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上班第一天
奥蒂斯·古德诺在里德大街拥有一幢5层楼的房子，在差点到9点半时罗德尼来到它前面站住。
他走进楼里，发现一楼已站满许多职员和推销员，并且堆满了货物。
“嗯，小伙子，有啥事吗？”一个穿戴整齐的人说。
“我要见古德诺先生。”
“他在看信，不会见你的。”
罗德尼生气了。
“是你决定谁见他吗？”他问道。
“小家伙，你太没礼貌了。”
“我吗？可能你会让古德诺先生见我的，因为他曾让我今天早上到这儿来。”
“那就是另一回事了，”对方用换了一种语气回答。“如果你肯定的话，你可以去后面的那间办公室。”
罗德尼顺着他指点的方向走过去，来到一间屋子门口，这屋子被隔离开来用作商行负责人的办公室。
古德诺先生坐在办公桌旁边，背对着他，正在拆信件。他没有转身就说：“请坐，我过会儿和你谈谈。”
罗德尼在靠近门边的一把椅子上坐下。大约10分钟后，古德诺先生转过身来。
“你是谁？”他问。
“或许你记得告诉过我9点半来见你。你在报童寄宿楼里见过我。”
“嗯，我没忘。我向朋友马尔格雷夫许诺要给你一份工作。你能做什么？你的字写得好吗？”
“要我写给你看看吗？”
“可以，请在那张桌子旁边坐下。”
那张书桌紧挨着他的桌子。
罗德尼坐下后便写，字迹有力、清晰而整洁。
“我会努力让你满意，如果你愿意在你的公司给我一份工作。”
然后，他把那张纸递给商人。
“嗯，太好了！”古德诺先生称赞道。“你还不要指望搞什么写材料的工作，但是我愿意把那些能胜任推销工作的人接纳进入公司。”
他按响桌上的一只小铃。
一个比罗德尼约大两岁的孩子应声而来。
“叫詹姆斯先生到这儿来，”商人说。
詹姆斯先生是一位皮肤黄中带红、部分秃顶的人，这时走进来。
“詹姆斯先生，”商人说，“我已经雇用了这个孩子。我不知道是否需要人手，但一位朋友请求帮忙。你可以派他差事，或者安排其他的工作。”
“很好，先生。我今天无论如何都要找些事给他做，因为小约翰逊没有来。”
“好的。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
“罗德尼·罗普斯。”
“詹姆斯先生，记下他的名字，把它写在登记薄里。你可以随詹姆斯先生出去了，让他给你安排工作。”
罗德尼跟着这位下级管理人员来到2楼，他是一个部门的负责人。詹姆斯先生在这里有一张办公桌。
“等一会儿，”他说，“我要给你一份你要上门服务的地址名称表。”
5分钟后，一份写有3处地名的表交给了罗德尼，他去的每个地方要做的事都附有简短提示。这些地方并不远，很幸运罗德尼大体都知道它们在那里。
他在找工作时，就对纽约的南面作过深入的了解，这对他的工作十分有利。
他走到门口时，引起了刚才与他说话的年轻办事员的注意。
“喂，你见到古德诺先生了吗？”年轻人抚摸着看似黯淡的胡须问。
“见到了。”
“他招你进公司了吗？”
“还没有，但他已给了我一个活干。”
办事员吹起口哨。
“那么你成为我们中的一员了？”他说。
“是的，”罗德尼微笑着回答。
“你应该了解这家公司的规定。”
“你可以后告诉我，现在我要去忙差事了。”
大约1小时后罗德尼回来了。他在去的两个地方耽误了时间。
“你记得我说的话吗？”他走过时，那位年轻的办事员问道。
“记得。”
“公司的第一条规定就是上班第一天要给我办招待。”
“你真受益，”罗德尼笑起来。“等我提了工资再说吧。”
