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特殊的告别
终于清净了小半天，打完点滴，她又昏昏沉沉地睡下，醒来时已经是下午的3点多钟，病房的门关着，她动了动脚，疼痛感轻了很多，门廊外传来噔噔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随后在门外停下，她盯着白色的门板，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响动。
“咚咚”传来扣响门板的声音。
她不知为何心里突突地害怕起来，脑里忆起小的时候自己一个人在家的夜晚门廊外的刮擦刮擦的响声让她恐惧不安，那时候，虽有GG陪伴，但总是个机器，冰冷得没有半分能减弱她孤独的恐惧，她朝着门口急忙应到：“请进”，她睁着惊恐的眼，缩在白色被子下盯着门口，想象着门板后面的情状。
随着门把手的转动，门被打开，只见付子杰背着走廊的光，身姿挺拔地站在门口，朝她笑着说：“雨卿师姐，是我”。
紊乱害怕的内心顿时被熨斗运过一般，平静踏实，她努力支起上半身，尝试坐起来，付子杰心下一紧，箭步上前双手扶住她的双肩，协助她坐了起来，还给她后背垫了个枕头，她再次嗅到从他身上传来的淡淡香气。
脸颊发热，她低着声音不去看他，说：”谢谢，不是让你回去休息吗，怎么又跑来了。”
“我下午回了趟实验室，刚好，你们实验室的人在整装去欧洲，我就顺便送护送他们去机场”。
张雨卿听他的话，瞪着秋水般的双眸看着他，难以自信地说：“你护送她们”？
“师姐，现在不用感谢我，以后多的地方会需要我们”，付子杰一脸得意地说。
看着他一副的模自夸的样子，张雨卿轻笑着，挑了挑眉，佯装地白了他一眼。
”师姐，我来是她们委托我带个东西给你。“他说着，抬起右手，左手拇指按下腕间的黑色手表，一道蓝光投射到白色的墙壁上，一个画面出现在蓝光投射的范围。
”hello，雨卿姐，我是珍珍，你看到这个画面的时候，我们应该已经在飞往伦敦的飞机上了。不要想我，要照顾好自己，要是顺利的话，半年后我们再见。“珍珍在镜头的那头跟她叨叨地说着，她的背后是Z市的机场。
”雨卿姐，快看我后面“珍珍说完，马上挪出镜头，后面出现了她们GT实验室的援欧队伍。
”雨卿，我们GT必定能凯旋归来“，队伍的姑娘齐声喊起，都是正值最好年华的姑娘，豆蔻青葱，青春热血，张雨卿顿感沸反盈天。
镜头拉近，一个扎着马尾，饼脸的约莫30多岁的女人，笑着说：“雨卿，我猜，此刻的你估计很想跟我们一同前往吧，你呀就安安心心养伤......还有，虽然你平时一副生人莫近的倔强的模样，但我知道你内心善良柔弱，杨姐啊，呵呵.....我就在这里仗着比你年龄大，自称一下姐，雨卿，你要听姐的，尝试打开心扉，接纳外面的世界，这世界还有许多许多良善友爱的人，比如......我们”。
张雨卿眼眶红润，紧紧盯着屏幕，喉间滚动，突然万语哽在咽，化作简单的两个字：“杨姐”。付子杰靠坐在在旁边的空着的床位上，沉默不语，这样的情状，他觉得任何的语言都显得苍白。
......
