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丧祭之前
天上阴云密布了起来，洞外的风开始怒吼了起来，天地似乎也在为这个老人的故去而悲伤。
“偌叔叔，偌叔叔，爷爷，爷爷。”华胥跳着跑进了山洞，入眼的是抱着老人的风偌，他后半夜就这样的抱着老人待了一个半夜，他看起来很平静，脸上没有流露出丝毫的悲伤。
“偌叔叔，下雨了！”华胥拉着风偌的袖子，小声的说着。
“偌叔叔，下雨了，外面下了好大的雨。”风偌没有理会，华胥又叫了一句。
“偌叔叔。”华胥抱着头，一个人走到了一边，声音渐渐的抽泣了起来，她害怕了，如同被老人捡到的时候一样，无依无靠。
老酋长逝去的消息在族中不胫而走，每个人都知道，这个守候整个族群到最后的老人也终于去陪伴神明去了。
族中祭师来了，他在老人的遗体之前深深的拜了一拜，华胥这些天也显得很不高兴，整个人都那样的闷闷不乐，也不愿意和谁说话。
风偌看了看面前的这个小人儿，然后把她拉到了一边，洞穴之中到处都是来祭奠老酋长的族人，哪里很明显的不适合说话。
“华胥，别怕，偌叔叔一直陪着你。”风偌说完话就拉着华胥的手，又带她进入了老人的灵前。
祭师眼睛的余光瞟到了进来的华胥以及风偌，然后，他转过了身子，口中念叨：
“神曰，尸停三日。”祭师说完离开了，三日之后，他才会再次出现，前来主持丧祭。
大多数族人都来问候风偌和华胥，一直忙到晚上，他们俩才有了一些空闲的时间，不过，依旧谁都不愿意说话，只是静静坐着，看着面前的神火发呆。
“孩子，父亲去世了，以后就由我来照顾你。”风偌摸着华胥小小的脑袋，这个孩子有些出乎他预料的坚强，除了当日在自己的面前见到老人离世，哭泣了很久而后，之后却是一滴眼泪都没有流过，而且一直都在跟着风偌，做事也显得大方有度。
“偌叔叔，你说爷爷去了哪里了呢？他为什么就突然不理我了，是不是我惹他生气了。你去帮我给爷爷说说，说华胥以后一定跟着他好好学知识，再也不偷懒了。”小女孩将自己整个人都靠在了风偌的身上，她有些无助，她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
“没事了，华胥，爷爷没有怪你了，他做的一切都只是想要你过得好，只要你过得好了，爷爷也就高兴了。”风偌劝慰到，手掌还在一边拍着华胥的后背。
华胥终于睡着了，风偌擦了擦有些疲累的眼睛，将怀中的还在放在了一边的枯草之上，哪里睡的舒服些，同时，他也还需要去见一些人。
风偌走进了幽深的地穴，这里，他也是第一次到，不过感觉很不舒服，似乎这里有一股潮湿感，让人的后背觉得阴森可怖。
祭师似乎在这里等了很久，他就哪样的躺在了山洞的洞口，睡得很沉，因为风偌的到来都没能够惊醒他。
风偌轻轻的晃了晃他，过了好一会儿，祭师才反应了过来，借着微弱的光，看清楚了来人的脸，随即说了一句：
“拉着我的袍服，跟着我，别走丢了。”祭师说完就向前走去了，风偌连忙拉住了他的袍服，随着他一起向洞穴的更深处去了。
“坐吧。”祭师对风偌说到，自己却自己刨开了火塘之中埋着的火种，又往上面添了一些干枯的薪柴。
风偌闻言就坐了下来，自己似乎没有路上那么的沉闷了，似乎这里的空气一直是在流通，不过今夜的月亮不是太亮，风偌是不可能发现洞穴的上方其实是有一个可以透过亮光的小洞的。
“说吧！找我什么事情？”祭师放下了手中木棒，问道。
“我想知道，你究竟支持谁？”风偌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面前的人。
“我只是代替别人传达，不会做出自己的判断。”祭师依旧有条不紊的往火塘里面放着薪柴。
“这样吗？那你打算传达一个什么样的信息。”风偌接着问道。
“神赐稚女华胥，接任酋长之位，带领华族开创新的纪元。”祭师用最平缓的语气一字一顿的说了出来这句话。
“这样吗？为什么不选择我？”风偌接着问道。
“选你，不可能，我连自己都没有选择，又如何会去选择你。”这句话说的风偌一脸懵懂，他实在不了解这句话究竟代表了什么意思，而且，这句话也不应该这样去说，整个华族就没我祭师出任酋长的。
“你会一直都支持华胥？”风偌又问道。
“放心吧，我答应过老酋长，华胥上位是肯定的啦，只是还有许多的人不服气，而且，我只是新任的祭师，老祭师的死讯我也还没有传出来，只怕到时候，我的话语会很没有说服力。”祭师说着自己的困难。
“我只需要你的一个承诺，只有你的承诺到了，我才能够保证华胥顺利的登上位子。”风偌看了看神火说到。
“好，我答应你，这个承诺一定及时的到来。”
“我还想问一句，你见过神吗？”
“没见过，只是在我活着的时候，我并没有见过神。”
“好的，谢谢您的解答。”风偌有些失望的回答道，他知道自己的父亲其实一直信奉着神明，每次外出狩猎，他都会虔诚的向昆仑山的山神祈祷，他不知道那有什么用，不过，似乎每次祈祷之后，内心能够得到些许的安慰。
老人的尸体依旧停留在自己的洞穴之中，他的死终结了一代人，他终于坚持不下去了，眼神闭上的很安然，没有丝毫的痛苦之色。
雨依旧在下着，似乎没有尽头的下着，天空阴沉的很厉害，谁也不知道这雨什么时候能够停下来，谁也不知道，老天爷是不是在为老人的逝去而失声痛哭。
每个人都站在自己的洞口，看着天空，听着雨淅淅沥沥的落在地上，又似乎是落在了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