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我其实正常（三）

陪大爷练了几天了，好在都是挑的在人不多的地方，勉强接受。

时间慢慢的过去，我感觉在慢慢适应，没有以前那么紧张和恐慌了。有七八天了，大壳子也没来找我，很奇怪。

医生倒是找的来了。

“你朋友今天有没来找你吗？”晚饭过后，医生端了个盘子，上面有两杯茶，放在我床头。

“没，没，没来。”我有点沮丧，伸手去握住茶杯，有点烫。医生偶尔会端茶来和我聊天，什么都聊，大到宇宙，小到昨天牙缝的菜，或者国际新闻之类的。没有手机这些电子设备之类的，这也算是很好的解闷方式了。各抒已见，交流各自不同的意见，虚心接受，感觉就很好。而且我也喜欢喝茶，茶比市面上各种饮料要好，也有益健康。

“你好记得你朋友长啥样吗？”医生抿了口茶，问我个这个奇怪的问题。

“怎，怎，怎么会不记得，我认识他这么多年了，而且上礼拜才见过。”我对医生问出这种奇怪问题感到无语。

“哈哈，随便问问。你描述下呗，看看你是不是真的记得。”医生像是在打趣我，虽然有点莫名其妙。但是反正也无聊，当做个游戏也行了：“嗯，一，一米七多一些。头，头发经常乱糟糟的，眉毛很粗，眼睛不大，黑眼圈倒是蛮重的，经常戴一副黑框眼镜。大概就是这样了。”我想了很久，才描述出这些，应该没错。

“记得还挺清楚，不愧是认识十几年了。”医生笑了笑。

“那是。”心里还是有些得意。

白天，还是照常陪着大爷。就一个月多点了，加把油，就过去了。

“阿泉啊，练剑要专心，不能偷奸耍滑，扎马步就是稳固的第一步，要不然就练不好。”大爷让我扎马步，自己在一边挥舞着‘剑’，边挥边讲着。

“知，知，知道了。”

“阿泉你就是气不足，中气和底气都不足。所以说话才这个样子，跟着我多练几年，功力上来了就不会这样了。”

“哦，哦。”我心想着也就一个多月了，随便怎么说吧。怎么熬过这个下午，才是现在的重要难题。

还是晚饭过后，医生又来了，带着两杯茶：“今天换了新茶叶，托朋友带的。”

听的这话，我小心的端起来一杯，蛮香的，茶叶泡在水里散开的很完整，应该是好茶。

“你上次说你朋友自己造飞行器，想离开地球，现在怎么样了？”随便聊了一会医生问我。

“不，不知道，上次惹他生气了。到，到现在也没来找我了，所以不知道什么情况了。”有些无奈。

“你们不是这么多年老朋友吗，你可以去找他，道个歉不就好了吗。”医生语气诚恳，似乎听起来很有道理的样子。

“恩，也，也是。找他说清楚也好。”

晚上，我在在自己房间里乱转，还是拿不定主意要不要去找大壳子。在犹豫了半个小时之后，大壳子竟然来找我了。

“阿泉，我飞行器已经做好了。再过一段时间我就会走了。”大壳子很平静的说完了这些话，像是道别。

“大壳子别闹，我给你道歉，下回不乱说话了。咱还跟以前那样，该吃吃该喝喝该玩玩。”我自然是不信这种话的，我又没疯。肯定因为我上次话说的让大壳子生气难过了，道个歉应该就好了。

“我说真的。”大壳子好像一点也没有动摇。难道是我不够诚恳吗？

“大壳子，我知道你想逃避。但是你还没有认清楚现实，我也曾经逃避，但是面对了之后也没有那么不好了。”最近我感觉自己慢慢变好了，所以也想让大壳子一起变好，开导一下，或许会好些。

大壳像是看傻子一样看我：“不，是你没有认清楚现实。我一直都很清醒，飞行器是真的，我要飞回家乡也是真的，唯独你是假的，在自己骗自己。”

我有点生气了：“大壳子，你还不明白吗。你就是个普通人，想逃避现实才想出个什么飞行器和别的星球才是自己家乡。但其实这些根本就没有。”

“呵。”大壳子脸上的表情，让我感觉到恐慌，冷漠而又不屑。我知道那番话一点作用都没有。

大壳子走了。我有些烦躁，不应该这样的，但是我又不想大壳子一辈子沉在所谓的幻想里，我虽然没病，但是在这我还是收获了很多，学到了很多，我希望大壳子也能这样，十几年的老朋友，怎么能就这样了。

“可悲。”

思绪被声音很轻的两个字打断了：“谁？”

我看向门口，透过门上的窗口我看到了小芸。有些惊讶，因为真的很少看到她出来，看到她的有些时候，也是被医生们带走。出现在我门口，我是一点没想到。大概是这两天病情好了点，晚上睡不着到走廊上闲逛吧。

我打开了门，但是还是感觉有些尴尬。

“听到你这边好大的声音，所以过来看看。”小芸没看我，像是自顾自的在说话。

“不，不，不好意思啊，刚，刚和朋友吵架了。”心里还是挺不好意思的，吵到别人休息了。

小芸听我说完，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看的我发毛。然后开始四处打量我的小房间，并没有回我的话，气氛一度尴尬。

“房，房间里没什么东西。”被这样无视，感觉很不礼貌，不爽应该算正常吧。

“你朋友应该很喜欢照镜子吧。”小芸站在洗漱台前，说了这么一句莫民奇妙的话。

我不想说话，自顾自的不理我也就算了，还自顾自的而提出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我真的是很生气了。

小芸似乎看出来我情绪很差了，叹了口气就走了。莫名其妙。

坐在床上我就在想，过几天再去找大壳子去，好好把这事讲清楚。

隔天下午，我照常到了院子里。但是感觉大爷和往常不太一样，坐在那，一动不动，像是在沉思。

“阿泉，你知道人为什么会疯吗？”今天大爷看起来没犯病，虽然话问的有点奇奇怪怪的。

“不，不，不知道。”我默默的坐在旁边。

“因为得不到想要的，或者现状让自己太难受了但是又改变不了。不想去接受和面对，所以就干脆疯了。”

那天是我最后一次见到大爷，我们没练‘剑’，只是聊天，像许久未见面的爷俩。我问了医生，大爷家人把他接回去了，至于什么原因接回去的，不清楚。

我得以提前几天收工，心里却并有很高兴。

因为我找不到大壳子，那天他说他飞行器做好了之后。到大爷被接走，再到现在，已经过去了有三个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