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亲情，患难见真情
“哦，嫂身体怎么又有问题啦？”
大舅妈身体是生小表哥朝根时，难产大出血，差点就没啦。人虽救回来了，但身子骨就一直病秧秧的。
水根大概明白，主要是气血不畅，要多补营养才是。
进入正屋里间，大舅妈斜靠在床上，脸色苍白，没有什么血色，说话都有气无力的样子。
外婆端坐在床沿上。
“娘，阿嫂！”
“外婆，大舅妈”
“……”
外婆今年七十多岁了，满脸爬着重重的皱纹，因为带有笑容，眼角的纹路像两把打开的扇子。脸颊微凹，显然两排牙齿都掉得差不多啦。身体还是健朗的，说话中气很足。
家里方方面面的家务，以前主要是外婆在弄，现在孙媳妇饶杏可以分担不少。
饶杏很能干，她跟外婆相处的时间比大舅妈还多。
“不是说，前些日子好多了吗？还经常下床出去走动，怎么今天…”叶小婉坐在小板凳上问道。
“就是说嘛，前些日子水根的河蚌经常送来，我吃得身体好像好许多。这段时间农忙，我也起床做些事，脱了些衣服可能受凉啦，昨天就不太舒服了，直冒虚汗。今天刚吃了付中药，躺下一会。”大舅妈虚弱地动着嘴皮子。
“阿婉，你们怎么今天有空，三人一起出来？”
外婆觉得奇怪，平时很少见水根娘儿三人同行。
“哦，今天他们陪我出去还债的，刚去了他三爹法宪那，想到中午了，到这里息息脚，下午再走几家，准备今天把这事搞完，心里一块石头就落地啦。”
叶小婉表情轻松的叙说着。
“你们要把债全部还清？有这么多钱吗？”
外婆惊讶万分，身体不由得向前伸展，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娘儿俩。
“根儿说有这么多，这不，他把钱都准备好啦。”
叶小婉笑嘻嘻地回复道。
“外婆，我这几个月攒了些钱，够还啦，您放心。今天我也准备还大舅妈钱，这些年不少在这里扛米拿菜的。”
“还我们钱？这些年我们家里紧张，也没帮到你们什么，更没有借钱给你们呐？何来还钱？妹妹！”
大舅妈怎么越听越惊讶懵然。
“是这样的，虽然没有借，但平时支持不少。我们现在情况好转了，就得来还亲情债的。大舅妈这里也不宽裕，这里有40块大洋，权当是自家人相互支援吧！”
程水根尽量将心意表达得清楚些。
“那怎么成呢？前几年你们很困难时，妹妹，你几次找娘商量，我和你哥都听见的，但当时我们也…没有去帮你，这事都愧疚在心好多年啦！”
大舅妈说着竟难过的潸然泪下，不由得哽咽起来，一方面是感动情深，另一方面也可能是一丝愧疚。
叶小婉双手握住大舅妈的手，也是流泪哽咽：
“阿嫂，我哪会怪自家哥嫂呢，你们的情况很不好，我很明白。这都是命呐。如今，根儿给我争回这口气，应该高兴！”
“是呀，水根这孩子争气，如今攒些钱了，我看，朝源他娘，他们是诚心实意的，就收下吧。”
外婆见状及时帮腔，也是恰到好处。
大舅妈也就把钱收下啦。
程水根又摸出五块大洋，放在大舅妈手上。
“大舅妈，这几块大洋，是专给你买补品的。我听说有种叫‘阿胶’的补品，补气血不足很管用的。大表哥朝源经常到H城去修船，叫他买些回来，用小火蒸烂了再吃，很有效的！”
“哎哟，看看水根多懂事呀，这我哪好意思吗？”大舅妈急忙推辞。
“哎哟，你还是收下吧，也是水根一片孝心，这就是说，一家人要相互照应嘛！”
还是外婆一言九鼎。
“哈…哈哈哈”大伙破涕为笑。
一会，饶杏进来说，可以吃饭了，大家一起到客厅，高高兴兴地吃顿中午饭。
……
程水根他们吃完饭，与外婆和大舅妈她们，又唠叨些家常……
水根看了看怀表。
“娘，一点过了，时间差不多了，我们抓紧走吧！
水根他们与外婆、大舅妈道别，就往四伯父-法康家。
程法康是水根的嫡亲四爹，在乡镇一学堂当国文教师。
据娘说，四爹法康与父亲长得特别像，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孪生兄弟。
走路姿势都是：左肩高点右肩稍低，说话时，双眼不停地眨眨，看似像在撒谎。
程法康当国文教师收入不多，老婆、也就是水根的四婶娘身体也一直不好，而且有六个儿子，负担很重，生活当然窘迫。
家里就剩下五间破旧瓦房和十几亩薄田，几个大点儿子都去外地谋生去啦。
程水根娘仨到门口时，见四爹法康扛着把锄头，裤脚卷起至膝盖，刚从田间回来。
“四哥！”
“四爹！”
“阿婉，水根你们来啦，进屋坐！”
水根他们跟着四爹法康进屋坐下。
“哎哟，你四嫂自己回娘家去了，家里乱七八糟的。连开水都放在田间了，家里什么都没有现存的！”程法康双手一摊，两眼一眨眨，有些羞愧又无奈。
“不用啦，四爹！我们刚在外婆家吃过饭，茶都喝过了。今天，我和娘专程来还钱的！”
水根起身拽着四爹坐下。
“还钱？你们那来的钱？是不是水根折腾水产攒的钱？”
程法康惊喜地问道。
“对的四哥，我知道你们这几年也不易，但还是挤些出来救济我们，我心里很感激呐！”娘又是潸然泪下，用手巾擦着眼角的泪水。
“呃，都是我那不争气的兄弟，害你们一家多年受苦受难，我也是能力不够，帮得有限。现在水根大了，能为家里分忧，很争气，我也高兴哦！”
四爹法康叹口气安慰道。
……
临别时，水根硬是多留下6块大洋，算是给四婶娘买些补品。
世间亲情最好，好在患难时，彼此能伸出援手，相互拉拽一把。
水根他们又走了几家，都是零星的债务，二三块，五六块的，总算都还完啦，就剩下族长-程老秀才一家了。
程老秀才是清朝时期，经过省级正考的秀才。
在清末年间还考取了举人，在县衙门做了几年主簿，在乡里算是学历最高的乡绅啦，崇尚儒家思想与文化，平时里为人刚正，在方圆几十里的乡村，享有很高的威望。
老秀才现年近70岁了，十几年前就被族里推举为程氏家族的族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