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chapter 71:姐妹抢夫位

几天后，DNA鉴定结果出来了。

鉴定结果证明，留在黄艳秋身上的精斑不是西本一郎的，而是朱力古的。

如此看来，正如丁晓岚分析的那样，杀死黄艳秋的凶手真是朱力古，然后他男扮女装逃跑了。

但让徐歌不明白的是朱力古和黄艳秋刚刚续上旧情，从那个U盘上的录音看，他们是准备长相厮守的，为什么朱力古又要突然杀死黄艳秋呢？动机何在？

这个问题看来只有抓到朱力古后才能解开，于是楚向哲决定报请邹局长批准发出通缉令，在全国通缉捉拿朱力古。

星期天下午，楚向哲接到乔乔旅行社经理王星打来的电话，告知说尚美珠已经带旅游团从昆明回到了滨海市。

这是楚向哲前几天打了招呼的。

对朱力古的通缉令发出之后，为了更多地了解一些朱力古的情况，楚向哲觉得有必要找尚美珠谈谈。

尚美珠住在华晖园小区。

小区坐落在南湖的西端，东临沿江大道，背靠东山，俯瞰黄柏河，风景秀丽，于闹中取静，是滨海的一处不可多得的休憩之地。

在这里居住的一半是市政府的官员，一半是在改革开放后先富起来的私企老板，其中不乏在国有企业改制中钻法律和政策的空子，将国有资产转移到私人名下的原国企老总。

在小区保安的指引下，楚向哲、徐歌和丁晓岚3人很快找到了尚美珠的住宅。

尚美珠住在3楼，防盗门上尚贴着一张有些褪色的红双“喜”字。可以猜想，他结婚不久。

徐歌上前按响了门铃。

工夫不大，从里面传出嗒嗒嗒的拖鞋着地声。

铁门的观察窗被打开，一个柔美的女声问：“你们找谁？”

徐歌亮出警官证，说：“我们是公安局刑警大队的，找尚美珠！请问她是住在这里吗？”

“是！”铁门哗啦一声被拉开，依在门边的是一位姿色可人的年轻女子。她看见站在徐歌身旁的楚向哲，愣了一下，然后优雅地一伸手说，“噢！是楚队长啊，请进！”

这是一套三室两厅的住房，房间里的陈设布置典雅得体，舒适恬人的卧室和气势很大的会客室，装饰得华而不艳、丽而不奢。

地面上是水曲柳制成的拼花地板，墙上镶嵌着工艺精致的墙板，既具有古代传统的美感，又揉进了现代的时代气息，房主人高雅的审美观可见一斑。

家具用核桃木制作的，端庄高雅，闪着柔和的自然光泽和华贵的花纹。宽大的沙发和软椅套着丝绒的坐面。

在客厅的一面，摆放着一台55厘米的LED大彩电和音响设备。

尚美珠热情地招呼楚向哲他们在沙发上坐下，给客人沏了茶，然后自己选择靠门边的一张沙发就坐。

楚向哲说：“我们贸然登门，多有打扰，请包涵！”

尚美珠浅浅地一笑：“没什么！你们也是职责所在，履行公干嘛，我能理解。当然啰！警察这双休日不休，登门造访，必定没什么好事！不知我会有什么麻烦？”

看来尚美珠还不知道朱力古被通缉的事，楚向哲想，于是斟酌着词语说：“你没有什么麻烦，而是你丈夫，朱力古有麻烦！”

“你们找着我丈夫了？”尚美珠眼睛一亮，睁大了。

“还没有。但已经向全国发出了通缉令。”徐歌说。

“通缉令？他犯了什么罪？”尚美珠惊讶得张大了嘴。

“他涉嫌杀人犯罪。”楚向哲说，从公文包里取出那个U盘，递给尚美珠，道，“哦，这里面有一段录音，你先听听，然后我们再接着谈！”

尚美珠满脸疑云地接过U盘，走进书房，在电脑上听录音去了。

不多会儿，从书房里传出尚美珠气急败坏的叫喊声：“流氓！臭流氓！抓住他我非宰了他不可！”

良久，尚美珠才从书房出来。她脸色因气急而变得煞白，眼中已是泪水涟涟。

她将U盘交还给楚向哲，气咻咻地问：“这个，你们是从哪里弄来的？”

