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chapter 81:锁第犯罪人员目标

楚向哲心想，看来这案子要复杂化了。原以为查到宋晓云头上追回涉密电脑就可以结案了，那料想又节外生枝，牵出一桩杀人案件。

“宋晓云，你刚才所说的一切都已记录在案。至于你杀没杀人，浊者自浊，清者自清！我们只相信事实和证据。”楚向哲让宋晓云在笔录上签了字，由于出现了杀人案情节，只得暂时把他拘押起来。

然后，楚向哲和徐歌带着重案组人员直奔“一帘幽梦”发廊。

经现场勘察，情况与宋晓云说的基本吻合。但经仔细搜查，却没有找到那台至关重要的笔记本电脑和装电脑的皮包。

尸检结果表明，当晚除宋晓云外，那发廊女还与另外一个男人发生过关系。从死亡的时间上可以基本断定，发廊女是被后一个与她发生关系的男人所害。

凶手杀死她的动因是什么呢？一般杀人案，凶手的动机无非劫色、谋财和复仇。发廊女本就是个风尘女子，不存在被劫色问题。谋财也可以排除，被害人身上戴的白金戒指、白金项链、白金耳环哪样都值几千元，一样都没丢，搁在梳妆台上的钱包里还有7000多元现金也没动。如果说是仇杀就更说不通了。常言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哪能还会在一起发生关系？

凶手杀人的特殊手段，引起了楚向哲和徐歌的高度关注。被害人之死是被扭断了脖子，一招致命。这种杀人方法，楚向哲和徐歌从事刑警多年来还是第一次遇见。

要扭断一个人的脖子，杀人者的两臂必须具有相当的内力。因而可以推断，凶手是一个有武功之人，或是受过这方面的专门训练。凶手不取钱财，惟独将那台笔记本电脑拿走，这是为什么？

楚向哲思索着。

蓦然，楚向哲心中猛地一惊：凶手莫不是海外潜入大陆的间谍？

据滨海市国家安全局一份内部通报称，近几年来，海外某国不断派遣间谍人员以旅游观光、探亲访友、投资办厂为名，大肆从事搜集我国军事、科研、经济等方面情报活动。

想到这里，楚向哲不敢有丝豪怠慢，他令手下其他人员留下来继续处理现场的善后工作，自己立即驱车返回市公安局，将情况向邹局长作了汇报。

通过调取道路监控录像，楚向哲和徐歌发现，有一个瘦高个年轻男人先后两次出现在“一帘幽梦”发廊前的胜利大街上，时间与宋晓云第一次到发廊的时间相吻合。他先是从胜利大街的东头进入往西走去，在“一帘幽梦”发廊前消失，两手空着，半小时后他再次出现，左手拎着一个提包，从西头往东走去，在与中山大道交叉的地方上了一辆出租车，到海天宾馆附近下了车，然后便消失了。

可以断定，瘦高个男人就是杀死发廊女抢走涉密电脑的嫌疑人了。

再将监控录像的范围扩大，终于，楚向哲和徐歌又发现了那个瘦高个男人的踪影：他拎着提包走进了滨海市海天宾馆。

海天宾馆是一家五星级高档宾馆，楚向哲和徐歌又立即赶过去，经查看前台的登记记录得知，瘦高个男人叫赵元吉，住的房间是四楼东端拐角处的410号，是一个豪华套间。

楚向哲可以肯定，赵元吉就是杀死发廊女抢走涉密电脑的那个瘦高个男人。楚向哲观察发现，赵元吉选中410号这套房间作为下榻之处，主要是看中了两点：一是这套房间不临街，安静；另一点是它处在整栋楼的尽头，偏僻，不引人注目。

此时已经是上午9点多钟了，赵元吉才懒洋洋地从床上爬起来。

他走进洗漱间里一边洗漱，脑子里还在一边回味着昨晚与那个发廊女在床上的情景。他想不明白，那妹子看上去顶多十八九岁，完全是个雏儿，却不料功夫十分了得，令他这个此中高手都甚为惊叹。

赵元吉从洗漱间出来，开始收件行李。他不敢再耽搁了，准备乘坐11点钟的火车去昆明。他怕延误时日过多，回去受到上司的惩罚。

突然，房门被人“咚咚咚！”敲响了。

赵元吉警觉地问：“谁啊？”

