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的位置
1926年年底,在湖南湘阴县,有一位共产党员陈毅安幸福地和他的爱人李志强结合了。然而,蜜月还没有结束,陈毅安就告别他新婚的妻子,走上了硝烟弥漫的战场。
陈毅安安慰他的妻子说:“我知道你是舍不得离开我的,但是受革命驱使的我们,顾不得这样多了……我是永远爱你的。”
请不要以为共产党人不懂得爱情,或者只是一批刻薄无情的人。相反,正因为共产主义者对爱情有最深刻的理解,他们有着最纯洁、最深沉的爱,所以才能把爱情放在人生的恰当位置上。
人生离不开爱情。我国古老的《诗经》,第一章就是:“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古往今来,人们写了多少美好的诗篇来歌颂真诚的爱情。
可是,爱情又不等于人生的一切。人生自有许多高于爱情的内容。
大禹为了治水,新婚四天就告别妻子,三过家门而不入,传为千古美谈。
匈牙利的爱国诗人裴多菲写下了这样的著名诗句:“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
为了解救人民的痛苦,为了争取国家、民族的独立,为了坚持真理,不惜牺牲自己的一切,包括爱情在内,这样的人历来受到人们的尊崇,是很自然的。
我们共产主义者的使命,是要整个地结束人剥削人、人压迫人的历史。我们共产主义者的胸怀,当然更应当超过历史上一切英雄豪杰。
李志强给陈毅安的信中说:“我们不要为个人的愉快,而要为一般受痛苦的群众着想。”陈毅安回信说:“这话我非常地钦佩。”把眼光放到广大群众身上,就可以看见,不消灭阶级剥削和阶级压迫,亿万劳动者只能挣扎在死亡线上,每天都有多少人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到处都有受凌辱的喜儿,哪里还有什么恋爱的自由!哪里谈得上爱情的幸福!江南的民谣说:
月儿弯弯照九州,
几家欢乐几家愁?
几家高楼饮美酒?
几个飘零在外头?
正是为了改变这种状况,为了使天下有情人皆成眷属,陈毅安在给李志强的信中说:“爱情固然是要的,但不能成为痴情,换句话说,就是不要牺牲一切专来讲爱情。”相反,为了革帝国主义和军阀的命,甘愿“牺牲我俩的一切乐趣,去打倒他们,还死死地困在情场上做什么呢”!
也只有共产主义者才真正懂得爱情的真谛,并且为实现真正的爱情而奋斗。陈毅安在给李志强的信中说:“马克思主义早已告诉了我们,资产阶级已将家庭面帕扯碎了,家庭关系变成了单纯的金钱关系;儿女的深情早已在利害计较的冰水中淹死了。在私有制未打破以前,……我们虽有许多恋爱的关系,但总脱离不掉这个刻薄寡情的拜金主义社会的影响。”所以他“思前想后,除了我们努力革命以外,再没有别的出路”。可惜的是,陈毅安指出的这种资产阶级的影响至今还远没有得到清除。一些人在选择对象的时候,放在第一位考虑的,是工资、级别、存款、遗产、多少条腿、多少转之类。在这种赤裸裸的金钱关系面前,哪里还有纯真爱情的位置?在这一方面,我们也只能说,“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须努力”。
把革命、把共产主义事业放在第一位,把爱情放在从属的位置,只会使爱情之火燃烧得更加热烈,而不会使它冷淡下去。陈毅安在上井冈山途中给李志强的信说:“最挂心的就是独不能同你在一起,这是何等痛苦啊!”共同的信仰,使共产主义者之间的爱情更加巩固。陈毅安的信中有一段很风趣的话:
“现在我进了学校,老实不客气对你不起了,也已经同别人又发生恋爱了,这个人不是我一个人喜欢同他恋爱,世界上的人恐怕没有人不钟情于他,这个人是世界上的怪物,也是帝国主义者的敌人,就是列宁主义。你若明了他的意义,恐怕你也要同他恋爱了,若你真能同他恋爱,就是我同你恋爱的真精神,请你早下决心吧!”陈毅安把帮助爱人进步看作自己的职责,他这样做,实际上也就是为他们的爱情关系打下更加坚实的基础。
这些年,爱情至上的思想在一些人当中似乎有一点泛滥。可是,受这种思想影响的人,尝到的往往只是苦果,而不是纯真的爱情,虽然他们当中的许多人也许还没有觉悟到这一点。从这里引出教训来,把爱情的位置摆恰当,是会有利于促使人们的爱情生活更加甜蜜的。
(《共产党员》1982年第5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