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诗歌的历史定位与艺术探索
1932年5月1日《现代》杂志创刊号在上海出版,现代书局发行。月刊,半年为一卷,每卷6期。编辑人为施蛰存,发行人为洪雪帆。[1]历时一年后,自1933年5月1日出版的第3卷第1期起,书局老板决定,邀杜衡加入,与施蛰存“通力合作”,共同参与编务。[2]卷末“编辑人”项下始署名为“施蛰存 杜衡”。出至1934年11月1日第6卷第1期后,施蛰存、杜衡因故“自动辞职”,退出编辑工作。1935年3月1日出版了第6卷第2期“革新号”,因“读者的需要”,《现代》由“文学杂志”改为“综合的文化杂志”。[3]编辑人改为汪馥泉。发行人由洪雪帆(病故)改为汪长济。但仅出了3期,至1935年5月1日第6卷第4期,即告停刊。由“革新号”起的最后3期《现代》杂志,多刊载社会政治经济文化等方面的文章,已非纯粹的文学刊物,所载新诗仅4首,也与此前发表的诗歌作风不同。因此,本文所考察论述《现代》杂志的新诗,是自创刊号起,到第6卷第1期为止,历时两年零九个月。
施蛰存自己说:“在文艺上,我一向是个孤独的人。”[4]其实不然。仅就诗歌而言,他创办的《现代》杂志,以他的热心倡导,戴望舒、杜衡等众多友人的积极参与,聚合与造就了一批年轻的诗人,在30年代现代派诗歌的提倡与养成,乃至整个中国现代主义诗歌潮流的形成与发展中,都起到了开风气的作用。
将近三年时间里,在已经出版的31期《现代》杂志中,发表新诗的作者共88人,发表新诗作品231首,刊载诗论和新诗批评文章15篇,发表外国象征派、现代派诗译作83首,揭载评介外国诗人的论文、翻译的外国诗论和译诗附记12篇。据不完全的统计,在《现代》杂志上,先后出现发表5首诗作以上的作者有:陈江帆18首、李心若16首、戴望舒15首、金克木13首、艾青(莪伽)11首、施蛰存(安华)10首、李金发10首、宋清如8首、玲君8首、林庚7首、杨世骥6首。其中,女诗人宋清如的诗作,更接近新月派风格,与《现代》发表的多数诗风相距较远,其他均可属于以戴望舒为首的现代诗派。在此发表诗歌不到5首,而在30年代现代诗潮中成就显著或产生影响的,还有何其芳、徐迟、路易士、曦晨(李广田)、侯汝华、南星、林英强、番草、金伞、钱君匋、欧外欧、吴奔星等。新月派诗人朱湘也在这里发表了颇具现代派风格的诗,显示了他参与新的艺术风气探索的努力。[5]当时,系统关注和研究《现代》杂志所载新诗的评论者说:“以戴望舒先生为代表”的“这派诗是现在国内诗坛上最风行的诗式,特别是从1932年以后,新诗人多属此派,而为一时之风尚。因为这一派的诗还在生长,只有一种共同的倾向,而无明显的旗帜,所以只好用‘现代派诗’名之,因为这一类的诗多发表于《现代》杂志上”。他又称此前《新文艺》杂志上的诗为“现代式的诗”,说明了它们之间的渊源关系。并举出《现代》十位代表性诗人:戴望舒,施蛰存,李金发、莪伽(即艾青)、何其芳、艾青、金克木、陈江帆、李心若、玲君,分别进行了概略的评述性的探讨。[6]当时为清华大学学生的该论者,对于围绕《现代》杂志出现的这个新兴起的现代派诗潮,所做的这些颇具历史眼光的总体评述、流派命名与个体分析,大体上是与当时诗歌发展的实际情况相吻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