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岳霖只要有你便足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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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峰回路转

张幼仪也起身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了房门。

午饭时间到了,然而,两个人都没有吃饭。

张幼仪知道,离婚已经不可避免,逃避是没有用的,她也不想骗自己,说丈夫还爱自己,在心痛过后,她的思维反而是越来越清晰。

丈夫心里怎么想,她暂时无从得知,但是,有一点她是清楚的:如果丈夫再一次提出离婚,那么,自己就只能被动地接受这个让人难受的结果,她张幼仪再卑微,也不愿意随随便便被人说抛弃就抛弃;如果是自己主动提出离婚呢?即便改变不了结果,但是,这终归是自己的选择,问心无愧。

打定主意之后,张幼仪决定,晚上就把话跟丈夫说清楚,拖得时间越久,自己越下不了狠心,这种事当断则断最好。

苦苦地熬过下午的时光之后,晚上八点,徐志摩回来了。

张幼仪早已端坐在沙发上,头发梳得一丝不乱,脸上是平静地可怕的表情,对她来说,就算是离婚,也要离得体体面面,就算是要离开,也要有尊严地离开,她张幼仪,并不比任何人差。

徐志摩根本就没往她这边看一眼,在脱了西服之后,径直就往楼上走去。

“站住!”张幼仪说话了。

“怎么了,你?”徐志摩吓了一跳,这可不是他认识的张幼仪。

“我想好了,咱们离婚!”张幼仪简单干脆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你在说什么啊?”徐志摩换了一副笑脸,凑到了张幼仪的身边。

这下子,轮到张幼仪惊呆了:不离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幼仪,离婚干什么呀,是不是?咱们这个家好端端的,干什么要离呀?”徐志摩用少见的温柔语气,跟她说道。

张幼仪彻底懵了: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那次林徽因是故意气自己的?还是说,林徽因跟志摩已经分手了?

她想不明白,而徐志摩自然也不会跟她解释明白。

“好了,什么都不要想了,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我赚钱,你料理家务,不好吗?”徐志摩款款深情地望着张幼仪。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张幼仪百思不得其解,她想问个明白,徐志摩已经离开了。

事情一定有蹊跷!

晚上九点。

以往这个时候,徐志摩正在书房里安心地写作,自从来到英国,丈夫对文学的兴趣是一天比一天浓烈,而他在文学上的天分也很快体现了出来。几乎每一个认识丈夫的人,都会彻彻底底被他的才情所折服,眼见得丈夫的大名在文学圈内日渐为人熟知,张幼仪不知道该为他高兴还是悲伤。

按理说,丈夫的事业逐渐有了起色,而且也取得了不小的成绩,这是好事,理应值得庆贺,但是,随着丈夫的名气越来越大,张幼仪反而越来越看不懂徐志摩了。

在她面前,他的冷漠愈加明显,甩脸子的时候也是越来越多,尤其是在她来到英国的这段时间里,他就像是一颗定时炸弹,随时随地都可能被引爆,可以说,张幼仪每天都是在提心吊胆中度过。

今天这是怎么了?

就在她躺在床上,任由思绪漫无边际地飞舞开来的时候,房门“吱呀”一声开了。

张幼仪定睛一看,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丈夫。

徐志摩笑嘻嘻地走进来,拉过一把椅子,坐到张幼仪的床前,关切地问道:“这些日子过得还习惯吗?”

张幼仪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算是好,可是,一想起这些天来自己所受的委屈,便禁不住有一股无名之火,腾地从心底直窜到脑瓜顶,因此,半是故意半是发泄般地说道:“过得不习惯!不好!”

说完之后,张幼仪偷偷暼了徐志摩一眼,担心他会立刻操起椅子,向自己砸来。

不过,这一幕并没有出现。

徐志摩仍是那张笑盈盈的脸庞:“幼仪,我知道,自打结婚以来,我对你照顾得不够,在这一方面,我亏欠你的实在是太多了,但是,你也要多多理解我,我一个人在外边操劳,经常会面临各种各样的困难,心里着急的时候,可能就会冲你发火,所以,幼仪,让你难做了,对不起!”

这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丈夫吗?

张幼仪差点就要哭出来,谁说丈夫不爱自己?

然而,她又猛地一下子醒悟过来:“那林徽因呢?这也是你的困难吗?我看你们俩感情很好嘛!”

徐志摩一听这话,哈哈大笑了起来:“那只是我的一个文友,不仅是她,还有好多朋友,都会定期来我的家中聚会,大家坐在一起,谈谈文学,交流交流感情,挺好的呀!”

张幼仪仍然是气呼呼地盯着他看。

“哦,忘了告诉你了,今天我送她出门的时候,她还夸奖你很漂亮呢!”徐志摩继续说道。

“我漂不漂亮我自己知道!反而是你们,亲热得也太过分了吧!”张幼仪针锋相对地说道。

“幼仪,这你就不懂了,这里是西方国度,在这里,讲究的是绅士礼仪,男士要在女士面前表现出足够的风度,因此,男女之间的交往,相比较中国而言,是显得亲密了一些,日子长了,你会理解的!”徐志摩非常认真地说道。

张幼仪还是不明白,就算是中西方有差异,也没有到在对方妻子面前,和情人打成一片的程度吧!

这时候,徐志摩又说话了:“幼仪,这些天是我冷落了你,自觉心有不安,今天晚上我就不走了,好好地陪陪你。”

“陪我?怎么陪?”张幼仪已经读懂了徐志摩话里的意思,但她还是故意问道。

“你就不想再要个孩子吗?”徐志摩亮晶晶的眼镜片后边,同样是一对亮晶晶的眼睛。

未等张幼仪回答,徐志摩已经熄灭了灯。

“志摩,轻点!”张幼仪好不兴奋,今晚是属于她的,注定是她最开心的一个晚上。

整个夜晚,天上的星辰是那么地明亮,就好像一双双用手蒙住的眼睛,好奇而又害羞地观看着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