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一套新衣服
第2天一大早天就下起雨来，乔不得不等到中午才离开这间破旧的小屋。他把一切剩下的东西都随身带上，包括那个装有30美元现金的宝贵钱包。当想到那个蓝盒子时，他不禁叹了口气。
“或许它再不会出现了。”他自言自语地说。“唉，如果找不到的话，我也得尽力而为了。”
两点钟时，他来到河畔镇的街上，这是一个不小的镇。夏季里很多参观者来这个地方，旅馆和寄宿处都挤得满满的。
在河畔镇有一个很不错的服装店，但乔并不认为最好去那儿买一套衣服，因为他的钱很有限。所以他到一条侧街找了一家不算高档的商店。
走在他前面的是一对爱尔兰夫妇，显然他们到这个国家的时间还不是很长。那位男士很笨拙地走进商店，不自在的样子。而他的妻子却不是这样，她走在丈夫的前面一点。
“你们有男式上衣吗？”她对走过来接待他们的职员说。“如果我能在这为我丈夫找到一件便宜的上衣，我会买下来。”
“哦，有，夫人。”职员很快回答。“我们有全城最好的货，绝对适合你们。”
说着，他领着这对夫妇来到一个高高堆放有所需衣物的柜台，然后把它们拖过来。
“你们看，”他说，拉出一件式样很丑的衣服。“这是一件质量最好的衣服。当时是为本镇一位绅士做的，但不是很合身，所以我们将把它廉价出售。”
“那什么价？”
“3美元。”
“3美元！”那位爱尔兰妇女很惊讶地举起两手大声说道。
“3美元！你一定以为我们是造钱的吧！我给你1.5美元。”
“不行，夫人，我们不那样做生意。我们的商品通常不会以半价出售。”
“迈克，”她说，“把你的上衣拖（脱）下，丝钻（试穿）一下。3美元，它看上去好像是全棉的。”
“没有一根棉纱。”职员回答。
“我想不是一更（根），而是很多。”[1]爱尔兰女士一边反驳一边帮丈夫穿上衣服。它相当合身，迈克穿上这件衣服后好像非常满意。
“嗨，”爱尔兰女士说，“你要什么价才卖？”
“既然是你来买，我少卖25美分吧。”职员回答。
“两美元卖给我？”顾客问道，她算得不准确是有充分原因的。
“2.75美元。”
“2.75美元！给这个价无异于从我们的小孩口中夺食！我给你2.5美元，并且过些时间我们还会来买的。”
“我们本来不能接受2.5美元这么低的价格，夫人。那你就给2.5美元得啦。”
这位爱尔兰妇女再次试图以2.25美元买下衣服，但没能办到，最后她提出2.45美元，职员才接受了这个价格。
她取出纸币，数出2.40美元，说自己再没有分币了。但职员看穿了她的把戏，沉着地把那件上衣放回货物堆上。这时爱尔兰妇女很及时地在她的钱包一角找到了另外5美分。
“你简直是在从我这儿抢钱。”她付完钱后说。
“哦，不，夫人，你真会讲价呀。”职员回答。
乔带着极大兴趣静静目睹了这次讨价还价的全过程。那对爱尔兰夫妇一走，职员就向乔走过来。
“你好，小伙子，我能为你做点什么吗？”他高兴地问道。
“我想买套衣服。价格不贵，但一定要是全羊毛的。”
“要浅色的还是深色的？”
“深灰色的。”
“我可以为你配一套很不错的服装。”职员指着附近一堆衣服中的几件说。
“我不想要那种衣服。我要橱窗里9.5美元的那种。”
“哦，那好吧。”
店员拿来几套衣服，其中一套非常合乔的身。
“你保证这衣服是全羊毛面料吗？”乔问。
“绝对是全羊毛的。”
“那我买下了。”
“很好，价格是12美元。”
“它和橱窗里那件不一样？”
“是那个品种，但稍好一点。”
“在我看来似乎是一样的。”乔回答。“我给你9.5美元。”
“不行。11.5美元我可以卖给你。这是我们最优惠的价了。”
“那么我到别处去买一套。”乔说，动身离开服装店。
“请等一等，别那么着急嘛！”店员抓住乔的手臂大声喊道。“那就11.25美元吧。”
“比广告价多1分我也不要，就9.5美元。”乔坚定地说。
“哦，但这衣服不一样呀。”
“可我看是一样的。如果你不愿意的话，不必以这个价卖给我。我相信马森-哈里斯商店会有廉价一些的衣服出售。”
“在这个城镇甚至在费城，你都买不到比这儿更便宜的衣服了。”店员回答，他不想让可能成为他客户的人走掉。“那我们把价格定为11美元，就不再说了。”
乔没有还价，又开始朝门口走去。
“等等。”
“我没时间了。”
“那就10.5美元。卖这价我们正好亏50美分。”
“比我开的价多1分也不行。”
“我们不能以这么亏本出售。那样会破产的。”
“那就别卖吧。我想马森-哈里斯商店会有一些很便宜的好衣服，而且还非常时新。”乔补充说。
“小伙子，我们的衣服是全城最好的。出10美元买这一件吧。”
“如果你愿意额外加上一顶价格50美分的帽子，我可以买下。”我们的主人公说。
“好，按你说的办，但这对我们确实是个亏本买卖。”店员咕哝道。
店员想把那套衣服拿去打包，但乔担心他可能用别的衣服替换，坚持当场把那套衣服穿上，又把那顶帽子戴上。然后他把换下来的旧衣物捆成一包，并支付了10美元。
“你真会讲价。”店员说。
“碰上你这样的人——我不得不这样做。”乔回敬道。
“你买得比那个爱尔兰女人还便宜。”
“如果这衣服是全羊毛的话，我是买得更便宜。但如果是棉质的，我就亏了。”我们的主人公说着，用胳膊夹着一包衣服离开了商店。
他来时把船交给了一个名叫艾克·费尔菲尔德的老船公看管，此时他向船库走去。
“乔，你来得正是时候。”老船公说。“想不想挣1美元钱？”
“当然想挣。”我们的主人公说。
“几个女士想坐船绕湖泊游玩。你可以把这活揽下。”
“行，艾克。”
“我让他们出1.25美元，我收25美分代办费。”
“这很公平。”
“其中一位女士说她想找一个看起来很不错的人。我看你穿上那套新衣服挺合适。”
“我原本不想在湖上穿这套衣服的，但这次我只好穿上了。”乔回答。
“我发现夏天带寄宿的人出去时，穿得好点会有益的。”老船公说。“而且让船保持良好状态也是这样。”
“我去哪儿接那些人？”
“到马里森旅馆船坞处。其中一位女士是马里森的侄女。”
“她们为什么不坐旅馆的小船？”
“两天前全都被预定了。现在是旺季。我得走了。你最好马上到船坞去。他们想在3点整出去。”
“好，我马上就去。”我们的主人公回答。
注释
[1]大概当时人们并不像现在这样喜欢穿棉制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