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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卷3-25章 兮吉甫 ? 弃城

萧关。

召公虎率领周王师风尘仆仆赶来,兮吉甫早已等候多时。

二人自年初镐京分别,今日重逢,免不了寒暄几句。但很快,召公虎便将话锋一转,问起战事来。

“兮大夫,”老太保忧心忡忡,“前方平定西戎,多亏足下‘治戎如治水’之策,今日战端又起,不知有何高见,可以平定戎乱。”

兮吉甫站在关上极目远眺,望眼底峰峦叠嶂,好个雄伟的萧关,果是兵家必争之地。

“太保,可否想根除犬戎之患?”兮吉甫故意问道。

“那是自然。”

“我等若是固守萧关,犬戎不敢骤然来攻,可如此僵持,犬戎何时可平?”

“正是此理,不知兮大夫如何平乱?”

“不才倒是有一计策,只怕太保不敢采纳。”兮吉甫微微一笑,试探召公虎道。

“说来听听。”

“弃守萧关!”

“什么?”召公虎果然大惊失色,“萧关是抵御犬戎的唯一关隘,丢了萧关,太原岂不是无险可守?”

“然也,”兮吉甫淡然道,“非但要弃守萧关,还要弃守太原!”

“这……”召公虎愈发纳闷,“大周在太原筑城两载,耗费甚剧,如何能轻易弃之……”

“若要平定犬戎,必须歼灭其主力。兮某此计,便是诱敌入瓮,封而歼之!”

“愿闻其详。”

“萧关是太原屏障,守萧关易,守太原难。倘若我们让出萧关,则太原必然难保。倘若我等将太原亦让给犬戎,则犬戎定然弃萧关而守太原。届时我们绕道去取萧关,敌军进有岐山,退有萧关,进退两难,只能被消灭在太原之中。”

“兮大夫是将太原作为诱饵?”召公虎稍稍回过神来。

“正是,”兮吉甫笑道,“前次用牛羊作诱饵,平定了速达之乱。此次用城邑作筹码,何愁犬戎不愿上钩?”

“计是好计,只怕太险。”召公虎有些犹疑。

“太保是担心关中?”

“正是,弃守萧关、太原,我军只有岐山可守。岐山是大周祖地,倘若有任何闪失……”

“太保不必担心,”兮吉甫早有准备,“犬戎不会去取岐山!”

“此话怎讲?兮大夫如何这般笃定?”

“犬戎此次进犯,其目标并非在萧关,而是西戎!”

“西戎?”召公虎又是一凛。

“关中易守难攻,且为耕种之地,犬戎乃游牧之部落,得之无益。而西戎之地水草肥美,自速达被王师击溃后,群龙无首,诸部貌合神离,犬戎定是垂涎已久。兮某观察数日,犬戎于萧关只是佯攻,其主力定然埋伏于西戎之后,伺机反戈一击,尽得西戎之地。”

“原来如此,”召公虎这才略微安心,“周王师若弃守萧关、太原,又当如何部署?”

“将计就计可矣。犬戎之攻太原为虚,取西戎为实;我王师则可攻西戎为虚,实则袭取萧关,尽歼犬戎之敌于太原,再北出固原,攻取犬戎老巢!”

兮吉甫一边说着,一边在作战舆图上推演起来。

召公虎大喜,再无疑虑,便依兮吉甫的计策,召集众将帅,准备撤出萧关,进而弃守太原。

可兮吉甫没想到的是,老太保刚下军令,便有将领公然抗命不从。

“不可,万万不可!”说话的是程仲庚,“我等不战而撤,岂不让犬戎耻笑?让天下人耻笑?”