“是你表姐向玲玉交给我们的，说是在你家的窗台上发现的。”楚向哲端起杯子呷了口茶，待尚美珠的情绪平静了些，继续说，“录音中的那个女人是朱力古的初恋情人，她已经死了，是被人杀死的。有证据表明，你丈夫朱力古是最大的作案嫌疑人。我们今天来找你，就是想了解一些朱力古的情况，你愿意配合吗？”

尚美珠似乎还没从震惊中醒过来，机械地点了点头，问：“你们想了解哪方面的情况？”

“朱力古平常都和些什么人来往？”

“这个，我还真说不上来。我们虽然结婚快一年了，但我的工作性质你们是知道的，大部分时间在外面跑，在家里呆的时间很少。”尚美珠脸上现出遗憾的神情，不知是因为未能回答楚向哲的问题而遗憾，还是因为感到自己在家里呆的时间很少而遗憾。

“当初你和朱力古是怎么认识的，能说说吗？”

尚美珠沉吟有顷，有些赧颜地说：“报应啊！其实，最初和朱力古谈恋爱的是我姐姐，是我把他从姐姐手里抢过来的。”

然后，她娓娓讲述了一段朱力古颇有些传奇色彩的故事。

那是3年前的一个星期天。

到珍珠路集贸市场赶集的人如涨潮般涌流着，朱力古悠闲地随着赶集的人慢慢地向前涌动，他不买东西，也不卖东西，纯粹是来这里消磨时光。

当时，黄艳秋因抵债违心地嫁给了西本一郎，朱力古痛苦万分，便常常用酒把自己灌得酩酊大醉，然后跑到珍珠路集贸市场来打发光阴。

走着走着，突然前面的人停了下来，朱力古踮起脚往前看，只见一群人围成一团，里三层外三层密密麻麻，不断的有人在起哄。

朱力古本来就爱凑热闹，立刻分开人群往里面挤去。

进到中央，只见一高一矮两个男青年在打赌，要同一个漂亮的卖菜姑娘亲嘴。高个青年在一旁吆喝，矮个青年正双手扭着姑娘的两只胳膊，伸长脖子，努力朝姑娘嘴上凑去。

姑娘羞得满面通红，但又役有办法从矮个青年手中挣脱出来。

看热闹的人挺多，但没有人替姑娘解围。

朱力古看着，突然觉得那姑娘挺可怜，便仗着酒胆冲上前去，猛喝一声：“住手！”

仿佛晴空中滚过一个霹雳，将矮个青年震慑住了，他不由自主地放开了姑娘。

转过身来，他见对方是一名瘦高个青年，咧咧嘴，轻蔑地看着对方，以挑衅的口吻说：“哪里来的一头叫驴，敢管老子的事！”

朱力古不吱声，冷眼看着对方。

“哼！”矮个青年鼻腔里哼一声，突然身子住前一蹿，一记勾拳直向朱力古胸前击去。

朱力古将身子一偏，躲过对方的拳头，然后利用身高的优势，反手一掌向矮个青年的后颈砍去。矮个青年惨叫一声，通的一下栽倒在地。

朱力古跨前一步，就势骑在他的身上，举拳就打。

这时，高个青年见同伙吃了亏，从地上摸起一块砖头，从背后向朱力古袭来，砖头砸在他的后脑勺上。他只觉头嗡的一声炸响，眼前一黑，就失去了知觉。

朱力古醒来时已是晚上，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你醒了？”在朱力古的床边，响起一个温柔的女子声音。

朱力古转过脸来，见身旁坐着一位漂亮的姑娘。他愣了一下，但马上认出了她就是被那两个男青年调戏的卖菜姑娘。

那姑娘叫尚美丽，是市郊桥边乡的农民，年方23岁。她父母在两年前相继因病去世，家中还有一个妹妹，在一所职业技术学院读书，全靠她卖菜供养。

尚美丽比朱力古大1岁，他们便以姐弟相称。

随着时间的流淌，他们相爱了。每逢节假日，尚美丽就邀朱力古到家里去玩，她因要洗菜做饭忙进忙出，便让妹妹尚美珠陪朱力古说话。不想几经接触，妹妹尚美珠与朱力古擦出了爱情的火花，而且妹妹对他的爱是那么执着，发誓非他不嫁。

