价值的中间物:论鲁迅生存叙事的政治修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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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一个比喻,哪种思想?——论何谓“中间物”

此刻,我们来到大地的边缘。

——埃斯库罗斯:《普罗米修斯》

1898年5月2日,离“百日维新”还有一个多月。这天,寻求别样人生的戊戌变法在又一个平日里不断酝酿,山雨欲来,却波澜不惊。在这一日的绍兴,18岁的鲁迅满怀郁结登船离开了故乡,求学异地,寻求别样的人生。此时的他充满了挫败感,对家乡愚弱的人们感到憎恶。家世从小康人家坠入困顿,使他看见世人的“真面目”。他要离开,出走了。他后来追忆说:“我要到N进K学堂去了,仿佛是想走异路,逃异地,去寻求别样的人们。”为了健康的人生,他远游了。这一次似乎偶然的离开,居然成为他终生的一个宿命式征兆,他再也无法驻足。在此后近四十年的生命中,他总是不断出离,南京、日本、北京、厦门、广州、上海,最终客死他乡。他用近四十年的岁月实践了自己“过客”的一生。他要唤醒铁屋中沉睡待死的国民,将他们一一推入进化的链子上去。对“别样的人们”的寻求,将成为激励鲁迅一生不断战斗的鼓点。每每秋夜,战斗的鼓声将在他内心最深处不断敲响,如同被施了魔咒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