“萧关、太原乃大周藩屏,辛苦经营数年,怎能拱手让人?”程仲辛也跟着发难。

兮吉甫不动声色,他知道这二位是大司马程伯休父之子,与其父一般急脾气,空有匹夫之勇。可眼下兮吉甫的计策干系重大,为保密起见,自己倒不必对旁人多费唇舌。召公虎见状,连忙好言相劝,这才让程氏昆仲闭口不言。

“王师撤回岐山,非是惧敌,乃是另有图谋,诸位不必再议。”

众人见召公虎如此表态,自然也不敢多问,只是垂头丧气,如同斗败的公鸡一般。

“二程将军,”兮吉甫继续激将,“给二位五千兵马,敢守岐山么?”

“什么,才五千?”程氏昆仲愣了一愣,又忙不迭拍胸脯道,“如何不敢?我二人出身将门,岂是贪生怕死之辈?纵使粉身碎骨,也不放犬戎一人一骑进关中。”

“壮哉!”召公虎大喜,“军心可用,诸位便依兮大夫安排,分部撤出萧关、太原,换防岐山!”

众将尽管多有不甘,但他们大多见识过兮吉甫的谋略,只得依计而行。

就这样,召公虎将周王师撤回岐山,留程仲辛、程仲庚兄弟与方兴驻守于彼,其余主力部队则西出陇山,急行军通过了伏虎峪,星夜赶往邽邑,同南仲、秦仲的军队汇合。

至于犬戎的动向,皆不出兮吉甫所料。犬戎兵不血刃夺了萧关,进而又占据太原,得了天大的便宜,果然不愿再前进半步,只留数千人在太原驻守,剩余主力亦不知去向。

时已初夏,天气愈发闷热,周王师一路跋山涉水,终于望见邽邑所在。

经过南仲两年的经营,邽邑如今颇具规模,成为塞上屏障,足以让西戎不敢觊觎关中。

在城郭三里开外,南仲率部前来郊迎,并担任召公虎御者,驾车朝邽邑城内驶去。

“怎不见西陲大夫秦仲?”兮吉甫环顾左右,心中有了种不详的预感。

正想之际,战车已经到达邽邑城门,却见秦仲长子秦其带领其余四位弟弟,皆披麻戴孝,在城门外哭迎召公虎。再看秦部落士兵,全军皆扎着白色麻带,面露哀容。

难道说,秦仲遭遇了不测?

兮吉甫不由得心中大恸,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周王师终究来迟一步!

原来,就在召公虎率兵从岐山出发时,䝠戎、冀戎、狄戎三大部落为报前番伏虎峪之仇,趁夜袭击秦族部落。战报传来时,秦仲正在邽邑同南仲议事,听闻后方遇袭,不禁心中大恸,他关心则乱,不听南仲劝告,一意孤行,星夜赶回西陲御敌。

可秦人未曾想到的是,戎人进兵西陲乃是佯攻,实则在暗处设伏。秦仲只顾赶路,不防戎人伏兵尽出,箭如飞蝗,将秦仲一行射杀营前。不幸中的万幸是,秦仲长子秦其勇猛异常,他率领族兵浴血死守,最终击退戎兵,还在乱军中抢回秦仲尸首。

“孤来迟一步也!”召公虎闻讯大恸,捶胸顿足,“倘孤当夜在邽邑,必会劝阻秦大夫身赴险地!”

秦人本就痛不欲生,见太保动情,哪里还忍得住悲怆,跟着一片哀嚎。

兮吉甫长叹一口气,没想到上次与秦仲先别,竟是永诀。想起那日秦仲为周王师饯行之时,献上《车邻》一诗,内有“今者不乐,逝者其耋;今者不乐,逝者其亡”之语,兮吉甫甚觉不祥,不料一语成谶,秦仲果然今日果然慷慨战死,令人扼腕叹息。

在秦仲停灵之处,召公虎对其遗体深鞠三躬,同这位勇士作别。

身后,秦仲长子秦其朗声道:“太保,大敌当前,还望节哀!”

召公虎拭泪转身,看着秦其及四位兄弟。他们虽面容哀戚,人人身上带伤,但却豪气干云,不禁大为感慨,于是道:“诸位公子,孤这就上奏天子,表彰秦大夫殉国之事迹!”