“先生，我是4楼的服务员，给您送早餐来啦！”一个甜润的女孩声音传进来。

“请稍等一会儿！”赵元吉说，先走到窗户前将窗门推开，然后才返身去开门。

赵元吉嘴中哼着一首下流的小曲走上前去，拉开门一看，不由惊住了：门口站着身着警服的楚向哲和徐歌。

他稍一愣怔，立刻将身子陀螺般一转，闪电般朝窗口射去。

徐歌反映极快，心说他想逃跑，一个箭步冲进房去，猛虎扑食般朝赵元吉扑去。然而还是慢了半拍，赵元吉已经跃上了窗台。待徐歌追到窗台前，只见赵元吉身子轻轻一跃，手扶墙壁，两脚稳稳地落在离窗台半米处的一个三角形铁架上。

徐歌心中大惊：他要干什么？难道想跳下去自杀？

接下来的一幕更是让楚向哲和徐歌惊讶不已。

在那个三角形铁架上固定着两根小手指粗的电缆线，电缆线的另一头斜着伸向约20米远的一栋两层楼房的房顶上，电缆线与水平面成45度的坡度，离地面高度15米左右。

只见赵元吉两脚各踩在一根电缆线上，交替着步子，快速向下走去，竟然如履平地一般。细细的电缆线在他脚下好似没有任何负重，只是有些轻微的晃荡。

“好了得的轻功！”徐歌说，咬咬牙，一纵身也上了窗台。

他要和赵元吉一较高下。

仅用了几分钟，赵元吉就快速地跃过了这道20米的“天桥”，到了对面的房顶上，他回头瞧一眼已跃上窗台的徐歌，轻蔑地笑笑，骄狂地高声喊道：“你也想过来？能行吗？小心掉下去摔死了！我这可是祖传的绝招！”说完，快步朝房顶东头奔去。

这栋两层楼房高约6米，在东头相距楼房两米处便是一道围墙，围墙高约2. 5米左右。

赵元吉快速来到房顶尽头，身子往前一跃，双脚稳稳地站在了围墙上，再一跃，便落到地上，轻飘飘的宛如落下一片树叶。

突然见天空中飘落下一个大活人，直惊得周围的行人目瞪口呆。

赵元吉心中暗暗为自己的这一身了得的轻功得意。

他这身功夫是从他爷爷赵新举那里承袭下来的。据说赵新举曾师从于十九世纪二三十年代驰名海内外的大盗燕子李三，此事真假已无从考证，但赵新举曾胆大妄为，偷走了抗日战争期间任第五战区司令长官的李宗仁的委任状，为此险些丢了脑袋，这件事可是实实在在记录在案，当时闻名遐迩。

那是1944年底，蒋介石怕以李宗仁为首的桂系力量壮大，煞费苦心地将李宗仁从第五战区司令长官的位置调升为“军事委员会委员长驻汉中行营主任”。

次年2月27日上午9点钟，李宗仁从湖北老河口赴陕西汉中上任，随行的车队共有10辆，李宗仁乘坐的小轿车夹在当中，最后面的是一辆美式吉普车，上面装着李宗仁的七八只皮箱，并有4个全副武装的卫士随行押运。

车队沿着老河口至白河的公路向西而行，当日下午4点钟左右，车队行进到湖北郧县二堰地带时，由于长途颠簸，4名卫士都昏昏欲睡，一个个蜷缩在车箱的角落里，不知不觉地都闭上了眼。

车队经过一片桦树林时，正巧赵新举也从这儿经过。他见最后那辆行李车上的几口皮箱都很精致，猜想定是一个有钱的官家，又见押运的卫士都闭着眼在打磕睡，眼珠一转，顿起盗心。

赵新举仗着自己有一身好功夫，加之当时年轻不谙世事，也未曾细想一旦下手后会带来什么后果，紧跑几步追上吉普车，脚尖一点地，身子往前猛地一弹，象一只鸟儿飞落到车上，竟然未发出丁点响声。他顺手拎起最上面的一只皮箱，纵身跳下车来，几步便跑进了路边的桦树林中。

