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归途
我们就像永远长不大的孩子，总以为自己什么都懂了，突然有一天，转过头来才发现自己其实什么都不懂。
“我们什么也不是，我们只是一对可怜虫，被命运捉弄的可怜虫罢了。”
“为什么要加上我们。”
“我活，你死，你活，我死，所以我和你便成了我们。”
“不懂。”
“那么，你认为我是鬼，那便就是鬼。”
洛依以为自己找到了答案，就什么都懂了，可却并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一月二十三号，离开学校。”
“还来？还要继续玩下去？”
“是的，必须玩下去，过了那天，我在告诉你想知道的一切，所有的一切，还有，我们做个了断。”
一切，究竟是多少，洛依不知道，只是直觉告诉自己一定要听他的，洛依无奈的摇摇头，可笑的直觉。
一月二十三号，洛依看了手机日历，查了新编的万年历，研读了当天的天干地支，就算洛依不会算命，也不会看风水，但那天确实是个好日子。
一月二十三，宜嫁娶，宜出行。
一月二十三是个好日子，但是这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
洛依皱着眉头，“如果那天我不离开会怎样？”
“你不想和我做个了断吗？”
那了断两个字写的格外的大，也格外的重，那字的笔印甚至穿透了十余张书页。
如果是以前，洛依可能会痛骂一顿陆亭，甚至对于他的话嗤之以鼻，但是今天洛依异常的平静，平静的像一滩死水。
不知何时，洛依看着了断两个却很不舒服，说不出是不愿意去了断，还是其他原因，但就是觉得自己很心酸，很想哭。
洛依一直告诫着自己是个理性的人，但是这份理性早就像着了魔一样，变成了疯狂，像这个疯子一样变疯。
“好，那就了断吧。”
那天后，陆亭没有回话，洛依也没有主动联系，日子就这样重归平淡，没有半点波澜。
时间总会遗忘一些东西，就如同命运一般，你能改变一时，却难以改变一切。
一月，南方难得一见的雪花小心的从天上落下，只是没有想象中的素裹银装，刚一落地便就融化，就如同时光一般悄悄流走。
二十三日的清晨，许久的阴天终于放晴，清凉的空气弥漫在世界的各个角落，阳光透过树枝，闲散的洒落在校园中，阵阵微风吹过，整个世界都是如此的恬静。
洛依坐在阳光铺满的床上，睡眼迷离的享受着这沁人心脾的美好，“喂，洛依，还愣着干嘛，快点起来啦。”
小玲满口泡沫含着牙膏不耐烦的说着，洛依一愣，不明所以的问道：“干嘛啊？”
小玲吐掉口中的牙膏泡沫，白眼道：“你是装傻充愣还是真忘记啦，我们是今天的车啊。”
洛依眼睛瞪得如铜铃般大小，“车？哎呀，我差点忘了，都怪你，昨晚玩那么晚，东西还没收拾呢。”
“是，是，都怪我，快起来洗漱，我先收拾行李。”小玲急促的说着。
“好，帮我的也收拾了，带两件衣服就行了，家里有穿的，免得回来的时候又是大包小包的。”洛依跳下床，急忙冲进洗手间。
小玲斜着眼望了一下道：“还用你说啊，真是的，自己那么懒，还好意思说别人。”
校园内外，到处都是五颜六色行李箱的走秀，寒假如期而至，学子们也都是归心似箭，只是不知道这心飞到了何方？
洛依和小玲急冲冲的跑到校门外的时候，那里早已站满了等车去各个车站回家的人，熟悉的和不熟悉的，交谈声和欢笑声，一切似乎都是那么美好。
只是洛依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空落的心始终带着一丝不安，直到登上了学校安排去车站的大巴，那份不安的心越加的烦躁起来。
小玲看着坐立不安的洛依，担忧道：“不舒服吗？”
洛依看着窗外开始慢慢移动的建筑摇摇头，打着哈欠道：“可能是昨晚没睡好吧。”
“那你先暂时睡一会吧，到了我再叫你。”小玲歉意的看着洛依，都怪自己昨晚硬拉着洛依出去疯了一晚。
洛依也很不客气的闭上眼睛，将脑袋靠在小玲的肩膀上，很快，洛依就发出沉沉的吐气声，小玲吃惊的看了一眼熟睡的洛依，心里更加过意不去，僵硬的肩膀更加不忍心挪动。
‘不要走，不要走。’
梦中，这三个字不知从那里蹦出来，一直在洛依脑中缠绕着，交织着，回响着，像是一个死结，怎么也解不开，也挥之不去。
而脑海深处也有另一个声音呼唤着自己，呼唤中带着急促的驱赶之意，想是要将自己驱逐出自己的梦境。
洛依逐渐变得烦躁，开始生气，开始怒吼，开始挥舞着手臂，想要将脑中的声音驱赶出去。
徒劳的举动，最后在气喘吁吁中无奈的瘫坐在地，直到一只手落在自己的头上抚摸时，洛依才抬起头。
那感觉很真实，白净修长的手，是那样的温暖，温暖的让洛依有种错觉，这个手的主人似乎就是自己的全世界，只要有他在，一切都是最美好的。
不知不觉间，洛依紧紧抓住这只手，虽然怎么也看不清他的脸庞，但是洛依心中知道，自己不能失去他，不能放开，不然自己会后悔的。
‘醒来吧，醒来吧。’
不要，我不要醒，洛依含着泪，摇着头，只是任凭洛依如何的不愿意，那手最终还是慢慢从自己手中滑走，像是抓不牢的泥鳅，越使劲，便失去的更快。
“洛依，洛依。”
洛依悠悠转醒，看着眼前满是担忧的小玲，不明所以。
“你是不是又做噩梦了？又哭又闹的，怎么叫都不醒，吓死我了。”小玲带着哭腔紧紧搂着洛依。
洛依轻轻的拍着小玲的后背，安慰道：“没事，我没事。”
车渐渐停了，火车站已经在眼前了，小玲也终于松开洛依，洛依看着小玲的眼睛，拿出纸巾，笑道：“你的妆都花了，像个花猫一样。”
小玲接过纸巾，急忙拿出镜子开始补妆，不满道：“你也好不到哪去，哭的像个孩子一样。”
洛依疑惑的看着开始补妆的小玲，此刻才觉得脸上有些冰凉，手指在脸上轻轻抹去，那里果然还有未干的泪痕，只是，自己怎么会哭呢，为什么梦中的事情自己又忘了。
现在也容不得洛依再想下去，车站已经到了，两人拖着行李急忙融入安检口长长的队伍中。
“惨了，不知道能不能赶上火车呢。”小玲焦急的嘀咕着。
“应该没问题吧。”洛依看着时间，不确定的说着。
等待很漫长，也很无聊，两人时不时玩玩手机，闲聊几句，打发着寒风中排队等待的时间。
长流渐渐流动，两人也终于快到安检口，只是此刻洛依的视线被头顶巨大的LED屏幕吸引，某新款星辰黑电脑笔记本的广告正播放着。
洛依瞳孔猛然一缩，似乎想起了什么，笔记本，黑色，思绪如同洪流一般不断涌入平静的脑海中，惊起了惊涛骇浪。
“一月二十三日，了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