“多谢太保!”秦其怒目圆瞪,咬牙切齿,“西戎乃秦人世仇,势不两立!”

“令考死得其所,莫要过分哀伤。”召公虎低声抚慰。

“太保,在下有一不情之请。”秦其沉默许久,突然言道。

“小将军但说无妨。”

“我知公父是大周大夫,按照周礼,三月而后葬之。然而依老秦人习俗,逝者须尽快入土,否则魂魄不安,还望太保成全!”

召公虎有些为难,兮吉甫见状,连忙给老太保递去颜色。

“也罢,”老太保沉吟半晌,叹了口气道:“死者为大,两军鏖战之际,也着实不必拘泥。”

“那便多谢太保!”秦其等兄弟五人纷纷下拜,起身抬走秦仲尸体,料理其父后事去也。

召公虎感念秦人忠勇,于是上书将此事呈奏天子,快马加鞭,三日后便收到天子敕令:

“秦仲殁于王事,余心甚恸。念其为大周戍守西陲数十年,居功至伟,特赐秦人先祖大骆、非子牧马之地西犬丘于秦,称秦邑。封秦仲之长子秦其继为西陲大夫,封幼子秦康为梁地大夫,守祖辈陵寝,其余三子各有封赏,以彰其忠勇。”

秦氏五子听罢封赏,皆拜谢周王之恩。秦其默默接过秦族族长权杖,开始安排本部军务。

自西戎人偷袭秦营得手后,一连几日都不见踪影,但秦人营中,复仇之情却与日俱增。

这些天来,兮吉甫与秦族将士朝夕相处,见识到其民风之彪悍骁勇,就连秦其的子嗣都勇猛无比:

秦其长子秦世父,年长一十八岁,幼时曾赤手空拳搏狼斗虎,能开十石强弓硬弩,射术高明,箭无虚发,年纪轻轻便功勋卓著,歼敌无数。

次子秦开,时年一十有六,敦厚稳重,少有老成,深受秦其喜爱,认为有先祖非子之风。秦仲在时最爱此子,言能光昌秦族者,必是秦开。

长女孟嬴,乃是秦开孪生龙凤之妹,亦是巾帼不让须眉,膂力不逊异性,时刻叫嚷着为祖父报仇。

此外,秦其又从西陲召来秦仲的庶兄秦伯,连同本部兵马,总共两千余人。

就在此时,门外哨探来报,西戎起三万大军,前来进攻邽邑:䝠戎部落居中,冀戎在左、狄戎在右。看样子,这架势是要与秦人决一死战。兮吉甫见秦国将士身负血海深仇,同仇敌忾,正是军心可用之时,于是建议召公虎摆开阵势,准备迎敌。

两军阵前,西戎大军挑衅之声不绝于耳,其中尤以嘲讽秦仲的言辞最为过分。

秦其本是个急性子,如何忍得亡父被如此辱骂。他屡次三番请缨,便要出营与戎人死战。兮吉甫权衡利弊,还是决定先暂缓作战。虽说战未必败,但秦族士兵大多负伤,周王师远征疲敝,冒然血战必大伤元气,兮吉甫亦不忍秦氏骨血伤亡殆尽。

“守!稳守待变!”

兮吉甫不顾秦族强烈的求战欲望,只是令南仲固守。

可西戎日复一日在营外叫骂,污言秽语不堪入耳,秦其兄弟急得三尸神暴跳,几乎陷入狂乱。

“太保,此乃我秦人之奇耻也,如何忍得?”秦其闯进召公虎主帐,须发皆张。

召公虎蹙了蹙眉,扬手邀请秦其入席而坐。秦其哪里坐得住,眼见召公虎气定神闲,他又不敢动怒,只得在帐内来回踱步,转来转去,犹如夜灯上扑火的飞蛾。

“秦大夫,何故焦躁?”兮吉甫明知故问。

“君父尸骨未寒,还被戎贼辱骂!此仇此恨,如何忍得?”秦其摩拳擦掌,双目通红。

“秦大夫今继任部落之长,身系全族存亡,小不忍便乱大谋也!”兮吉甫继续激他。

“一日忍得,三日忍得,如今已是五日,”秦其长长吁了一口气,“太保,我等究竟忍到几时?”

