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尴尬的牛与驴
接替我妈到大兴参加劳动的正好是我爸牛星丽和黄宗洛叔叔。因为我妈太红了,把我爸和黄宗洛叔叔可就害苦了。老乡们数落我爸说,“你看人家老金,天天给我们唱歌唱戏的。你们俩不也是搞文艺的吗?怎么除了干活儿,什么也不会啊?”
我爸和黄叔叔受了刺激,一致认为绝不能输给金雅琴。他们连夜编了个反映农村生活的相声,黄逗哏,牛捧哏,预定说半个小时;藏的包袱是学各种牲口叫,从学鸡叫开始,到最后一学驴叫,我爸来一句“别挨骂了”,两人就下场。
爸爸(右)年轻的时候
第二天劳动休息时,我爸和黄叔叔主动说:“我们给大伙儿说段相声。”老乡们便围了过来。我爸和黄叔叔就开始说,说到学牲口叫时,黄宗洛叔叔忽然叫起来没完了,把我爸都给叫烦了。我爸偷偷一看表,说了都快一小时了,就冲着黄叔叔吼了句:“驴呢?!”黄叔叔狠狠瞪了我爸一眼,然后无可奈何地“呜哇,呜哇”地学了几声驴叫,两人尴尬地鞠躬下了场。
我爸还跟黄叔叔翻扯说:“不是说好半小时吗?”黄叔叔也气急了:“你没看见观众一直都没乐吗?咱们怎么下台啊?!”他们的相声太失败了。
要单看长相,我爸还真是个适合演捧哏的模样,但是我爸缺乏讲笑话的本事。有段时间,我爸还苦练过说笑话,弄了不少《古今笑话大全》之类的书,先自己闷头看,之后就组织我妈和我听他讲笑话。每次都是他讲的时候,我们一点儿都不觉得可笑;到他兴致勃勃讲完以后,他会认真地等着我跟我妈笑。他的那副样子倒是特别让我们觉得好笑,我们就哈哈大笑起来。或许我爸还误认为是他说得很成功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