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横渡忘川
忘川水一片碧绿，白色的雾气横贯整个河面，从远处吹来的风凉飕飕的，刚触及皮肤时只觉的有些凉，片刻却变得寒冷无比，直如千万利剑刺入骨髓。
落雪在风中瑟瑟发抖却不忘将自己薄薄的衣衫裹紧怀中的小兔子。
“怎么那么冷！”她蜷缩着身子坐在船的正中。
“姑娘是第一次来吧，也难怪，魔界这种地方邪气重，除了魔界之人外基本没什么人来。”
摆渡人用力摇着船桨，满是笑意。
“这忘川水啊，是亡灵汇集之所自然阴气重些，从水面吹来的风据说是已亡故之人的灵魂口中吐出的气，怨念越重或牵挂越大，风就越冷。”
“这种说法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落雪小口小口地哈着气，樱桃小嘴一开一合很是惹人爱。
她摸摸自己快被冻僵的手，心里直犯嘀咕“虽然自己也算是个仙，可是怎么一点也没感觉仙的好处？连基本的寒冷都抵御不了？！”
摆渡人见落雪快要被冻坏的样子和蔼地笑了笑。
“就快到了，就快到咯！”
落雪点点头也是一脸笑意，接着看向暮尘，自从上船后他就一句话都没开口说过，瞧他出神的模样，也不知他此刻在想些什么。
暮尘一袭白衣立于船头，衣衫飘抉，茫茫雾气萦绕在他身边，整个人显得如梦似幻。
落雪恍然觉得，他仿佛是隔绝于世间的美景，一切的喧嚣和尘埃都无法污染他半分。
她一直盯着他看，突然觉得有什么不对：“咦，我都快被冻成狗了，可他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呢！”
落雪有些犯迷糊了，难道是因为自己修为太低才会这么冷吗？
果然，连寒风都欺负我！！
雾越来越大，起初还可以看到十几米远的地方，可是现在就连几米都看不见了，风也变得越来越大，越发刺骨。
落雪冷的直直发抖，瑟缩在船的一角，头倚着船边，连呼吸都变轻了许多，整个人变得昏昏沉沉的。
摆渡人看了看嘴唇有些发紫的落雪，一脸担忧地对暮尘道：“她看起来很不好？小伙子你不去看看她？”
暮尘瞥了一眼角落，收回了目光。
见他面无表情也不回自己的话，摆渡人又语重心长地说“小两口有什么矛盾静心来好好谈谈不就行了？干嘛非要闹得那么僵呢，你看你们，从上船到现在一句话都没说，现在人家都快有性命之危了还不理她？”他一脸笑意，就像一个长辈一样慈祥得让人不由想要亲近。
“我......我们不是......”落雪微弱的声音短短续续从角落里传来，话还没说完，她就已经晕过去了。
摆渡人脸上露出一抹不明意味的笑：“快帮帮人家姑娘吧，可别让她冻坏了，这忘川河中，最不缺的就是亡灵了。”
暮尘依旧没有回话，不过下一秒，落雪的周身就覆上一层蓝色的光晕，她的脸色慢慢好转了不少，身体也没有在继续发抖，只是依旧昏睡着。
船穿过厚厚的雾泽后绿色的水面突然变成黑色，绿黑两色的水仿佛被什么东西隔着一样，相接却不相融，黑水的尽头是一港湾。
“到了。”
摆渡人爽朗清澈的声音再次响起，脸上盛开的笑容很是舒服，暮尘则看向还在昏迷中的落雪，眼神意味不明。
“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暮尘冷冷的声音回荡在狭窄的黑港中。
摆渡人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话问得一愣一愣，他看看周围，除了晕过去的小姑娘和他们俩，再没别人，奇怪地看着暮尘，心里暗暗道：“什么装不装的，他是在对我说？”
孤寂的港湾静得只剩水声，一阵一阵拍打在岸边的岩石上，就连呼吸都似乎是静止的，没有一点气息流动应有的声音。
没有人回应。
“别考验我的耐性，我的手段你是知道的。”
暮尘以傲世众生的姿态，轻轻吐出这句话，即便语气丝毫没有狠戾之感，却让人不寒而栗。
一种让人感到冰如骨髓的气场萦绕在他周围，不需要任何修饰或夸张，却强大到让人不敢说半个不字。
“哎呦。”
落雪怀里的兔子拉拉自己的小短腿后，又伸了伸那圆圆的腰，扑闪着大耳朵说道。
它扭动着自己十分可爱的身子找了个还算舒服的姿势仰躺在落雪的怀里，那阵式搞得就像自己不是在挨冻，而是在吹着舒服的海风在海边晒太阳，惬意无比。
“我这不是刚醒吗？你那么凶干嘛，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欠了你多少钱呢！”
摆渡人看着奶凶奶凶的小兔子，不由笑出了声，“原来是你呀！嚯嚯，我还以为是什么隐藏的绝世高手呢！哈哈哈，看来老夫想多了。”
“嘿，死老头，你说什么呢你，我怎么就不是绝世高手了，要不要比试比试呀？”疽张牙舞爪，瞪着大眼睛看着他。
“哦！这还是不必了，我很爱护小动物的，啊哈哈哈。”他撸着自己长长的胡须，笑的十分有感染力。
“你……哼，哼，气死我啦！”
暮尘有些受不了这种毫无营养的吵闹，出声制止了他们：“好了，我们得走了。”
“走，往哪里走？我可是走不了了，谁叫你把我变成这样一个……嗯……低劣的生物。”疽抱着双手傲娇地表示不满。
“哦？有道理，看来是我下手轻了，下次应该把你变成一只虫子，那样的话，你会听话很多？”暮尘挑了下眉，嘴唇间有意无意勾起一丝冷笑。
“呃，那倒不用，那倒不用。”
河面的风渐渐大起来，原本只在忘川水面浮起的雾渐渐越过那黑绿界限，向他们吹来。
“我们该走了。”暮尘看了看疽，轻声言道。
“哦，那她怎么办！”疽对着翩然而去的白色背影大声喊着。
暮尘略微慵懒地招了招手，“你看着办，不过人有什么问题我唯你是问。”
啊！这哪是什么选择题呀！根本就是道送命题！
疽看着暮尘远去的背影咬牙切齿，努力抑止自己想要冲上去暴揍他一顿的冲动。
谁让自己有把柄在他手里呢！！他这样安慰自己。其实，主要原因还是因为自己打不过他！
疽从很不情愿地落雪怀里跳出，看着落雪这个庞然大物，一脸生无可恋状：“我现在可是一只兔子呀！一只小小的，软软的，可可爱爱的小兔子，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摆渡人很无语地看着疽，呵，这个人，哦不，这只兔子真是个戏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