“若秦族各个奋勇争先,一人可敌几个戎人?”兮吉甫故意问道。

“以一敌十,尚且有余!”秦其一拍胸脯。

“以一敌十,壮哉!如此可歼敌二万!”兮吉甫笑而拍案,随之面色一沉,“但如此一来,秦人伤亡殆尽,秦族一脉也彻底断绝,秦大夫若赴黄泉,有何面目去见秦非子、秦仲乎?”

“这……”

“有勇无谋,虽以少胜多,但于战局何益?于秦族社稷何益?”

这番话说得秦其哑口无言,这位九尺男儿思索片刻,“扑通”跪倒,求道:“兮大夫,恕我鲁莽,我知先生必有破敌之道,敢问对策?”

兮吉甫扶起秦其,笑道:“秦大夫,西戎诸贼劳师袭远,以客击主,不得地利;彼令出多门,定然心志不齐,军心不稳,不得人和。太保之所以下令固守,绝非怯懦避战,而是等待良机,待其自乱,一战而克,此方报仇之正道也!”

秦其拜服:“原来兮大夫早有庙算,反倒显得秦其气短。”

召公虎大喜:“秦大夫满门忠烈,更难得深明大义,孤佩服不已。”

秦其闻言,不禁面有愧色,“我这就回大营下令,若有再因求战而喧闹者,定不轻饶……”

言罢,秦其行过军礼,转身开步要走。

“秦大夫且慢!”兮吉甫心生一计,“若要战,亦无不可,只是需如此这般……”

接着,他在秦其耳边一番,听得对方面带喜色,拜别而去。

次日一早,天刚四更,西戎又派骂卒前来王师大营前挑衅。

前几日,总有千余人前来骂阵,后见召公虎总按兵不动,便日渐减少,时至今日,竟只来了两三百人。他们料想周王师只会高挂免战牌,倒也不作提防,阵型不整,只顾敷衍骂着。

突然,周王师大营鼓声大作,栅门打开,将这些骂阵的戎兵吓得不轻。

周王师在南仲指挥下,推出鹿角、拒马,两面弓箭手射住阵脚。中军内闪出一员小将,身骑战马,虎虎生威,头披孝带,身着白袍,正是秦其长子秦世父。

骂阵的戎将是一位千夫长,见来者是员小将,人马又少,顿时嘲笑道:“秦贼果真无人也!你这雏鸟也来送死?”

“我乃西陲大夫之世子,名世父者是也!”秦世父怒不可遏。

“我道是谁,原来是个孙儿,”那千夫长抄起长戈,仰天大笑一阵,转身问身后戎卒道,“小的们,说说这孙子他爷爷是谁?”

“死犬秦仲,死犬秦仲!”戎兵一阵哄然大笑。

“我是你爷爷!”秦世父大吼一声,挺起长枪,策马冲那百夫长而来。

戎人素闻秦世父少年英雄,那千夫长嘴上骂着,倒也不敢托大,策马举戈来挡。

两人不过交锋三五回合,那百夫长瞬觉不支,赶紧对身后大喊:“一起上,灭了这孙子!”

戎卒一拥而上,秦世父身后十余名秦兵见状,也大吼着加入战局。一时间,百余名兵士缠斗一起,人数虽不甚多,却都是殊死相搏,杀得难解难分。人群之间,只见秦世父骁勇异常,一柄长枪舞得水银泻地,枪尖所到之处,非死即伤。

兮吉甫远远看去,不禁拍案叫绝。

召公虎也大开眼界,低声叹道:“都说秦人乃猛将飞廉、恶来之后,今日一见,果然勇猛!”

