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生死一线间
嗯……!
肌肉撕裂的疼痛感刺激着大脑,李安福脑中轰鸣一声,便醒了过来,立马感觉到后脖子像涂抹了一层辣椒水,传来火辣辣的疼痛。
“这是什么地方!”
十多个呼吸之后,李安福总算拿回了对脖子的掌控,并且慢慢扭动着,打量周围的环境。
前面是一个不大的小山坡,上面都是桃树,开着粉红的桃花,时时刻刻散发出一股芳香味。
李安福是读书人,一直向往书香作伴、鲜花作陪,此时见到如此娇艳的桃花,情不自禁的想要靠近欣赏一翻,但他立马发现身子不受自己掌控,低头一看才发现双手双脚,腰都被一根粗粗的绳子捆着,整个人此时被固定在一根大木桩之上。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李安福心念一动,想起在深窄巷中发生的突变来,对发生的种种也明白了八九分,“看来他们不是冲着陈朵朵郡主去的,而是冲着我来的,不过……我只是太师府一个不受待见的嫡长子,一年也出去不了几次,没得罪过什么人。”
碰……!
就在李安福思绪连连的时候,一拳重重砸在他的胸膛之上,同时响起一个大嗓门的声音,“杀千刀的,你终于醒了,拳头的滋味不好受吧,呸!”
李安福常年修习大罗基础拳法,身体底子不错,特别又突破到了吐纳境界,身体素质更是在无形中提高了一截,一般的拳脚功夫已经不能伤他,但这一拳的威力巨大无比,李安福受了后,只感觉感觉五脏六腑一阵翻滚,听力也跟着变得模糊起来,没听见这人说了啥。
长长喘了几口粗气,李安福总算清醒过来,抬头望去,见到面前站着三个穿着简朴的男子,一个面色油黑、结实如铁,一个身子高瘦、自带一股正气,还有一个年级约莫四五十岁,显得心事沉沉。
“将我绑架到这里来,你们想要干什么,难道不怕大梁律法吗?”平白无故受了一记重拳,李安福心里有些窝火,一时间倒是没有发现三人神色不善。
“呸,还有脸给我提大梁律法,我立马要你的狗命!”面色油黑,身体结实如铁的男子呸了一口,举起蒲扇大的手掌,朝李安福的脑袋直接罩下来。
他这一下虽然没有用上高明的武道功法,但却尽了全力,肥硕的巴掌还未到,逼人的杀气已然将李安福的黑发吹得咧咧作响,面皮吹得起了一层又一层波浪。
“童铁,住手!”就在巴掌要拍中李安福脑袋的瞬间,身子高瘦、神含正气的男子突然出手,拉住叫童铁的手臂,道:“你可别由着性子胡来,这人是我们童家沟的生死仇人,怎么能如此便宜了他,得慢慢来。”
童铁双眼充满怒火,瞪了一眼李安福,心有不甘的后退开。
“我叫童山,他叫童铁,那是我三叔,叫童海川。”叫童山的人围着李安福转了一圈,压制住心里的仇恨,道:“我们都是童家沟的村民,这次是来找你自然是寻仇的,要将你千刀万剐、五马分尸。”
听了童山一番言语,李安福立马判断出这其中有误会,自己这些年连太师府都没出过几次,更没怎么出过琼京城,怎么可能跑去什么童家沟干那杀人放火的勾当。
“你们会不会抓错了人!”李安福再次打量周围环境,发现完全没有逃走的机会,便想将这事的来龙去脉弄清楚,因此出言询问。
“我看见你从太师府中出来,不会有错。”童铁插话,声音响亮如晨钟大吕。
“呵呵,见不能逃走,现在想要赖账了,不过血海深仇可是赖不掉的。”童山冷笑连连,就这么望着李安福,“你们这些富家子弟,不论怎么变换,都是一些耍赖不认账的手段,怎么能如你的愿,我就一件一件与你说清楚道明白,看你还怎样抵赖。”
李安福巴不得童山将一切都说出来,因此凝神静气,一言不发等着。
“我来问你,你是不是太师府嫡长子孙,姓李。”童山挽起袖子,怒目而视。
李安福点点头,静听下文。
“那就对了,就是你!”童山指着李安福,“你是太师府嫡长孙李长鹰。”
听到这里,李安福心叫一声倒霉,肯定是李长鹰在外面干了伤天害理的勾当,现在仇家找上门,自己为他背了黑锅。
果然,童山并没有停下来,而是义愤填膺继续说道:“现在,你可是天河省九凤城的守城将军,不足十七岁的守城将军,当真威风,当真前途无量啊,不过你为了获得军功,将童家沟五百多口村民当成贼寇杀害,这笔血海深仇该怎么还啊?”
