尘，后来百里卿尘也发现，她年龄不大，却是真的有依靠双修之术提升实力。不过就算千宁把刀架在脖子上，百里卿尘都不会碰她一下。
“回家了，乖一点哟。”千宁指尖划过百里卿尘的脸颊，百里卿尘冷着脸挪开。这么久了，刘叔偷偷传信好几次，肖猛应该收到了消息，只是他们还没收到一封回信。不过没回信也一样，还怕有回信让千宁知道了，不好处理。希望肖猛知道对付破月族的方法，百里卿尘也相信他们有办法，不然破月族不可能这么久都是只敢骚扰南黎。
兖城的街道，熙熙攘攘，民声鼎沸，若不是服饰区别，这里看上去和南黎普通的城池无异。站在主街道上，远远看着前方的高山，山上草木繁盛，半山腰有一座庭院，气势恢宏，旁边是瀑布流水。客观的来看这里，美丽的地方，有美丽的人。
山上有修葺平整的绕山大道，马车都可以自由上下，而且百米一哨。到了庭院大门口，可以看到那些远远就跪在地上的守卫。千宁带着所有人进去后，先回房洗漱了，肖澄嫣和刘叔被带去了牢房，百里卿尘被带去洗漱沐浴。
侍女准备的是破月的衣服，百里卿尘皱了眉，拂袖让侍女拿出去。“发这么大火？”千宁来了，还没进门就听到百里卿尘呵斥侍女的声音，她带笑进去，看到穿着里衣的百里卿尘，细细打量，百里卿尘略瘦，但是隔着衣服，若隐若现的肌肉，还真是诱人，“不喜欢？还是你想现在，我们把没做的事做了呢？”
“士可杀不可辱，早就和你说过，若要我配合，准备好你的诚意。”百里卿尘拿开千宁放在自己腰间的手，千宁不以为意，左右就是图个好玩罢了，娇笑说：“罢了，原也只是想逗你一下，拿进来。”千宁拍拍手，侍女端着十套衣服进来了，各色各式的，朴素的华丽的，都是南黎的服饰，百里卿尘看了一眼，拿了与自己原来衣服相似的穿上，千宁坐在一边看着笑。
不过马上就不是儿戏的时候了，千宁的父亲在等着。两人去了大殿，破月王正在逗一只袖珍猴子，小猴子怕生，看到百里卿尘，吓得叫着往破月王袖子里藏。破月王转头，千宁明明看到他有刹那的失神。
“父王，女儿找到了需要的人。”千宁笑着过去，拉着破月王的胳膊撒娇。百里卿尘站在门口看着，破月王抚摸着千宁的头，看着百里卿尘，问：“你叫什么名字？”
“百里卿尘。”百里卿尘依旧一副清冷模样，破月王闻言，放开千宁，走到他面前，突然出掌劈向百里卿尘面门，百里卿尘抬起右手一挡，两人同时弹开，千宁反应过来，扶住破月王。“父王，你没事吧？”
破月王摆摆手，说没事。“父王，没事你把他打坏了怎么办？”千宁扶破月王坐下，给他捏着肩膀。“你看他不是好好的？百里卿尘，你这肉体很强悍，你的本体是什么？”破月王直奔主题，刚才那一掌，他是用了七分力的，正常练家子接下，也是筋脉断裂，骨骼折碎，百里卿尘只是退几步，那他的本体应该是肉体很强悍的一种生物。目前所存的妖兽，肉体强悍的，有猿、角牛、冰狼。但是这些，除了冰狼修成人形，不带本体的粗犷，但是百里卿尘的外表看着，有些单薄。
“我不知道。”百里卿尘怎么会说自己的身世，看破月王第一眼，就猜得到他肯定知道些古老种族的事。“现存的妖里，应该没有你的同族了吧？”破月王想不出，还有什么妖存世，所有妖，几百年前差不多都被灭族了，妖王都不知所踪，当时冰狼还只是在冰原抓兔子的兽，才得以幸免。
“哼，不是说要以我之力，破她的封印，知道那么多，也没有用处。”百里卿尘说，破月王笑了起来，过一会儿让千宁出去，千宁不解，但还是出去了。“本王的宝贝女儿，还真是带回来一个宝。你越是不说，越证明你的价值很高。现在妖也不止你一个，我可以不用牺牲你去解封印，大不了麻烦点，去抓一只冰狼贵族。”破月王说是这么说，他答应过他的王后，不会伤害任何一只冰狼。
百里卿尘轻笑，原来是千宁是要一命换命的解封印，怪不得一路上都念叨可惜。不过他的命，还真是不好取。“就算你想让我一命换命的解封印，也是行不通。我天生为人，妖力封印，无人可解，有什么用呢？据我所知，要解她的封印又保她的命，需要我妖力恢复，看样子，我是爱莫能助了。”
“哼，你以为我破月都是凡人，就没有人能解妖兽的封印了？老夫修的就是此道，宁儿的封印也是我所布，黄口小儿，口气倒不小。”破月王自然不服气，千宁母亲和自己都是修的结印之道，当初封印她妖力，一死一伤，此次看的解法是要一只成年妖以命换命，这次，就算他自己再重伤一次，也要解开。因为现在的千宁已经长大成人，不需要再瞒着那些长老苟活了。
“那就麻烦你们了，正好我也需要解开封印。”百里卿尘一笑，转身离去。破月还没有解他封印的办法，千宁还以为是抓他回来就成功了一半，也是可笑。他的封印，怕是仙山上那些人，都没有一点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