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卷 一般原理
序 言注1
约翰·古斯塔夫·克努特·维克塞尔（Johan Gustaf Knut Wicksell）是这些讲义的作者，他是一位取得了杰出成就的经济学家，他的作品在英语国家还没有得到应有的重视。在他曾执教的斯堪的纳维亚地区，以及很早就有他的读者的中欧和意大利，他的影响是广泛而重要的。但在其他地区，即使在他去世时（1926年），他的知名度可能也还不如和他相同等级的其他经济学家。然而，近年来，由于受哈耶克（Hayek）教授和约翰·梅纳德·凯恩斯（J. M. Keynes）先生著作的影响，他关于利率和价格水平的理论开始变得广为人知，他的声望也在增加。可以肯定地说，随着他的主要作品越来越多地出版，这一趋势很可能会持续下去。
维克塞尔出生于1851年。他比马歇尔年轻九岁，比帕累托（Pareto）年轻三岁，恰与庞巴维克（Böhm-Bawerk）、维塞尔（Wieser）同龄。他对经济学的兴趣产生得比较晚：他的第一部重要作品《价值、资本和地租》（Über Wert，Kapital und Rente），直到1893年才发表。他获得了哲学和数学学位，但直到1885年得到第二学位后，他才将注意力正式转到其毕生钻研的课题上来。在法国、德国、奥地利和英国进行了十多年的深造后，他获得了经济学博士学位。1900年他被聘为隆德大学国民经济学助理教授。从1904年至1916年，他在该校担任首席教授。他于1926年去世。
维克塞尔对理论经济学的核心贡献，如果说不止详尽阐述的话，都概述于这三本书中，它们都是德语著作，并且都是他在19世纪90年代开始职业生涯后在较短的时间内连续发表的。《价值、资本和地租》（Über Wert，Kapital und Rente）问世于1893年注2；《财政理论研究》（Finanztheoretische Untersuchungen）发表于1896年；《利息与价格》（Geldzins und Güterpreise）出版于1898年。在第一本书中，他简要阐释了关于价值与分配纯粹理论方面主要问题的解决方案。在第二本书中，他将解决方案中的一些方法应用于处理公共财政与税负归宿理论的特殊问题上。在第三本书中，他提出了当时著名的关于货币利率和物价总水平之间关系的理论。他的《国民经济学讲义》（Vorlesungen über Nationalökonomie），在瑞典首次发行时分为《一般理论》（General Theory）和《货币》（Money）两部分，分别发表于1901年和1906年，本书是其翻译版，（《国民经济学讲义》）增加了许多新素材，并系统地重新表述了第一本书和第三本书这些早期著作中的精髓内容。
但是，如果认为维克塞尔作为一个经济学家的著作仅限于这四个主要出版物，那将是一个极大的错误。他发表了许多关于人口问题的文章，在瑞典公共事务讨论中发挥了积极作用。终其一生，他经常为瑞典以及其他国家的科学杂志撰稿。Ekonomisk Tidskrift上有很多维克塞尔洋洋洒洒的文章，我们这些不能有幸娴熟地使用瑞典语的人只能望洋兴叹注3。德国期刊有许多稿件，Economic Journal和Quarterly Journal of Economics曾经每期都有他一篇重要文章注4。如果以这些文章有一种或几种译本为标准的话，与他同时代的经济学家很少有人比他更高产，或者能一贯保持这么高标准的。