“着!”说时迟,那时快,秦世父一声怒吼,枪尖直插那百夫长脖颈,再一撂,将其戳翻在地。

主将斩将杀敌,秦兵士气大振,各个以一敌五,疯狂收割戎人性命。

远处诸戎见出师不利,纷纷萌生退意,但䝠戎老酋长却不认输,派出五员大将,呼啸朝周营杀来。

这边厢,还没等召公虎发令,秦营便杀出秦其、秦康、秦伯、秦开等人,同阵中的秦世父一道,三代五人,同五位戎将捉对厮杀。一时间,直杀得沙尘弥漫,斗得双方将士目瞪口呆。

交战十余合后,只听秦其大吼道:“诸位,此五贼正是射杀君父之人,报仇!杀贼!”

此言一出,秦氏各将热血上涌,纷纷使出搏命招数,宁愿暴露破绽,也要与对方同归于尽。䝠戎五将对哪里见过这般不要命的打法,很快慌了手脚,只有招架之功,毫无反手之力。

秦其把长枪一抖,枪尖嘤嘤作响,用力往前一递,将䝠戎中路之将戳得通透,又补一刀,将其首级削下。一转身,秦其便去支援身边的二子秦世父、秦开,夹攻对方左、右路大将,人数占了上风,二戎将哪还抵挡得住,双双中枪,阵前授首。

剩余前、后路二将见势不妙,策马要逃。一旁掠阵的女将孟嬴瞅准良机,两箭齐发,射中二戎将的战马。身后秦伯、秦康拍马赶到,一槊一个,将此二人送上西天。其余戎兵见主将被阵斩,哪还敢恋战,纷纷溃逃,被秦族诸将杀得哭爹喊娘。

一旁观战的周王师将士大受鼓舞,纷纷叫好。

兮吉甫正想下令全军冲锋,掩杀敌军,却见戎军中杀出一队车兵。

那战车体型硕大,卷起漫天烟尘,看得王师将士心惊胆战。

“是元戎十乘?”兮吉甫心中一惊,再远眺对方旗号,正是姜戎的车兵。

召公虎此时也看清来将,奇道,“是姜诚,他怎么来了?是敌是友?”

兮吉甫摇了摇头,“先让秦氏族兵退回,改令南仲将军接战。”待召公虎下了将令,兮吉甫又想起一事,连忙喊道,“众军听令,不可施放冷箭,违令者斩!”

待元戎十乘渐进,秦其等人也已撤回本阵。王师营中,南仲率队杀出,与姜诚麾下的元戎十乘杀在一处。兮吉甫看了一阵,发现姜诚虽然来势汹汹,但手下显然留力,他与南仲交战数合,刀枪铿鸣,戈矛齐举,表面上打得热闹,实则并无恶意。

召公虎也看出端倪,顿时松了一口气:“看来,姜族长是在做戏。”

果然,姜诚和南仲交战十余合,乘一次交锋间歇,朝周王师阵前射来一箭,不偏不倚,恰恰落在召公虎主车前十步之遥。远处的戎兵还以道是姜诚失手,发出一阵遗憾之声。

兮吉甫心领神会,赶忙派人取来那箭,上面果然夹着一张布条,上书寥寥数字:

“三日后卯时,王师可追亡逐北也!”

召公虎览罢密信,不由大喜过望。

姜诚见周王师已收悉信息,虚晃一枪刺向南仲,南仲会意,自然调转车头,撤回本阵。

果然,䝠戎老酋长见姜诚得势,大旗一挥,便发动全军冲锋,三万大军杀到阵前。

兮吉甫早有防备,令旗一挥,埋伏两翼的弓箭手一齐杀出,几阵箭雨过后,西戎联军被逼退数百步。

召公虎见好就收,于是鸣金收兵,䝠戎老酋长没讨到半点便宜,也只得悻悻收兵归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