这一切几乎就在一眨眼间完成，快如闪电，谁也没有惊动。

开车的司机偶然从后视镜里看到有一条黑影从车上飞下，待他再细看时，却什么也没发现。

晚上7点多钟，李宗仁的车队到了陕西白河县城，准备在此地住宿休息，第二天接着赶路。车停后，随车押运的卫士从车上往下搬行李时，才发现少了一只皮箱。4名卫士都吓坏了，又不敢隐瞒，赶紧报告给李宗仁。

李宗仁接报后，起初也没怎么往心里去，丢一只皮箱，无非损失点财产而已，也算不了很大的事。但当他把皮箱一一打开查看后，不由也着急了，叫苦不迭地道：“糟糕！丢失的那只皮箱里装有我的‘委任状’，这事要是传到蒋委员长那里，他还以为我是对他的委任不满，才把他的委任状当儿戏！”

随行的副官处长农之政少将见状，立即将车队所有人员集中起来进行盘问。

行李车司机便将车队路过桦树林时的情况讲了：“我从后视镜里看到有一条黑影在车上闪了一下，再细看却什么也没有发现，当时我以为是看花眼了出现的幻觉，也就没在意，现在想来，贼人一定是在那个时间下的手！”

农之政想，那贼子出手如此之快，决非一般的小蟊贼，不是江洋大盗，那也是江湖上小有名气的人物。

第二天清晨，农之政便令人将当地的甲长找来，问附近是否有土匪盗贼出没。

甲长一听，以为他们是来帮助剿匪的，满心高兴地说：“有！离这不远有座黑虎山，山上啸聚着一股土匪，30多号人，20多条枪。土匪头子叫李三宝，上嘴唇有个豁口，村民们都叫他李豁子！”

“李豁子手下有没有会武功的人？”

甲长想了想，道：“李豁子手下倒没有会武功的人，不过他有一个结拜兄弟叫赵新举，武功却是相当了得。他能一掌击倒一头大黄牛，这还不算奇，更奇的是他会飞檐走壁，脚尖在光滑的墙壁上几蹬，就可以蹿到屋顶上去！”

“你见过他这功夫？”

“嗨！我哪有那眼福！是听李豁子手下的喽罗讲的。”

农之政断定，这事十有八九是赵新举所为。他立即派人通知警卫连和白河县保安队迅速到简家坡集合。

晚上8点多钟，警卫连和白河县保安队才会合到简家坡，在农之政的指挥下，连夜向黑虎山开拔。

第二天黎明时分，农之政带着警卫连和白河县保安队赶到黑虎山脚下，将黑虎山团团包围起来。待天光大亮之后，为杀一杀山上土匪的锐气，他先下令十几挺机枪一齐朝山上“哒哒哒”扫一梭子弹，然后匆匆写了一封短信，派一名士兵送上山去。

机枪声把李豁子从梦中惊醒，他一把推开怀中的女人，披衣起床，命令手下的喽罗：“快去打听，哪里响枪？”

功夫不大，一名喽罗惊慌失措地跑进来报告：“李爷，大事不好！我们被官军包围了！”

李豁子顿时慌了神，不知如何是好，这时又一名喽罗进来，将一封信交给他说：“李爷，您的信！是山下的官兵送来的。”

李豁子不认识字，赶紧叫手下人去把师爷叫来。

师爷把信匆匆看了一遍，然后将信念给他听：“黑虎山的弟兄们，我们是国民政府第五战区李宗仁司令长官麾下的大军，现已将你们包围。但我们不是来清剿你们，而是为了追回李宗仁长官丢失的一只皮箱。据查，皮箱系赵新举盗走，此人现藏在你们山上。只要你们交出赵新举和皮箱，我们保证不剿杀你们，并赏大洋1000元，否则的话，你们全体弟兄的性命难保！”

李豁子神情紧张的问：“师爷，你看这事咋办？”

师爷说：“没有选择的余地，只能按信上的要求办！”

“可是，赵新举是我的结拜兄弟啊！”