仅用一段文字就公正地评价维克塞尔的主要成就在现代经济学理论中的历史地位是很困难的。正如我们已经看到的那样，他和庞巴维克、帕累托同处一个时代，而将这些人的著作归于所谓的学派之下是很自然的事情：维也纳学派，洛桑学派，马歇尔学派。但是维克塞尔不适合这样的归类。没有类似级别的经济学家更乐于接受外界的影响。而且这些影响并非来自于同一个地区。从90年代开始工作之初，他就置身于学派的纷争之外，公平地从各处汲取有益的部分，他作为时代的先锋，站在超越这些早期派别的高度，洞察到它们各自系统中的共性和独特贡献。没有其他经济学家的工作更强烈地体现了对理论经济学核心传统的继承和发展。很少有人比他更好地掌握了英国古典经济学著作并为己所用。对于那些在后古典李嘉图批判主义的英国传统影响下长大的人而言，他对这些学说清晰的重新阐述一定深有启发。但是他受后期学派的影响，也不是不明显。在他的价值理论框架中，奥地利学派的影响是强烈的；而在他的资本理论中庞巴维克的影响是显而易见的。但整体框架基本来源于瓦尔拉斯，而细节方面很多来源于威克斯蒂德和埃奇沃思（Edgeworth）。简而言之，尽管维克塞尔处于那个时代，他却属于当代人。
当然，在这些方面，他与埃奇沃思（我们伟大的均衡主义者）非常相像。他们的工作的确有很多共同之处。很多引起他们兴趣的问题（分配、公共财政、垄断理论）都是一致的，他们都提出了自己的解决方案，这些方案以自觉地应用已有的科学技术手段为显著特点。但是他们有重大区别。埃奇沃思的均衡主义主要体现在对具体问题的分析，维克塞尔则体现为强烈的整合倾向。他个人的研究非常重要。但更重要的是他对一般原理的重新阐述。他拥有对广泛影响的感知力，以及成为伟大理论体系创造者所需要的抽象思维能力。作为一个科学家，而不只是一个单纯的理论体系创造者，他所构建的体系没有局限于自己的理论，而是集成了过去一百年间经济理论的最佳著作。
也许在这方面，更应该将他与马歇尔（Marshall）相提并论，而且不止一个评论家曾经作过这样的比较注5。但是，他们之间仍然有一些显著的差别。毫无疑问，在现代世界经济关系细节的通用知识方面，马歇尔远远超过维克塞尔，事实上马歇尔超越了他这一代绝大多数人。但是作为一个纯理论的系统整合者，他有性格方面的缺陷。现实知识和理论洞察力的绝妙融合使他能够独创性地描绘出所见的世界，但这并不一定带来对抽象理论问题的清晰阐述。他是如此急于解释他所知道的现实，使他的理论看上去有道理，以至于他没有耐心注重对内容的提炼，尽管这于他的目标无益，却可能在其他方面有价值。此外，正如凯恩斯先生所指出的，他对顺序和比例的论述缺乏美感，这种能力对全面的理论综述是至关重要的。恰恰在这方面维克塞尔是超群的。在整个现代经济学文献范围内，仍没有哪一份著作比本讲义更清楚地呈现出经济分析的主要意义和核心议题之间相互关系的概貌。这样的布局堪称典范。先后顺序的安排，强调了主题之间的联系，以及（同样重要的）它们之间的制约：而且全书的布局方式，使得每一延续问题的讨论始终聚焦于该问题新的组成部分，其余部分已令人满意地在之前的阶段解决。毫无疑问，维克塞尔在这方面从瓦尔拉斯那里学到了很多东西。但没有人会说《纯粹政治经济学要义》（Éléments d'Économie Politique Pure）的阐述是说理清晰的模范，因为其中充斥着过多的、粗糙的数学运算。
在某些方面，与他最相近的是威克斯蒂德。威克斯蒂德有构建知识体系的天分，而且他也源于洛桑学派和维也纳学派。然而，他不具备维克塞尔对英国古典经济学的领悟力，他的思考方法不同。深受帕累托对效用理论修正的影响，他晚年越来越热衷于一般价值理论的哲学影响和方法论影响。而维克塞尔则对纯效用理论有点保守，把注意力越来越多地投入到杰文斯—庞巴维克理论对资本的详尽阐述上，因为威克斯蒂德对古典经济学家拒绝得如此彻底，在某些方面他难以理解（这些）注6；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越来越关注技术性和实用性。但是，这两个人以绝妙的方式相互补充。在现代理论主观方面做到最好的是威克斯蒂德，客观方面则是维克塞尔；他们综合起来几乎包括了所有重要的方面注7。我不清楚威克斯蒂德是否与维克塞尔熟识注8。但有足够证据表明，早在威克斯蒂德在英国获得声誉之前，维克塞尔就知道他的工作并且很欣赏他。