直到最后，镜头转到一个圆润皙白的脸蛋上，有些吊梢的大眼睛透过镜头看着她，张雨卿略显惊讶的看着她：“hello，雨卿姐，我是圆圆，你或者很惊讶吧，估计也有些生气。我是恳求梅子姐让我去的......因为我希望自己能像自己的父亲一样.....”，圆圆哽咽一下，视线别开到其他地方，眼角里能看到隐隐约约的泪光。
她似在鼓动了咽喉，才再次看向镜头，微笑着说：“好了，雨卿姐，我们马上要登机了，拜拜，照顾好自己，爱你”。
“这个叫圆圆的女孩，全名是不是叫廖圆圆。”付子杰突然问。
“是的“，张雨卿望向他，对他的提问感到有些意外。
付子杰急忙接下话，说：”额，她的父亲就是那位牺牲的英雄医生廖辉。我三年前参加的一个关于追忆英雄的公益的项目里曾跟圆圆有过一面之缘，想不到她原来加入了你们的实验室。“
”圆圆是去年的10月份进来的，我记得她刚进来的时候我们了解到她只有奶奶一个亲人，我还特意让梅子问她生活上有没有什么需要关照的，她都拒绝了，她说这些年社会各界已经给了她们很多帮助，她如今出来工作了，就想靠自己的双手。“张雨卿说。
付子杰心里突如其来的五味杂陈，对廖医生，对圆圆，对杨姐，对那些类似援欧群体的平凡而伟大的人，他打心底里对他们是佩服的，但也是矛盾，愧疚的，在他是付天衡儿子这个身份的事实面前，他觉得自己任何的行为都是微不足道的。
”对了，还有一段“，他再揿了一下手表，视频里的十个女孩子围成一堆，齐声喊到：”祝雨卿生日快乐，平安喜乐“。
珍珍在人群中喊到：”雨卿，这是我们提前送给你的生日祝福，知道你不喜欢我们给你办生日，但这祝福你还是要收下“。
”谢谢，你们也要平安归来。“张雨卿脸颊绯红，她按捺着情绪，对着镜头轻声说了句。
此刻，穆明诚手里提着一袋橘子，木木地站在门外，透过门缝，他还是能听到视频里珍珍的那句：“这是我们提前送给你的生日祝福”，提着橘子的手抖动的厉害，突然肩膀被重重地拍打一下，他心虚间，手一松，一袋橘子掉落在地，突突滚了一地。几个橘子还滚动着将门推开，滚进了病房内。
“欸，你这小子，怎么不进去，站在这里发什么呆。”她边说边探向病房内，正看见付子杰坐在张雨卿的床头边沿，两人齐刷刷睁着惊异的双眼望了过来，她不知为何窘迫起来。
急忙说：“雨卿姐，不好意思”。
拉着穆明诚一起将滚落在走廊的橘子，手忙脚乱地捡起来，往洗手间走去。张雨卿见着这咋呼的两人，疑惑不解，倒是付子杰在一旁憋笑着，心里知道那玉莹刚才定是看了什么，又误会了什么才有这般的反应。
“对了，雨卿师姐，关于那家工厂，我昨晚通过一些渠道查到，早在5年前就被一家合资公司暗中挪用，这家合资公司又是被泰国一家有黑社会性质的公司控制，而这两家公司昨天出事后就被紧急注销，后面的线索几乎中断，不过我已经将我掌握的信息交给了环保局。”
“梅子早上也跟我说了，只可惜警方没能当场捣了这个窝“。张雨卿说。
”我担心这次被我们无意发现后，他们会更小心，估计以后追查起来就更难了。“付子杰道。
洗手盘前，玉莹拽着一个橘子反复搓洗，穆明诚捧着满怀的橘子站在一旁，一动不敢动，问：”玉莹姐，你刚才干嘛拉着我跑，好像我们做了什么亏心事“。
”我倒还要问你了，你刚才站在门口傻楞什么，我喊你也不应。我还以为你看了什么不该看的。“
穆明诚心头一紧，心虚着，口吃起来说到：”没，没有啊，我没看到什么呀“，像是要掩饰他的刚才失神的真正原因。
”呵呵呵......你紧张什么，我又没说你看到了什么“，玉莹边念叨着，转身将他怀中的橘子都接过，倒进水池中，回想起付子杰与张雨卿两人平日相处的状态，一个厚脸皮的主动，一个生怯懵懂的一再后退，两人拉扯的状态让她想起了自己高中时的早恋，带着青苹果的甜涩。
“玉莹姐，是不是快到雨卿姐的生日了“，穆明诚试探性地问。
“嗯，对啊“玉莹专心地洗着水果，水珠往外四溅，落到板上，开出了一朵朵形状各异的花。
”是什么时候？“
”下周五“，玉莹不假思索地回答，他窃喜着。
“怎么？”玉莹扭过头，眼含深意的笑着看他，他忽然心里咯噔一下，脚不自觉地往后踉跄了一下，心虚着生怕自己的意图被识破。
“你干嘛，难不成你暗恋我们家的雨卿姐呀”。
“不，不，不是”，他连连摆手，一脸的窘迫紧张。
玉莹扑哧一笑，说：“你紧张什么，我逗你玩的”，他这才大大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