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吃味的太女殿下
“今天的事,我已经问过了,贺将军只是伤了人,他不会乱杀无辜的。只是……我还不知清姑娘现在到底是怎么想的?没关系,你只管说,这里只有我们两个。”
权欢知道苏甜想问什么,她摇了摇头,只道:“民女身份卑微,不敢高攀将府。”
“你不喜欢他吗?”苏甜忽的看向权欢。
“我……”权欢一下噎住了,吞吞吐吐的:“也没有,没有不喜欢……”
“那……”苏甜觉得清欢未必对贺清无意,只是她出身书香之家,父亲又是有名的文学大家,虽然家境清贫了些,可骨子里自有一种文人傲气:“清姑娘放心,贺将军若是要,也必是三书六礼俱全,明媒正娶姑娘进门,断不会委屈了姑娘。”
权欢又摇了摇头:“民女不是因为这个。”
“好吧。”
权欢明显不愿多说,苏甜也不好多言,扯了话题闲聊了两句,便让人好好休息了。
安置好了权欢,苏甜转身便去了隔壁院子寻权珒。
外面的阳光正好,苏甜拎着裙裾,静悄悄的溜进了隔壁的院子。
院门开着,有小厮正洒扫着院子,正扫着地看到一团阴影,抬头见是苏甜,就要出声。
“嘘。”苏甜比了个手势,压低声线:“不要出声,你去忙吧。”
小厮默默噤了声,默默做着手头的活计。
苏甜两步走到了窗口,看到窗户开着,朝里看了一眼,没见人,便忍不住踮起脚尖扒着窗棂往里面瞧了瞧。
隔着影影绰绰的珠帘,隐约能看到内室的小桌旁坐了一个人,小桌上点着油灯,细细碎碎的晕出一圈光圈,映在桌面的书卷上。
又在看书。
权珒又看的什么书?
苏甜用手臂攀着窗框,探着脑袋朝室内看去。
“吱呀~”窗框被她压在上面的手肘推动,发出了一阵不大的声响。
苏甜顿时吓了一跳,抬头便见权珒从小桌后站了起来。
“谁?”权珒从桌案前站起身,走了两步,视线往窗棂处看去,却只隐约看到一朵簪花从窗口一闪而过,再一晃眼,窗外又空无一人。
权珒顿时明了,说:“出来吧。”
苏甜不好在躲,只能装作若无其事的拎着裙裾从正门走了进去。
“你怎么知道是我?”看着权珒那双漆黑明眸之中印出的自己,苏甜笑出了梨涡。
权珒唇角掠出一个似有若无的弧线,“殿下这话问的很有趣。”
“什么意思?我说错什么了?”苏甜看向权珒的眸子充满迷茫。
“啧。”权珒不轻不重的弹了弹苏甜的额角:“殿下倒是动动这脑袋想一想,除了我们的太女殿下,有谁还会在我这院子里躲躲藏藏,而且一身破绽。”
“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权珒不经意的接话道。
苏甜突然踮起脚尖凑过去,呼吸浅浅地,吹过权珒的面颊,声音轻飘飘的:“以为你与我心意相通呢。”
权珒微惊,身体下意识的微微躲闪,手臂按着苏甜的肩膀,把她按下去:“殿下自重。”
“自重?”苏甜闻言咯咯笑着,“权珒,你莫不是在与我说笑吧?”
权珒盯着她:“殿下,你是个好姑娘。”
姑娘家都是矜持含蓄的,哪有一个姑娘会像她这样呢?
“是。”苏甜点着头,像是颇赞同这句话:“我若是个男儿,驸马焉能这般完好无损的站到这儿?”
权珒冷着脸,蹙着眉,坐下去翻书,不再理她。
苏甜自个儿寻了个梅花绣墩,倚着小桌坐着,瞥了眼书的封皮,脑袋枕着自个儿的手臂:“欸,珒哥,你这样不闷吗?”
她有时候是真佩服权珒这老僧入定一般的定力。
若是看的话本也就算了,可捧着一本枯乏无味的学识书,一坐便是半晌,权珒简直是沈太师眼中的理想学生。
“嗯。”他淡淡哼了一声,手下又掀了一页书页。
权珒还在养伤,出不得门,吹不了风,捧着书,手边放着一盏清茶,听着苏甜叽叽喳喳在他耳边絮叨着八卦。
权珒的指尖在书上抚过,书中有云:鹰立如睡,虎行似病,正是养晦的最佳状态。
有些时候,在不尽人意的环境中只能做那假睡的雄鹰,装病的老虎,藏巧用晦。
他一直清楚自己到底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也清楚如何得到自己想要的,只是如今苏甜的种种行为,怕是又要把他推入漩涡之中了。
忽的,权珒握书的手一紧,拧眉看向苏甜:“你刚才说什么?”
苏甜见权珒终于起了兴致,事无巨细,叽叽喳喳的讲道:“我说,贺将军想娶清欢姑娘,让我做媒呢,我劝了,不大管用,我看他对这事挺认真的……但清欢姑娘那关他都过不了,这个莽夫,估计战场上打杀惯了,手底下也没个分寸,还把人吓昏过去了。”
“是吗?”权珒脸上面无表情,握着书籍的手指却微微收敛了几分。
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姓贺的那位怕不是活久了腻歪了吧?
苏甜从权珒细微的动作上察觉到了那让她颇有些匪夷所思的情绪。
她说了半天,就提起这茬时权珒有些反应——权珒莫不是喜欢清欢吧?
想想也是,清欢姑娘着实貌美如花,一身素衣也遮不住骨子里天生的媚骨,性子也好,连她都忍不住生出亲近之意,更别说一个正常的男人。
可她觉得权珒不像沉迷美色的人阿,之前送去那么多腰细胸大的乐姬他都无动于衷,不可能看上别人的。
对,不可能!
深吸一口气,苏甜咬着牙想:不就是比她生的美了些,身姿比她纤细了些,性子比她温柔了些,有什么了不起的,她还有胸呢。
苏甜下意识直了直腰板,垂眸望去,却是一马平川。
欸?
苏甜将眸光从自己胸前移开,愤愤的看了一眼斜倚着小桌的权珒,想质问权珒是不是看上了清欢,又说不出那般拈酸吃醋的酸话。
她抬手,握住权珒的手腕,手心稍用力,紧贴的皮肤之间隐隐出了一层薄汗:“你是我的驸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