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小小恶魔
陆游再也睡不着。他一直熬到天亮，心情才稍稍平静下来。按惯例要向父母请安，小陆公子走出了房门。可是今天他没有听到黄鹂的鸣叫声，心里产生了一种不祥的预感。猛然间，他发现窗户下有一颗红色的药丸似的东西。这又是什么东西？陆游随手将它揣进了衣服里，发现怀里装的宝贝好象少了点什么。
正在这时，他看到树下有个小小的背影。陆游仔细一看，原来小巫婆，连忙躲到树丛中。那女孩一边把玩着黑色的小风筝，嘴里还自言自语：“想不到我也能当新嫁娘。小小新娘，缘定三生。不过我先要去找回……”小巫婆忽然间停止了言语，似乎是听到有脚步声，于是径直离开了。
陆游来到长辈的住处，发现桌子上有两个鸟笼，里面有几只黄色的小鸟。
“游儿！”陆老爷说，“这些都是黄鹂鸟，也就是黄莺！”“爹爹！”陆游不解地问，“我们非得这么低声下气吗？”陆老爷没有马上回答，只是一个劲地叹气，过了半晌才说：“其实我也不想这样……”
突然有一个家丁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老爷！唐小姐和昨天来的那个小丫头打起来了！”陆家父子连忙来到院中。两个小丫头已经被分开，不过还彼此对峙着。唐婉的身后站着两只大鸟和啄木鸟、黄莺，小巫婆手里依然拿着黑色的小风筝。
“陆哥哥！”唐婉看到陆游就大声喊道，“刚才我们去找你，发现她在你屋里！”昨晚窗户上的影子不会是小巫婆吧？陆游起了疑心。“小姑娘！”陆老爷和颜悦色地对小巫婆说，“你只喜欢陆哥哥吗？”
“我是去找我的东西！”那女孩面无表情地说。“你的东西怎么会在我屋里？”陆游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我……”小巫婆吞吞吐吐说不出来。
“老爷！”马管家忽然间赶来，“稽山书院的朱山长已经在门外等候多时……”陆老爷这才恍然大悟，连忙吩咐道：“朱山长今天来当见证人，快！大家都快收拾东西。小姑娘，你也坐轿子去。夫人已经为你挑好了新衣服……”
小巫婆趁机溜掉。“你别走……”陆游没有得到回答还想追问下去。“游儿！你们就别去了！”陆老爷说完就走了。“我们为什么不能去？”陆游不服气地对唐婉说，“他们坐轿子，我们就飞过去！我已经想到怎么证明她就是巫婆了！”
陆游坐上大白鹅，唐婉骑着宏雁，啄木鸟和黄莺紧紧相随，跟着出嫁车队来到沈家园子的一块空地上。“不是把小巫婆送给小秦公子吗？”大白鹅变回人形后不解地问，“怎么会来到沈园？”
“秦大人和小秦公子暂时住在沈家……”陆游说着，一眼瞥见了被巫婆的蝙蝠兵抢走的宝墙，三块红色的渍印十分显眼。这痕迹是怎么来的？陆游正在好奇之际，唐婉提醒他：“表哥，有人来了！”
原来送亲仪式就在宝墙前面的空地上举行，几人赶忙藏到假山后面。“今天我在这里见证陆、秦两家联姻！”朱山长高声说道，“希望你们以后和睦相处，不再发生纠纷……”
“我为什么要喜欢她？”小秦公子嘟着小嘴说。“你会喜欢她的……”小陆游不由自主地回答了一句。“谁在哪儿？”沈公子、秦大人异口同声地问道。陆游、唐婉和几只鸟儿只得走了出来。
陆老爷面露尴尬。“游儿！”陆夫人生气地说，“你怎么不听老爷的话？”陆游没有回答母亲，而是直接对小秦公子说：“她多才多艺，不信让她跳个舞试试？”
小秦公子半信半疑。陆游拿出砚台敲打起来，四周响起隆隆地鼓声。小巫婆果真手舞足蹈起来。
“好好好！”秦大人满意地说，“这女孩有仙姑的影子！”什么叫影子？陆游心想，她根本就是巫婆。可他不明白的是，巫婆怎么会一天不见就变得这么小了呢？是和那颗红色的药丸有关吗？
陆老爷和陆夫人目瞪口呆，小秦公子则露出了笑容。陆游停止了敲鼓。“除了跳舞，那你还会画画吗？”小秦公子问小巫婆。
那女孩二话不说，从怀里拿出了一样东西。三下五除二，她竟然在宝墙上画了一个大骷髅。那三块红色的印迹就是两个眼洞和咧开的大嘴，让人不寒而栗。好好一面墙竟然被这个小恶魔涂成这样，陆游怒不可遏。“我的鹅毛笔！”大白鹅认出了小巫婆手上的东西。陆游这才反应过来，大白鹅送给自己的笔已经被小巫婆偷了去。
“好啊！好啊！”小秦公子拍着手叫好，“我就喜欢这个图案！爹爹前几天脸上就有……”只听“咚”的一声，他的脑袋上挨了一拳。“你爹爹我遭罪，你还幸灾乐祸！”秦大人对自己的儿子吼道，虽然他已经哭了起来。“既然小秦公子喜欢，那这门亲事就这么定了！”陆老爷说，“我们这就告辞了！”
“不行！”陆游大声说，“这面墙本来是我们的，不准许你们把它弄成这个样子！”他说完就拿出装满水的香榧果壳对准宝墙喷了起来。
骷髅图案变淡了。小秦公子和小巫婆冲上来抢果壳，陆游只得将其收起。“你凭什么就有果壳？”小秦公子和小巫婆同时怒道。
“那你们把鹅毛笔还给我！”陆游也不相让。只听“哗啦啦”几声响，一张张以骷髅为底纹的纸飞到了朱山长手中。“好啊！好啊！”秦大人高兴地说，“这下书院的人抄书就不愁没有纸张了！”想到以后书院的书都带着骷髅图案，陆游差点笑出了声。
发现陆老爷正看着自己，陆游忽然间想起了故事爷爷。原来他老人家想说的纸张来源竟然是宝墙！“那……好吧！”朱山长哭笑不得。“那我家小儿上书院的事……”秦大人趁机进言。“费用全免了吧！”朱山长无可奈何地说。
“公子读书，我就是伴读！”小巫婆说。“可你是女孩子呀？”沈公子笑道。“我可以女扮男装！”那小新娘自豪地说。众人都看着朱山长。“那……好吧！”朱山长有气无力地说。她可以女扮男装，陆游心想，表妹也可以！
“小秦公子！”陆老爷说，脸上带着不服气的表情，“你打算给你的小新娘取个什么名字？”小秦公子结巴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个好名字。
“叫秦渊好不好啊？”陆老爷不屑地说，“希望你们象孔子的学生颜渊一样，正直低调、勤奋好学！”小秦公子撅着嘴巴不同意。“我不愿意叫这个名字！”小巫婆大声反对，“颜渊短命寒酸，我见到他那样都……”
“怎么？你见过颜渊？”陆游追问道，果然是个巫婆！“好了好了！”秦大人说，“就依陆老爷吧！”“秦渊就秦渊！”小秦公子拉着小巫婆跑了，那只黑色的小风筝跟在他们身后。
沈公子假惺惺地请陆家人留下来吃饭，而陆老爷执意要走。两人争执了好一会儿。这时突然有家丁来报，陆家送的几只黄鹂鸟全部被小秦公子和小巫婆给毒死了。“我的鸟！”沈公子愤怒地哭喊起来。
这下好了，陆游心想，现在两个小恶魔结成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