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钱货两清
黄克来借着灯光瞧得仔细，“东西是好东西，只是……”黄克来面露难色，犹豫着说道“只是天色太暗，东西又如此之多，如果先生真的诚心想和化蕴楼做这笔生意，能否容老朽将东西拉回去，等天明再一一验过，也好给先生一个公道的价钱。而且我此处怕是银钱不够，需得在别处拆兑一些，也要耗费些功夫。不知夏先生意下如何？”
夏明启沉吟片刻，点头说“好，就依老先生。先把东西寄放在化蕴楼，明日再看。”
黄克来见夏明启同意，冲着高志远使了个眼色。高志远会意，回身吩咐提着油灯的几个壮汉，开始搬货装车。
黄克来则是和夏明启闲聊了起来。只是黄克来话里话外听似闲聊，却有打探夏明启底细的意思。终归这么多妖兽的皮毛鳞甲，还是让他有些上心。三五张的也就罢了，一下百十来张，也不由得他不在意。
夏明启自然也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故意没有多说，只是敷衍几句了事。试过两次，见夏明启无心多言，黄克来也不再纠缠，真正的和夏明启闲聊起来。
几个壮汉身手利落，没半柱香的时间便已经将车装好，覆上了黑幔布，用绳子勒紧。
高志远则在车旁检查一番，边检查边在幔布的边角处贴上一张张纸条。两辆车都检视完，高志远走到夏明启近前，伸手递给他一张刚才贴在车上的纸条“这是用灵犀木造的封条，一张断裂破损，其余的也会断裂破损。请夏先生仔细收好。”
夏明启知道这是他们瓜田李下，避人嫌疑的做法，所以没有推辞，接过来小心收好。一切收拾稳妥，夏明启一行人沿着来路回到临江镇。
回到化蕴楼，黄克来吩咐伙计安排了一间上好的客房“夏先生早点安心歇息，明早开车验货时，我会派人来请先生的。”黄克来吩咐完伙计又对夏明启说到。
“多谢，老先生也早些休息。”夏明启道了谢，也不再多言，随着伙计回了自己的房间。
见夏明启走了，黄克来又吩咐了高志远几句，就回了后院。但他没有回房间休息，而是奔后院东北角的一处阁楼去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便有伙计敲门。夏明启开了门，两个伙计，一人端着洗漱用的东西，一人端着早饭，进屋给夏明启放下，其中一个伙计说到“黄掌柜请先生用完早饭去后院儿，我就在门口侯着，夏先生吃完喊我一声，我带先生过去。”伙计说完见夏明启点头“嗯”了一声便转身出去，带好房门。
夏明启囫囵的洗了把脸，吃了早饭。由守在门口的伙计带到了后院。
后院的西边，两辆装货的马车就停在那里。离着马车不远，放着桌椅，桌子上面摆着三个茶盏，几盘干果茶点。黄克来正坐在西手边的椅子上喝茶，见夏明启到了，起身相迎。他身边的伙计却小跑着去了东北角的阁楼。
“夏先生请坐。”黄克来迎了夏明启几步，伸手请夏明启坐在东面的椅子上。两人相对而坐，落坐后黄克来又和夏明启寒暄了一阵，无非是吃的合不合口味，睡得安不安稳之类的话。
二人说话间，刚才跑开的伙计，陪着一个人走了过来。
夏明启见到此人，不自觉得多看了两眼，此人身姿挺拔，双目有神，步伐稳健有力。气质刚毅沉稳。没有高志远和黄克来身上的油滑之气。
此人年纪也不过中年模样，黄克来却起身迎了上去，显得很是恭敬。再看看两人中间的椅子，夏明启也心中早已猜到了几分这人的身份，也起身相待。
那人来到近前与夏明启各自抱拳问候，黄克来将他让到主坐。三人坐定，黄克来说道“这是我们的东家，他对妖兽颇为了解，所以请来掌眼。”然后又对东家说道“这位就是货主夏先生。”二人都是微微点头致意，但彼此都没有说话。
如今的天下，各个国家都有修道者扶持，更不用说将生意做得如此之大的化蕴楼。这个所谓的东家，应该是就苍土山的弟子，被山门派来坐镇此地。不过说他是东家倒也没错，毕竟苍土山拿了化蕴楼的大半利润，算是最大的东家了。
黄克来觉得气氛有些微妙，忙说道“请夏先生将灵犀符借我一用，宜早不宜迟，咱们还是先看货吧。”
夏明启点头，将灵犀符给了黄克来。黄克来接过灵犀符，用力一扯。“嚓”的一声符纸一分为二，紧接着两辆马车上也响起了符纸撕裂的声音。
见符纸断开，高志远带人上前解了绳子掀开幔布，一件件的清点起来。坐着的三人也起身来到近前，黄克来每验看一张，便看东家一眼。验一张看一眼。
夏明启就站在一边，静静的看着没有说话。折腾了一上午，终于把所有妖兽的皮甲全部点验完毕。夏明启就一言不发的看了一上午。
黄克来拿着高志远递给他的账簿，和东家小声嘀咕了几句，而后来到夏明启跟前“夏先生过目，共有一百零七张，全在上面记着。”
夏明启翻看着账本说道“老先生和东家都一一验了，那这价钱……”
“哦，这样！我和东家商量了一下，这货我们好坏全要，给先生凑个整。三百两金子！你看如何？”说这话的时候黄克来好像忍着心头剧痛似得。
夏明启点点头，没有讨价还价。因为东西太多太杂，他也没办法把价钱估摸的太具体。老实说，能卖三百两金子他都有点意外。
“夏先生果然爽快，不知先生是要金子还是要银票？”黄克来没想到夏明启答应的这么痛快，心情大好的问道。
“银票吧，不过你也给我备些散碎银子，一会儿我还要买些东西，银票花着不大方便。还有就是能不能把那两辆车卖我，我要买的东西不少，有车方便些。”夏明启回答到。
“这个好说，那我这就给先生去取钱！夏先生稍等一会儿。”说完转身进了一间屋子。夏明启又和那个东家回到坐位。两人都心照不宣，默默地喝着茶。
没一会儿，黄克来拎着一个搭包来到夏明启跟前说“这搭包里是一百两散银，这是八千九百两的银票。一共九千两银子，先生过目。车就送你了，交个朋友。下次再有好东西，还望夏先生多多照顾我们的生意！”说完连同刚从怀里掏出的一叠银票放到了夏明启面前。
“嗯！你们化蕴楼还是信得过的。那就多谢了！”说完只是略略扫了一眼就将银票揣进怀里。然后又说道“那我昨天和老先生说的事儿，还得有劳费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