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脚步不停
回国以后,徐志摩继续活跃在文坛,各类报刊上经常可以见到他的作品。时间一长,徐志摩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办一个属于自己的文学社!
起什么名字好呢?这可让徐志摩伤透了脑筋。
这时候,一个爆炸性的消息传来,这让徐志摩顿时有了灵感。
印度著名诗人泰戈尔要来中国访问了!
但凡是喜欢读书的人,没有一个人不知道泰戈尔的大名。他终生喜欢文学,并通过文字向大众传递着爱、温暖和信任,1913年,最具有世界影响力的文学奖——诺贝尔文学奖颁发给了泰戈尔,这是亚洲文坛获得的首个诺贝尔文学奖,可喜可贺。
在泰戈尔所有作品中,有一部作品值得注意,那便是《新月集》。
这部作品集中描写的是一个个天真可爱、活泼机灵的孩子,既然提到了孩子,那么,不可避免地要谈到母亲这一光辉形象。因此,孩子与母亲的关系就成了作者思考的一个重要问题。
徐志摩喜欢《新月集》,他的作品里或多或少地都带有泰戈尔的影子;泰戈尔本人也是徐志摩的偶像,能够有机会见到泰戈尔,这对于徐志摩来说,无疑是一件幸事,而且是一件天大的幸事,足够让徐志摩吹一辈子了。
不过,我们无法想象的是,看似柔情、浪漫的徐志摩,在品读《新月集》的时候,就真的没有思念过张幼仪,没有思念过小彼得吗?
也许,有无数个夜晚,徐志摩也在灯下,一边读书,一边感慨万千:如果当初……,我一定会…….
可惜,没有如果。
人生就是这样,无论你作何选择,无论你的选择是对还是错,你只能一步一步往前走,遗憾就是遗憾,错过就是错过,企图重新回到过去,那只能是一种徒劳。
徐志摩当时的心理状态如何,我们不得而知,然而,有一点非常清楚:泰戈尔的作品确确实实给了他很大的启发,于是,中国文学史上很有名气的文学团体——新月社就应运而生了。
与其他文学社团稍有区别的是,新月社并不是一个单纯的文学团体,除了文学创作,徐志摩还组织大家编戏、演戏,逢年过节的时候,弄一些灯展,猜一猜字谜,当然了,数千年来,中国文坛流传下来的宝贵遗产——吟诗作对,也是要有的,总而言之,这个文学社很热闹,到处是一片喜气洋洋的气氛。
有的朋友可能要说了,徐志摩搞这个文学社,不单单是为了成员之间互相交流写作心得吧?他就没有一点私心吗?
没错,归国之后,徐志摩一直有一块儿心病,这块心病已经是无可救药了,它就是林徽因!
徐志摩爱她,爱得热情洋溢,所以,才不顾一切地跟着林徽因的足迹回到中国。
回来以后,照徐志摩的想法,假如林徽因能与自己再续前缘,自然是再好不过,但是,徐志摩自己也知道,这种想法不切实际,可是,他又不想跟林徽因完全断绝往来,想来想去,文学社就成了他们见面的纽带。
日常生活中,千千万万对恋人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分手的不在少数,自此以后,两人仿佛断了线的风筝,老死不相往来。有的人觉得,分手之后要避嫌,不参与对方的生活是最佳选择;有的人却是伤透了心,不愿意再与对方发生任何纠葛,可林徽因的做法与众不同——面对徐志摩的邀约,她不但答应了,而且答应地非常干脆!
从此以后,林徽因的身影经常出现在新月社中,尤其是演戏,这是林徽因的最爱,她扮相俊美,语言功底深厚,只要是有她的演出,台下必然是一片叫好声。
对于徐志摩来说,这是一段美好的时光,美好到多年以后他都难以忘怀。有时候,看着舞台上的林徽因款款踱步而来,潇洒挥袖而去,他几乎要产生幻觉。他觉得,痛失林徽因简直是上苍对他最厉害的惩罚,眼看着心爱的人就在眼前,却不能跟她携手一生,这让他的心都碎了。
很快,又一个不幸的信息传来,而这个消息,则让徐志摩彻底断了跟林徽因厮守终生的梦想。
林徽因要出国了!
如果仅仅是她一个人倒也罢了,让徐志摩非常嫉妒的就是,林徽因的未婚夫梁思成,也要跟她一起出去!
这样一来,两人各自就有了各自的生活轨迹,这也意味着,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的生活轨迹将不会再有交集,甚至会越来越远!
没办法,徐志摩只能强打起精神,开始认真准备泰戈尔访华事宜。
有着一袭大胡子的泰戈尔,来到了中国,徐志摩担任他的贴身翻译。
来中国走走,是泰戈尔一直以来的愿望,这次,愿望成真,他很激动。
徐志摩陪着他,参加了不少大大小小的聚会、演讲,无论走到哪里,几乎都是众星捧月般的待遇,大家对这位印度文坛巨匠敬仰万分。
令徐志摩欣喜万分的是,林徽因跟他一起陪伴在泰戈尔身边,为在场听众做翻译,随后,他们又一起把泰戈尔的作品改编成戏剧,搬上舞台。
徐志摩的心简直都要跳出喉咙眼儿了:机会!这是多么难得的机会!
借着演戏的掩护,徐志摩重新燃起了对林徽因的爱恋之火,这种爱恋本就没有化作灰烬,更何况,如果徐志摩再不争取争取,那他们这辈子真的是要永久说再见了!
结了婚的人都知道,缘分这东西还真不好说,有些人互相看不顺眼,却偏偏能成为两口子;有些人觉得找到了真爱,可是,双方就是只能咫尺天涯,直至再也不见。徐志摩就是这样,拼了命地想得到的东西,到了后来,就像那人们扔向海中的漂流瓶,距离自己只是越来越远,终究成为心中永远的痛。
正巧,泰戈尔也是林徽因的偶像,徐志摩就去向前辈请教,希望这位他心目中的文学大师能够出面劝说林徽因,让她留下,跟自己重新和好。
说一千道一万,徐志摩还是太不了解林徽因了,林徽因那么有主见的女子,岂是外人能随便说得动的?真要能说得动,那林徽因也就不会离开他了!
最终,泰戈尔带回来的消息,让徐志摩失望了:林徽因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表示很快就要与梁思成启程前往美国。在他们对话的整个过程中,徐志摩的名字,林徽因提都没提!
林徽因头也不回地离去,给了徐志摩很大的打击,他不敢相信,林徽因就这么走了,为了那个叫梁思成的男人!
徐志摩不知道的是,生活是无情的,这只是开始,以后他跟林徽因的关系还会继续恶化,虽不至于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却也是冰冷到了极点,让人欲言又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