任何涉及维克塞尔对经济科学方面突出贡献的总结，如果正确地遵从他自己的意愿，都要从他人口理论的贡献开始。正是由于他对自己在人口问题上的经济学知识不足所感到的这种耻辱，把他的注意力引向科学经济学；终其一生，人口问题的各个方面持续、有力地激发着他的兴趣和感情，以至于在1909年，他因某些非经济方面的亵渎行为，被处以短期监禁。在此期间，他致力于写作一本关于此课题的书，并挑衅地以“斯塔德监狱”为题目。在统计领域，他在人口增长的机制方面做了许多重要工作；而在经济理论领域，他是首批系统地提出适度人口概念的学者之一。无论是否如维克塞尔本人所设想的那样很容易确定这个难以捉摸的概念的重要性；或者我们确实还没有掌握足够的知识从理论上令人满意地描述收益原理在这方面的应用，这些都是在通情达理的人之间也可能合乎逻辑地产生意见分歧的问题。但是，在本讲义的前言中强调人口理论在经济问题系统阐述中所处的位置，是为了体现维克塞尔本人对这方面的重视程度。
关于价值理论的框架，维克塞尔几乎没有补充什么独到见解。但他发挥巨大的创造力和解释能力，将瓦尔拉斯和早期奥地利学派的主要学说融合在了一起，既有门格尔及其追随者们的哲学洞察力和深刻含义，也有精确和简洁的数学公式。很少有人能将纯粹效用理论向交换和价格理论演变涉及的复杂问题，如此清晰和精确地表述。对于价值理论的最新进展，他不是很赞同，或许是因为他对这一课题强烈的功利主义偏见。公共财政理论的学者，不应错过他关于税收公正原则的讨论注9。
在生产理论方面维克塞尔表现出更大的独创性。他的边际生产理论陈述是目前为止最令人满意的。正如希克斯博士所言注10，讲义阐述的前提是：所研究的不同企业必须处于某一个阶段，此时不存在更进一步的大规模生产，不受帕累托、埃奇沃思和其他理论（见威克斯蒂德《统筹分配的规律》）的束缚。在这个方面，他可能是受惠于瓦尔拉斯。但根据他在《利息、资本和租金》一书中对分配理论的讨论，维克塞尔本人也应被视为边际生产理论的奠基人之一。
然而在生产理论领域，维克塞尔最显著的贡献是关于资本和利息问题。在这方面，他的均衡主义上升到纯粹天才的高度。通过从早期理论的最佳部分中进行遴选，他实现了对这部分生产理论的重新塑造，毫不夸张地说，这一领域需要严肃对待的所有未来研究工作必须启动。非常有必要详细地研究这一成就的本质。
实质上正确的资本和利息理论在古典体系中发挥的作用，绝对不是像后古典批评主义者认为的那样可以忽略不计。一方面是关于工资基金理论，另一方面是关于李嘉图对劳动价值论的修正，特别是在与麦卡洛克（McCulloch）的通信中，一种在许多重要方面都不同于杰文斯、庞巴维克或维克塞尔观点的理论已初现雏形。通过在Finanztheoretische Untersuchungen和其他文章中提出的一系列才华横溢的重新构建，维克塞尔表明了古典理论某些内容在这些领域的重要性。最近艾得堡（Edelberg）先生证明了注11如何依据李嘉图的资料再现维克塞尔的完整资本和利息理论（如果人们愿意对李嘉图观点的一个或两个方面存疑）。无论如何也不能说，资本和利息的重要理论在古典理论体系中的作用是微不足道的。事实上，如果不得不在古典理论和忽略杰文斯—庞巴维克重构并拒绝古典元素的现代理论之间进行选择，至少可以说古典理论更不容易产生误导。
但古典理论体系作为一个整体是非常脆弱的。它的价值理论极易受到攻击。它在表述方式方面有很多不足。资本和利息这些特定的理论易受攻击，不仅是因为它们在这些方面的明显不足，同时也是出于政治原因。随着时间的推移，特别是工资基金理论，不是在那些有缺陷的细微之处被重新论述，而是持续不断地成为恶意批评的靶子，尽管这些批评在一些细节上是合理的，但大部分分析错误、完全不切正题。例如Walker 和J. B. Clark对工资不从资本中支付这一无可争议命题的批评，没有比这更肤浅的批评了。由于政治原因，资本的古典理论不得人心，人们一有机会就跳出来排斥它们。