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回家
五行殿的人散去，苏莫离牵着高越的手，高越低着头跟着回朱雀观，小小的身影很是落莫。
一个十五岁左右的少女，紫衣飘飘，来到他们二人身前。那少女身材苗条，肤光胜雪，小脸清秀，她对着苏莫离行礼，“师父。”
苏莫离点了点头，“嗯。”
“这位是？”
“他叫高越，从今日起便是你的小师弟了，以后你可要帮我照顾他。”
那少女听后有些欢喜，看着高越说：“小师弟你好啊，我叫林文轩。”
高越回道：“林师姐。”
“好了，文轩，你先去练剑吧，我先带他回观里。”
“是，师父。”然后林文轩对着高越挤了一下鼻子离开了，高越看到她这个动作嘴角稍微上扬了一下，他们其实是认识的，以前高越偷看东山弟子练剑被发现后，都是林文轩劝几个要收拾他的人不用管。
林文轩走后，高越抬头看着苏莫离绝好的侧颜，问道：“师父，我可不可以回一趟家？”
苏莫离看着高越，怜爱地说：“当然可以，待吃了午饭，休息一会，我陪你去。”
……
午后，苏莫离带着高越往山下走，一路上碰到几个东山的弟子上山，身上满是泥土，他们看到苏莫离都停下来行礼，“苏师叔”。苏莫离一一点头回应，并嘱咐他们回山上练剑。原来他们是被派下山安葬村民的。
到了村里，已经没有血腥的场景了，空气中是新鲜的泥土味，但是每一次呼吸却是那么的沉重。村里的土路还是有着密密麻麻的足印，令人心烦，有一些雨水积在里面，被日光照的发亮。村中房屋里村民的尸体都已经被人埋在了各家的院中。苏莫离跟着高越回到了他的家里，院中有六七座坟，只有房门前两座坟前有无字墓碑，想来应该是杨烨、刘煜两位弟子亲手安置的。
高越跪在两座坟前，低着头，紧紧闭着眼睛，双手用力地攥着衣服。苏莫离在一旁徐徐蹲了下来，伸手摸了摸高越的后脑勺，轻轻地说道：“哭出来吧。”
眼泪撕开高越的上下眼皮一颗一颗滚了下来，但是他没有哭出声，只是在抽泣，强忍得在抽泣。苏莫离坐到地上，轻轻地将高越揽入怀里，靠着苏莫离的肩，高越渐渐哭出了声，眼泪慢慢地浸湿了她的衣衫。苏莫离轻轻地拍着高越的后背，就像一个姐姐在安慰自己的弟弟一样。
许久，哭声停了，高越缓过神来，眼睛红红的，脸上有些许泪痕，他问苏莫离：“师父，您可不可以再帮我一个忙？”
苏莫离看着还有些抽泣的高越，轻轻点了点头说道：“嗯，说吧。”
“可不可以帮我找找那本《兰陵神功》？虽然我现在已经是东山弟子，但那毕竟是我家传的功法，我不想就这么不管它。”
“嗯，那就一起找找吧。”
高越家主房里有很多书，原本都陈列在书架上，全都是道藏以及其他先秦典籍，此时正胡乱地躺在屋里各处，有的完好无损，有的已经缺页烂页。高越找出一块方形的布铺于地面，布上有着密密麻麻的字迹，高越没有在意，他小心翼翼地将一本本书放在布上。
苏莫离仔细地查看着房屋各个角落，包括房顶，并没有发现什么，她问道高越：“越儿，你确定是一本书吗？不是别的什么？”
高越摇了摇头，说：“师父，我不太清楚，父亲没有强调过。”
高越继续仔细地整理着一本本书，生怕《兰陵神功》就在里面，苏莫离去了别的屋里继续搜查，但她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她坚信《兰陵神功》绝对在主房里。
从下山到现在已经是一个半时辰了，高越和苏莫离一无所获。
苏莫离回到主房，发现高越已经把所有的书都整理好了，“没有吗？”
高越看着苏莫离点了点头，“没有，师父。”说完高越就要用那块大布将书给包起来。
忽然，苏莫离看到布上有字，虽然大部分已经被书给遮住了，她走到高越身边蹲下，伸手制止了高越，“等等，先把这些书放到一边，我看看这块布。”
高越听话的将书搬开，苏莫离也帮了几手，他们看着这块布，布上有密密麻麻的文字，‘兰陵神功’！
“这是……‘兰陵神功’！”苏莫离惊喜地问道高越：“越儿，这块布你是从哪里拿出来的？”
高越眼里也满是惊喜，他指着一个柜子回道：“就是那柜子里被褥最下面垫着的一块布，我抽出来就用了。”
苏莫离笑了笑：“难怪那群恶徒没有带走，谁能想到写在一块如此不起眼的布上的，竟然是兰陵武王的内功心法。”
高越突然又问：“那……师父，兵法是不是也有可能是一块布啊？”
苏莫离说：“应该不会，一块布可不够用。”
高越眼里稍稍有些失望。苏莫离看到后，叹了口气说：“如果真有的话，那对你来说，可不见得是什么好事啊。”
高越听后，想了想，点了点头，觉得苏莫离说的有道理，便开始将书重新搬到记载着兰陵神功的布上。苏莫离看到高越对待这块布的态度，感到非常不错，她笑了笑说：“我再去找一块布，我们一起把这些书背回山上吧。”
高越听后开心地笑了，“师父，我去给您找。”
临走前，高越跪在父母的坟前，说：“爹，娘，我现在就要回山上了，我忘了告诉你们，我现在已经是东山剑宗的弟子了，旁边的姐姐就是我的师父，你们放心，我师父她对我很好的，我一定会在山上好好学习剑法，将来给你们，给全群的人讨回一个公道！”
高越对着身前的两座坟重重地磕了四个头，然后站起身来，没有拍拍身上的土，他看了一眼院里的坟，说：“爹，娘，我会好好活下去的，请你们一定要保佑我，以后我有空了，就会来看你们。”
高越和苏莫离离开了。
山路上，一高一矮，一男一女两个身影，他们背着包袱，牵着手，一步一步向山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