“那山上的30多名跟着你出生入死的弟兄呢？不同样都是你的兄弟？没有他们，还有山寨？再说，不是我挑拨你们兄弟间的感情，他赵新举只是一个匆匆过客，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山寨好比供他歇脚的客栈！如果官军攻打上来，凭他的功夫很容易冲出去，但你我及山上的弟兄们恐怕就只有死路一条了！俗话说好汉不吃眼前亏，孰轻孰重，请李爷三思！”

李豁子沉吟有顷，说：“为了山寨，我也顾不得弟兄之情了！”随即他又担心起来，“赵新举功夫相当了得，一旦翻脸，我们谁也不是他的对手啊！”

“李爷放心，山人自有妙计！”师爷皮笑肉不笑地说，然后附在李豁子耳边低声嘀咕了一番。

李豁子连连点头，随即吩咐手下人去请赵新举到大堂来。

功夫不大，赵新举来到大堂，问：“大哥，你找我？”

李豁子赶紧从虎皮椅上站起来，几步走到赵新举跟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放声痛哭起来：“兄弟，你救救我们吧！我们已没有活路了，只有你才能救我们。”

他这一跪，慌得赵新举赶紧去扶他：“大哥，你这是干啥？你先起来！有话起来说！”

“不！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

“好好！我答应你还不行吗？就是上刀山下油锅，只要大哥说一句话，小弟也不会说个‘不’字！”

李豁子这才从地上站起来，将那封信递给赵新举。

赵新举看完信，眉头皱了几皱，然后爽快地说：“这祸原本就是小弟惹的，岂能连累大哥及山寨的弟兄？我去！”

在师爷陪同下，赵新举拎着皮箱去见农之政。

农之政打开皮箱，见委任状及一些文件、信函都完好无损，这才舒一口气，当即叫随从送上1000块大洋，然后押着赵新举撤离了黑虎山。

回到简家坡住地，李宗仁检查皮箱后发现，放在箱子里的一支钢笔不见了。

原来赵新举盗箱得手后便径直上了黑虎山，当着李豁子的面把皮箱撬开，以为里面全是金银珠宝，哪料到箱里除一个黄得发亮的金樽外，全是些花花绿绿的纸张。赵新举大失所望，一脚把皮箱踢翻在地，说：“全是些无用的东西！”

当时师爷在场，他走过去捡起那些纸张一看，见是第五战区李宗仁司令长官的文件，心想这些东西可不能弄丢了，李宗仁发现丢了皮箱肯定要派人追查，如果追到这里来怎么办？得留一条后路。

师爷将那些文件捡起来重新放回箱中，无意中触到一件硬东西，摸出来一看是一支钢笔，上面刻有“德邻（李宗仁字）自用”一行小字。师爷早就想要支钢笔，既充新派又充斯文，便悄悄地把钢笔藏了起来。

李宗仁自然不会为一支钢笔再兴师动众，当即便率众人启程赶往汉中去了。

临行前，农之政将赵新举交给当地法院，开庭审讯后被判了死刑。

这事传到军统局局长戴笠那里，戴笠很欣赏赵新举的功夫，便出面将他保了出来，收为帐下听用。国民党兵败大陆后，赵新举举家东渡日本，后加入了日本国籍。

赵新举身后有两子一女，但没有一个愿习武，几个孙子也是如此。

1984年，赵新举的小儿子又为他添了一房孙子，那就是赵元吉。赵元吉与他那几个哥哥不同，顽皮好动，胆子特大，3岁时就敢与比他大好几岁的孩子叫板比武。

赵新举觉得赵元吉是一块练武的好材料，从他5岁起便开始给他教授武功。这时赵新举已是60多岁的人了，他不想让自己的一身绝世武功失传，因而对赵元吉是悉心培养。

经过赵新举多年的言传身教，赵元吉又训练刻苦，终于承袭了他的全套功夫，特别是在轻功方面，赵元吉更胜他一筹，已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正是看中赵元吉的一身好武功，R国的情报站才将他发展成为间谍。

赵元吉仗着一身绝好轻功，从6米多高的两层楼顶飘落下地，连趔趄也没打一个。他认为自己摆脱了追捕，神情轻松地回头张望了一眼，就这一眼，立刻吓得他脊背发凉。

他清楚地看见，徐歌正沿着他逃跑的路径，快速地紧逼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