结果，1870年之后的50多年来很多经济学家（特别是在英语圈子里）是被维克塞尔称为Kapitallose Wirtschaftstheorie（一种反资本主义经济生产理论）的人。正确地考虑资本理论，或多或少地简化技术用语，这些都消失了。 Taussig教授的《工资和资本》（Wage and Capital）是阻止这一潮流的勇敢尝试，为使古典理论从逻辑上可以被接受，他进行了很多必要的修订，并完全抛弃了那些源于自私和保守的荒谬神话。但这是徒劳的。战争结束后，当丹尼斯·罗伯逊（Dennis Robertson）先生和凯恩斯先生将注意力转向波动问题时，涉及了类似的事项，然而资本理论的传统思想已在英国的国民经济学中如此彻底地消失了，以至于他们不得不完全从头开始。在欧洲大陆的一些圈子里，情况也没好到哪里去。尽管帕累托的工作在其他方面有价值，在这一方面却没增加什么知识。如果说在他的经济平衡等式中没有包括资本，也许太牵强。但说其中没有考虑时间因素肯定是正确的。而时间是资本理论的精髓。
然而还有另外一种思潮，在这里古典经济学家的理论并没有被完全放弃。虽然杰文斯厌恶穆勒，并公开指责他的“关于资本的四个基本命题”（他认为“全都错了”），但是杰文斯仍沿用了其资本理论中重要的古典元素。而在庞巴维克的《资本实证论》中，有些内容与古典工资基金理论很相似，发表时去掉了明显有问题的阐述。但杰文斯关于资本的那一章节只是简述；而由于种种原因，庞巴维克的作品没有交好运。在他的评论中，他无疑对许多前辈的评价不公正。这一点虽然没有引有反感，却造成了一个比实际情况更坏的缺乏连贯性的印象。而在他正面阐述的解决方案中，尽管一些最重要的方面是正确的，但是文章对重点的强调和布局安排没有达到应有的合理程度，从而使理解其主要内容很困难。对贴现部分的阐述非常清楚，因而在关于这一问题的讨论上留下了不朽的一笔。但是关于利息存在的“第三个原因”（现有产品的技术优越性）很容易招致批评。正如维克塞尔所指出的那样，作为庞巴维克理论无可争议的核心内容，不同生产期的生产能力对价格影响的讨论、生存资金的使用以及利率的形成，却只是以这些争议较多问题的一种实际应用在书的结尾处才提及。很显然，许多庞巴维克的读者从未读到最后那部分。于是，在那些庞巴维克研讨内容口头流传不是很广泛的地方，人们认为时间折现与利息关系的理论是庞巴维克的主要贡献。关于“第三个原因”的阐述由于受到费特教授和费雪教授的批评而遭到遗弃；因此最有价值的那部分，既考虑了时间因素又得到恰当阐述的真正边际生产价值理论，似乎被人们忽视了。
但维克塞尔没有忽视。对于维克塞尔而言，该问题的生产率方面显然立刻就成为比较重要而且值得进一步阐述的问题。由于他精通古典经济学体系，他没费什么力气就察觉到庞巴维克生存资金与古典工资基金理论之间的内在联系。由于他非凡的数学洞察力，尽管庞巴维克否认，他仍然意识到一般边际生产分析和不同投资期不同生产力观点之间实质上的一致性。因此，他能够提出一种资本主义生产平衡理论，它综合了所有这些看上去分散的理论的最佳部分，通过借用瓦尔拉斯的分析方法，他用一种比杰文斯和庞巴维克更清晰的方式将其呈现出来。的确，这个理论还不完整。在本书中讨论它是因为流动资金的缘故。尽管后来维克塞尔在评述阿克曼博士的书时（作为本书附录2），他提出了资本投资期不同时的解决方案，很明显这只是纯理论分析的内容之一，其余部分仍有待去完成。但是其理论基础：各变量的不同生产率在投资期内的位置，利息是直接和间接使用生产要素时边际生产率之差，这些概念是不太可能被取代的，而且作为未来工作的基础非常重要。
我终于可以介绍维克塞尔几乎最知名的贡献了，他关于货币和自然利率之间的关系及其在一般价格水平下变化的著名理论。这可能是维克塞尔最原创的贡献。当然主题并不是新的。正如哈耶克教授所说注12，在古典经济学文献中，有很多关于这个主题的内容，以一种或另一种形式发表过。但是，只有李嘉图的文章中有独立的一段，对此维克塞尔明确地说他是在自己的理论发表之后才注意到这个，这些内容不是出现在引人注目或易于得到的作品中，因此看上去没有什么理由去置疑他的主要观点是原创的，到目前为止经济学基本概念中任何不明确的观点都作此处理。