这话说完,童山十分激动,一时间不能言语,龇牙咧嘴盯着李安福,恨不得吃其肉喝其血。一旁的童铁、童海川用同样仇恨的目光盯着李安福。
李安福没有怀疑这几个汉子一番言语的真假,而是直接选择了信任,因为他们说话时的那种愤怒、仇恨是发自内心的,根本不可能伪装。
同时,李安福也对自己的安危担心起来,“糟糕,这三个汉子恨不得将我千刀万剐,这回危险了,难道我李安福当真是要死在这里么!”
“童铁,拿刀和盘子来,将他的心肺肝统统取出来,祭奠那些死去的乡亲们!”见李安福不言语,以为他已经承认,童山一声暴喝,声如霹雳。
童铁则是立马转身去取刀和盘子。
李安福心头一震,连忙解释道:“我是太师府嫡长子不假,姓李也不假,不过却不是你们要找的李长鹰,更不是什么九凤城的守城将军,而是与他完全不同的另外一个人,我叫李安福。”
“到了这时候,你还想抵赖,当真无耻卑鄙,该千刀万剐!”童山脸上一条条青筋鼓起,双眼似乎要喷出火焰来。
就在这时候,童铁端着一个盘子回来了,上面放着一把削铁如泥的短刀,“童山哥,刀和盘子拿来了。”
童山二话不说,直接抓起短刀,仰天狂笑起来。
“你们不问清楚缘由,就胡乱杀人,与滥杀无辜的李长鹰有何区别,说到底还是一个歹徒而已。”
李安福觉得这一辈子还有许多事情需要去做,还有母亲需要尽孝道,就这样窝囊死掉实在不值得,因此在面对这种必死的困境时,他依然未曾放弃希望,不忘为自己争取活下来的机会。
童山止住笑容,鄙夷的看了一眼李安福,然后举起短刀朝李安福的胸膛插下去。
“这就要死了么!”
看到寒光闪闪的短刀插向胸膛,李安福不忍心目睹自己肚破肠流的画面,闭上了双眼,脑海中突然闪过许许多多的画面,有母亲为了保护自己不受欺辱而低声下气求人,也有王元凤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嚣张模样,更有父亲对母亲的不管不问。
最后的时候,李安福脑海中出现了陈朵朵郡主爽朗豪迈的身姿,露出一抹满足的笑容,“我李安福在临死前,还能交上陈朵朵郡主这样的人,也算是不枉此生了,希望她以后武道有所成就吧。”
在这一刻,李安福的心里无比宁静,没有欢喜没有悲伤,没有恐惧也没有紧张,只是对死亡有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神秘感觉。
“也许死亡并不可怕!”李安福心里这样想着的时候,耳边突然想起叮铃铃的一道清脆撞击声。
“事情有变!”
李安福心头一震,睁眼看去,见到童山满头大汗,双手空空荡荡、颤抖不已,短刀已不知去哪里了。
显然,童山也没有料到事情会产生这样的突变。愣了片刻后,他双目闪烁出精光,朝四周望去,口中发出长啸声,“谁,谁敢暗中出手,有本事出来与我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