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金屋藏驸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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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荒唐

这个苏甜得承认,她就是个再俗不过的俗人,她是爱权珒,可那种爱还远远没到可以失去原则的地步。

她骨子里深刻着忠君爱国的思想,牵涉到两国政权阴谋,她心中还是有疙瘩的,所以没法坦荡的为权珒说出一句这一定是假的,我不信,事实上,她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信任权珒。

权珒水太深,她一直都琢磨不透,可若是一丝防人之心也无,她也不可能活到现在。

沈逍不说话了,看着她一句话也没说。

苏甜暗暗攥了攥拳头。

可是,她心里到底还存着一丝侥幸,难道权珒他那样光风霁月的人,也会俗套吗?

沈逍勾了勾唇,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吩咐身后的侍卫:“既然殿下不想看,那就把信撕了吧。”

苏甜起身想走,动作太急,小腿重重的撞在了一旁桌腿上,磕的她生疼。

她蹲下身,沮丧的用手捂住自个儿的小腿,埋着头,像个受了欺负的娃娃一般。

沈逍绕过桌子,走过去,双手按住她的肩头:“那么难受?”

“你别碰我。”苏甜一把打开他的手,声音透着强烈的自嘲:“沈逍,你不要拿一副自以为了解我的眼神来看我,我是千秋的太女,这世上能让我难受的人都已经快死光了。”

她没有兄弟,两个哥哥一个弟弟皆死于非命,整个千秋只剩了年幼的小五和她这个文韬武略皆不行的太女,她不能示弱,不能露怯,不能有弱点。

沈逍全身僵硬,半天才收回僵在半空的手,又顿了顿,转身带人走了。

苏甜不愿意让别人看她笑话,那他便离得远远的,给她空间。

那拆了封的信留在桌案上,被风一吹,悠悠荡荡的落在泥地上。

苏甜迷茫的站在凉棚里,一颗心空落落的,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并不太好受,她眼珠滚动着,却没有任何焦点,像是要哭出来一样。

可是她没有哭。

荒唐,她是千秋太女殿下啊,她怎么可能会哭?

苏甜一脚踩在那纸信封上,将它碾进泥里,脚下停也不停地走路去八凤殿找权珒。

一路上她脑子都在猜测。

她知道权珒的脑子远比她好用,他本身便是王子,有机会去争一争那九五至尊之位,再不济也能带兵打仗,做一个手握实权的王爷;只是听说他不得北明国君喜欢,才来了千秋,做了她苏甜的驸马。

苏甜地位尊崇,可权珒也绝不是吃软饭的小白脸,他有野心有抱负更有能力,更是个男人,做她苏甜的驸马,对一身铮铮傲骨的他而言,或许是一种耻辱。

但他现在别无选择,他只能压抑着自己,暂时蛰伏韬光养晦,等到最好的时机打一个漂亮的翻身仗。

……

“是这样吧?”苏甜将自己的揣测一股脑的说了出来,昂着头问权珒:“我想听实话,权珒。”

初闻此言时,权珒脸上的神色有一瞬间巨变,现下已经恢复了平静,眸色却依旧沉沉:“殿下想要我怎么回答?或者说,什么才是殿下眼中的实话?”

苏甜沉默了好一会儿。

她不大喜欢权珒用这种语气叫她殿下。

在别人那儿这个称谓是尊称,这会从权珒口里说出来她总有一种被推出去的疏离感。

好像永远也靠不近他。

两个人离的明明那么近,权珒就站在她的眼前,她却觉得两人之间像是隔了咫尺天涯,遥远的触碰不到。

过了好一会儿,苏甜才仰起头,面上故作微笑:“阿珒,我知道我这样问你会生气,可是作为千秋的太女,有些事我必须问。”

“嗯。”权珒应了一声。

“其实我从来都不知道你或者你们到底都在筹划什么,不过大抵,不,肯定不是什么好事。”苏甜道。

权珒拧了拧眉,沉默着没开口。

苏甜顿了顿才又恶狠狠的补充:“我知道你们男人骨子里都有野心,你若是想和自己母国里应外合做什么我拦不住,也不拦你,可是我死也不会放你回国,你活着是我的人,死了也是千秋的一培土。”

“……殿下的脑回路怎的与正常人有点不一样。”权珒叹息。

“嗯?”苏甜愣了一下,微微蹙眉:“我说的不对?”

权珒叹了口气,犹豫了一下,突然没头没脑的开口道:“殿下可还记得犹言部的可敦,如今北明的淑妃吗?”

话题转的太快,苏甜愣了愣,点头:“淑妃?你说你母妃?”

权珒点头,眼睛没有任何焦点:“殿下看过些野史,必定知道她如何得宠,北明国君初迎她进宫,恨不得把最好的东西都给她。”

“有所耳闻,整个北明后宫加起来估计都不抵她一个。”苏甜点头,又道:“你想说什么?”

十几年前,北明国君宠淑妃那是出了名的,六宫形同虚设,连孩童的歌谣都有所传唱,那一段泼天盛宠,连野史都有所记载,那是一个帝王,能给一个女人的最大宠爱。

这些苏甜听过一些,权珒也与她讲过一些,可他们不是说他别有居心的事吗?怎么又扯到淑妃身上了。

权珒看着她,继续道:“殿下可记得她是如何失宠的?”

失宠?不就是因为……因为生子之事。

对了!苏甜脑子突然一灵光,突然想起了权珒之前给她讲过的事。

权珒幼年被怀疑是犹言部的遗腹子,北明国君血洗宫闱压下了此事,若不是心有所忌,缘何要如此痛下杀手?

所以说,权珒在北明国君那儿应该是不受信任的。

她大概知道权珒到底要说什么了。

“我知道。”苏甜的声音突然有些堵塞:“是……因为你的出生。”

权珒闭了闭眼,出口的声音微微有些哑:“是,她因为我而自贬佛堂,因为我……”

苏甜张了张口,出口的声音微微有些发涩:“你的身世……”

苏甜忽的闭了嘴,伸出手,手掌刚张开,又默默的攥成拳,苍白无力的转换话题:“舒迟,那些都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