尚美丽非常痛苦，她想起家乡一句俗话：“女大男，不可谈。”自己比朱力古大，也许妹妹更适合一些，而且自己心中还有一道难以抹杀的阴影，于是痛下决心，成全了妹妹的爱情。

尚美珠从职业技术学院毕业后，被招聘进乔乔旅行社当了导游。

尚美丽见妹妹已经能够自立，考虑到自己年龄渐大了，经人介绍，与乡里一个包工头的儿子结了婚。

然而，新婚之夜，新郎发现了尚美丽的“不贞”，眼晴倏然瞪大了：“这是为什么？”

尚美丽蜷曲着身子，双手紧捂着脸，嘤嘤哭着，一声不响。

“说！”新郎热血大涌，猛地扳开她的手，眼中燃烧着怒火，“哪个狗日的欺负了你？”

“你别问了，我……对不起你！”尚美丽转过脸去继续哭，不愿将真情告诉丈夫。那是她心中永远的痛，为此都死过了一回，她不愿再提及。

一团阴影袭上新郎的心头：“她另有相好？我被人戴了绿帽子！”这个念头只一闪，便强有力地攫住了他的心。他由愤怒变成了恼怒，一把揪住尚美丽的头发，将她从床上提起来，厉声喝问：“你在欺骗我？”

尚美丽只是哭，不回答。

“啪！”一记重重的耳刮子落在了她那娇嫩的脸上。

立时，尚美丽的半张脸肿胀起来。

“嗵！”接下来，他一脚把尚美丽踹到了床下，吼道：“臭婊子，你给我滚！”

尚美丽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默默地穿好衣服，一声不响地走出了新房。

尚美珠讲到这里便停了下来，表情有些凝重。

“后来呢？”徐歌问。

尚美珠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叹息一声，道：“她到市区中书街的一家发廊干了一年多时间，后来突然离开了，从此再没有与我联系过，至今是死是活，我们也不得而知。”

楚向哲问：“嗯！你这里有你姐姐的照片吗？”

“没有她的单人照片，有一张和我的合影。”

“能给我们看看吗？”

“行！”尚美珠起身走进书房，拿出一本相册，翻开其中的一张，递给楚向哲。

照片中的尚美丽真是个美人儿。她的身材比尚美珠要高过一头，苗条的身段儿，椭圆形的脸蛋儿，大眼睛，微笑的腮边是一对圆圆的酒窝儿。从照片上看，她比尚美珠要漂亮得多，楚向哲心里想。

“你们姐妹俩长得不怎么相像啊！”楚向哲说，将相册递给徐歌。

“当然不相像啊！姐姐比我漂亮得多。”尚美珠有些嫉妒地说，顿了顿，补充道，“其实她不是我亲姐姐，是我爹在江边救回来的。”

“怎么回事？”楚向哲颇感兴趣地问。

“说起来那已是十多年前的事了。大概是5月份的一天清晨，我爹挑一担菜准备乘船过江去，刚走到江边，就见沙滩上躺着一个人。他走近一看是个小姑娘，大约十三、四岁，用手在她鼻子下探了探，发现还有一丝气息，于是菜也不卖了，便把她背回了家。她苏醒后问她什么都不回答。我爹还以为她不会说话呢。几天后她才开始说话，但就是不肯说出自家的情况，连名字也不说。没办法与她的家里人联系，我爹便准备送她去民政局，她不去，说那样她就又去跳江。我爹怕她再寻死路，便只好将她收养在家。为了叫着方便，我爹便给她取名叫尚美丽。我爹妈去世后，是她卖菜供养我上完大学的。唉，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我真的很想她啊！”

这时，徐歌将目光从照片上收回，转过脸看着尚美珠，不很肯定地说：“你姐姐这张脸好面熟啊，我好像最近在哪里见过！”

“真的？那太好了！”尚美珠高兴起来，催促道，“你仔细想想，在哪里看见过我姐姐？”

徐歌两手一摊，不无遗憾地说：“抱歉！我一时想不起来了。这样吧，待我想起来后一定打电话告诉你。”

“也只能如此了！”尚美珠有些失望。

“告辞了！”楚向哲和徐歌起身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