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金屋藏驸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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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人不可貌相

这个年龄的男儿是正长的年纪,若是再逢些变故,气质上有变化也不稀奇,苏甜敛下惊讶,温声开口道:“如此甚好,之前一同进学时沈公子可是尽得了老师夸奖,那时谁人不传沈太师家的公子好?尤其声乐一门更是出色,如今能有幸听沈公子一曲,倒是本宫的福气了。”

沈逍微一颔首,听了此话也不骄不躁,只道:“殿下过奖,沈逍不过一俗人,实不敢当。”

原来还是旧相识,这来者不善啊。

权珒指尖轻轻敲击了一下酒杯,似笑非笑的吩咐:“来人,还不快与沈公子取了古筝来。”

沈逍拱手,不卑不亢:“沈逍谢驸马。”

沈逍从容的在古筝后坐下,微一顿,便将手放了上去。

迎着众人目光,左手滑按至音位,弹弦时略退少许,迎音迅速滑上,敏越无迹,指尖勾弹灵活。

懂音律的人听得入了神,任景不懂音律,听不出琴音好坏,却也觉得那琴音婉转,入耳流畅,像是拨在了人心弦上。

现场编曲不易,对音律要求极高,一不留神很容易搞砸。

直到沈逍收了音,道了句献丑了,众人才回过神,纷纷拍掌叫好。

苏甜也跟着鼓掌。

宫里有最好的教习嬷嬷,她学了那么久,琴棋书画也算皆会,却都不算精通,自然很羡慕那些能做的样样精通的人。

权珒左手端着酒,身子闲适的靠在身后圈椅上:“沈公子果然惊才绝艳不负盛名,弹得可真好,不如再来一曲,为大家助助酒兴。”

这话一出,宴席上的气氛便有些变了。

沈逍是位列三公的太师嫡子,身份尊贵,可权珒一句助酒行却把他比做了以乐舞戏谑为业的伶人。

万籁俱寂。

苏甜也察觉到了气氛有些不对,心里暗道:这家伙是怎么了?平日里喜怒丝毫不形于色,怎么这会儿偏针对起沈逍来了。

苏甜收了笑,不动声色的握住了权珒的手:“你不高兴了?”

今日是她的生辰宴,还有外来的使节在,她不想徒惹出什么事端,也不愿直接开口截了权珒的话。

权珒恍若未觉,神态懒散的看着沈逍:“怎么,沈公子不愿意?”

沈逍也不恼,面上没有丝毫变化,一拱手,温和笑道:“驸马有吩咐,逍敢不从命。”

权珒居高临下,“请。”

趁着沈逍调试琴弦那之际,苏甜拉了拉权珒桌案下的衣摆,俯身过去,压低声道:“珒哥,沈逍好歹是沈太师家的嫡公子,又是我四弟弟的伴读,无端无过的,你惹他做甚?”

“我看他不顺眼。”

“……”

权珒微微往下垂首,遮住冷锐的眸光:“殿下且看。”

苏甜往顺着下看去,只见沈逍从容的拢袖坐下,细长干净的手指轻轻拨动琴弦,一举一动颇有大家风范。

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挺好的啊,没什么不对的。

苏甜试探的道:“你到底看沈逍哪里不顺眼?”

权珒抚额,许久都没说什么,待苏甜又想问时,他才开口:“殿下看不出来吗?”

“什么?”苏甜一脸迷茫。

“他在勾引你。”权珒一字一句道。

“咳咳……”

勾引这个词可不太好听,也有些太过直白。

苏甜闻言一个激灵:“开……开什么玩笑,这话可不敢乱说。”

权珒侧过身,冰凉的手指旁若无人的轻抚过她的额角,声音幽幽冷冷:“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殿下生的这般好看,难免有人惦记。”

“欸,你……这是在夸我吗?”

权珒看着没抓住重点的某人:“殿下说是便是吧。”

“当”一声空灵的琴音,打破了两人之间的谈话。

沈逍十指如飞信手拔弹,低沉的琴音一个个从他指尖跳出,似婉婉叹息,透出弹琴者的片面情绪。

苏甜只看了两眼,便转过头,和权珒道:“你刚刚说……”

“嘘。”权珒拿指尖抵住苏甜的唇瓣,“殿下再看。”

“什么呀?”苏甜顺着权珒的视线看过去,初始没察觉什么不对,猛的看到了什么,脸色一下白了。

因为手指在不断地拨弦,沈逍的宽袖落下,露出一截雪白的手腕来,这本也不奇怪,奇怪的是沈逍的右手腕之上缠了一只墨色小蛇,若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一只造型奇怪的镯子。

那小蛇身体细长,不过一指宽,身体却长的绕了沈逍手腕两三圈。

见苏甜看过来,那小蛇微昂起头,“嘶嘶”的朝苏甜的方向吐着鲜红的蛇信。

苏甜最怕这种冰凉凉的软体动物,与那小蛇对视一眼,顿时吓得“啊”的尖叫了一声,全场一下静寂下来,下面宾客也都看了过来。

沈逍停了拨弦的动作,轻轻整理了衣袖,盖过手腕,又隔着衣服轻轻在那蛇盘旋的位置拍了拍。

变、变态啊。

苏甜吞了吞口水。

看着是一个翩翩少年郎,红唇白肤俊雅非常,没想到居然随身带了条蛇在腕子上。

真是太可怕了。

苏甜桌案下的手越发用力的抓紧了权珒的胳膊,小脸惨白,嘴巴张了张想要找个借口圆回场子,却没说出一个字。

众人注意到苏甜的失态,纷纷看过去。

“殿下不胜酒力,有些醉了。”权珒漫不经心的抬了抬眸子,举了杯:“诸位继续,今晚万请喝个尽兴。”

众人呐呐的举起酒杯,当他们瞎吗?太女明明滴酒未沾,神色也清明,哪儿来得醉酒?

只是这话没人敢明说。

“坐好。”权珒单手扶在苏甜的肩头,随手抓了一个小果子塞给她:“你怕什么,那东西那般小,又吃不了你的。”

苏甜咬着艳红的唇瓣,手指掐着小小的果子,眸子水润润的:“可是,可是我还是好怕……”

权珒在她额头弹了一下:“别作怪。”

“我哪有。”苏甜扁了扁嘴巴,有气无力的朝下面的宴席看了一眼。

沈逍俊朗的面上带着浅浅的温柔笑意,遥遥举杯去敬她。

苏甜又是一个哆嗦,猛的收回了眸光,面色有些难看。

太可怕了,她现在看到沈逍便会想到那条阴冷冷,吐着红信的黑蛇。

非同道中人,还是躲着点好。

看到苏甜躲闪的模样,沈逍眸色微暗,抚了抚宽袖,扬起修长的脖颈,将酒盏中剩余的酒液一口饮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