它的影响非常深远。很明显在维克塞尔自己的论述中有些方面（考虑到实际应用并非不重要）不正确。可以证明保持价格稳定的货币利率同时也是清除市场中自行积累起来的资本的利率这一命题，当资本供给为逐渐增多或逐渐减少时都不成立注13。很显然，在运用它来解释实际情况前，仍需很多改进，指导实践之前更是这样。单一利率的观念，无论是自然利率还是货币利率，需要用利率结构取代；而这些利率之间的相互关系，它们之间的联系，不只是与储蓄的关系也包括与风险因素的关系，需要做更多的研究。但是当以一定限定条件来阐述这一切时，我们仍然可以说，对这些关系的发现（或者说重新发现）仍是自从货币数量学说正确阐述以来在货币经济学中向前迈进的最伟大的一步。它不仅是比较复杂的货币价值波动问题的关键，也是资本理论的一般理论和商业周期理论的核心。当货币理论局限于简单的数量学说、资本理论脱离货币市场时，货币理论和资本理论都会陷入僵局。他说货币的价值取决于货币数量、流通速度、延长投资期的边际生产率利率和折现率。资本供给和货币供给之间的关系，货币利率以及实际积累和投资利率、投资率之间的关系，更不要说生产的不同阶段的相对价格和企业家的借款利率之间的关系，所有这些问题的解答对于任何综合的经济变革理论都是至关重要的，但是在建立这种基本的联系前一直没有得到解释。毫无疑问在这一领域，需要后人来扩展维克塞尔所建立的大原则的含义，即使现在仍有许多工作有待完成。但是重新发现这些原则并把他们再次带入讨论中心的荣誉必须归功于这些讲义的作者。
本译本是第三版的翻译版，在作者去世后由Somarin教授编辑并在瑞典出版。它分为两卷，分别介绍一般理论以及货币，将相继出版、单独销售。上卷中以附录的形式添加了两篇维克塞尔比较长的文章，其中之一作为第二册资本理论的补充，进一步阐明了文章中没提及的耐用资本问题，而另外一个，以述评卡塞尔教授《社会经济学理论》的形式，突出了维克塞尔总体思想的各种细节。增加后者不应被理解为暗示编者认同其中所包含的各种批评。确实，有一些非同小可的方面，特别是那些关于效用可测性的部分，卡塞尔教授和我还将做进一步讨论。但是，确切地知道权威专家的观点有哪些不一致总是一件好事，而且人们认为任何能够说明我们这个时代最著名的两位斯堪的纳维亚经济学家的理论体系之间关系的阐述都将是有益的。
维克塞尔在准备本书时的目标是提供一部作品，它不仅可以启迪专业经济学家，也能够作为学生的教科书。目前的版本也是以此为目标编写的。它可能不适合给那些不了解经济学或任何自然科学的年轻学生作导论。对于他们来说，威克斯蒂德《政治经济学常识》第一卷等著作是首选。但是对于更高年级的学生（即准备第一年期末考试的学生以及中等学校中的出类拔萃者）和成年读者，这本书非常适合作为一般的教科书。我认为没有其他单独的著作更适合那些自然科学家，如果他们不仅希望了解理论经济学的全貌，而且也希望了解其各方面的进展。部分说明是数学方面的。但在这里，正如原著中那样，复杂的部分和涉及微积分的部分被印成较小的字号，首次阅读时可以省略。贯穿本书的主要论点对于那些没有数学特长的人也是可以理解的。
编辑此类技术著作的翻译稿一直是一项艰巨的任务，我要感谢许多提供了帮助的伦敦政治经济学院的朋友们。本书的最终版本在很大程度上要归功于J.R.希克斯博士，他慷慨地投入了很多时间审阅和修改稿件。除了提供附录的翻译，所罗门·阿德勒先生在涉及技术细节方面的翻译上给予了很宝贵的帮助和建议，E. S. 塔克先生承担了将本书付印的艰苦任务。
莱昂内尔·罗宾斯（LIONEL ROBBINS）
伦敦政治经济学院>
1934年4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