到了半下午，罗德尼正在帮助打开柳条箱里的货物，那个他曾在下面办公室见过的大一点的孩子走到他面前，问道：“你叫罗普斯？”
“对。”
“古德诺先生要你去办公室。”
罗德尼下楼时感到有点紧张。他做了错事吗？要受到责备？
他想不出自己有什么可受到指责的。就他所知，他对于分派的一切任务都是尽心尽职的。
他走进办公室，看见古德诺先生在接待一位客人，那人的面容他熟悉。他很快回忆起来了，那个英国绅士，头一天他与老板一起参观了寄宿房。
“这么说我看见你上班了？”他带着微笑伸出手说。
“是的，先生，”罗德尼怀着感激的心情回答，“多亏了你。”
“你认为会喜欢这工作吗？”
“先生，非常喜欢。要比在街上无所事事好得多。”
“古德诺先生，我希望你会尽量使我的朋友满意。”
“先生，我尽量吧。”
“一年之内，你不要指望被提升为推销员的领班。就像那位拉丁诗人说的，Festina lente[10]。”
“先生，我对‘急而稳’是满意的。”
“什么，你懂拉丁文？”
“非常懂，先生。”
“哎呀，我根本没想到还在报童寄宿房里找到有古典文学造诣的孩子。也许你还懂点希腊文！”他怀疑地问。
罗德尼背诵了《伊利亚特》[11]的第一行诗作为回答。
“令人惊讶！”马尔格雷夫先生戴上眼镜赞叹道，并且仔细打量着罗德尼，好像他是一个希奇古怪的人。“你不至于也懂点梵文[12]，是吧？”
“不懂，先生。我承认我不懂。”
“我认为在我朋友古德诺的公司里，你不需要懂它。”
“如果需要，我就会学习。”罗德尼说，很喜欢这个玩笑。
“如果我要写一本关于美国的书，我肯定要在书中加上一段，介绍一个有知识的办公室勤杂人员。你懂得希腊文和拉丁文，我认为你有资格获得什么——每种语言5美元吧。”马尔格雷夫先生从口袋里掏出两枚金币，递给罗德尼。
“先生，非常感谢你，”罗德尼说。“我会发现这钱非常有用的。我已租了一间屋子，还要管理家务。”
“那么，你已经离开寄宿房了？”
“是的，先生。我只在那里住了一夜。”
“你做得对。毫无疑问，应该向贫穷的孩子们赐福。但你属于一个不同的阶层。”
“很幸运昨晚我去了那里，不然就不会见到你和古德诺先生了。”
“我很高兴为你帮上了忙，”英国人友好地说，并与罗德尼握了手，罗德尼鞠躬后便回去工作了。
“我敢说你对那个孩子过分关照了，马尔格雷夫，”商人说。
“绝不是那样！他不是一个普通的孩子。你不会为雇用了他感到后悔的。”
“我希望不会。”
然后他们谈了其它事情，因为马尔格雷夫先生次日就要出发回英格兰了。
5点钟罗德尼一天的工作结束了，他回到布里克尔大街。他发现迈克已经在那里，使劲把他那双沾满油污的手洗干净。
“迈克，你今天不错吗？”罗德尼问。
“是的，我挣了1.10美元。这15美分付房租。”
“行！我看你在钱的问题上是不拖延的。”
“我尽量吧。你知道吗，罗德尼，我干得更起劲些，因为感到干完活后我就可以回到自己的屋里。我希望能尽快从事其它的工作。”
“我也这样想。”
两天以后，罗德尼的皮箱到了，晚上他打开了皮箱。他拿出一件半新旧的黑色上衣，说道：“迈克，试试看。”
迈克穿上了。衣服正合身，就好像是为他做的一样。
“迈克，你拿去穿好啦。”罗德尼说。
“你不是认真的吧？”迈克高兴地叫起来。
“对，是认真的。我还有许多衣服。”
罗德尼又送了一件内衣给迈克。在随后的星期天下午两个孩子去了中央公园，迈克的样子大变了，一些街头朋友从身边经过时都没有认出他来，这使迈克太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