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决定
晚些时候，齐淼淼烧退了，说什么也不肯待在医院了，硬是要回家。秦子矜拿她没办法，又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家，只好跟去。担心齐淼淼半夜又烧起来没人察觉，她更是搬到了齐淼淼的房间。
齐淼淼好多年没和她妈睡一张床了，有些不自在，半天也没酝酿出睡意来。
“睡不着？”秦子矜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嗯！”齐淼淼道：“可能下午睡太多了！”
“要不要聊聊？”秦子矜问。
齐淼淼翻了个身，仰躺着盯着天花板，“聊什么？”
秦子矜把床头的灯打开，光线不强，但能看清身边人的神色。“我刚在书桌上看到很多学习资料还有练习题，你最近学习很刻苦。”
“还行！”齐淼淼说：“想考个好大学！”
“你有了为之奋斗的目标，不再像以前那样浑浑噩噩地生活了，妈妈很欣慰！”秦子矜小心翼翼地问：“可以告诉我，你想考什么大学吗？”
齐淼淼双手垫在脑后，“要考一个很好很好的大学！”最好，能跟楚焱在同一所大学，近水楼台先得月嘛！再不济，也要考一个跟他同城市的好大学，不然，怎么配得上他？
秦子矜没追问，挑起了另一个话题，“你变化很大，形象跟气质跟之前大不相同，那股子锋利劲儿收敛起来了，好相处很多！漫漫这段时间说起过你几次，说你跟以前不一样了，没……”她止住了话头，没再说。
齐淼淼接过话茬，“说我没之前那么讨厌了对不对？”
秦子矜笑了笑，“说起来，我记得你听挺喜欢以前那个发型的，怎么逼你都不愿意换，怎么突然间开窍了？”
“他不喜欢！”齐淼淼低喃。楚焱那人，循规蹈矩的，不喜欢旁人做出格的事，她才不要惹他不喜。
她声音太小，秦子矜没听清，“你说什么？”
齐淼淼笑道：“我说，成年了嘛，再像之前那么中二就有些不像话了！”
“也没你说的那么严重！”秦子矜道：“虽然有时候做事出格了些，但你心里一直有把尺子，知道什么不该做，妈妈对你一直很放心！”也是知道她又分寸，不然秦子矜怎么放心让她一个人生活。
聊着聊着，齐淼淼睡意上来了，打了个哈欠。
“困了？”秦子矜看向她，触及她眼底的乌青时，心疼道：“你其实可以不用这么努力的，我们不需要你多优秀，只要你开开心心的就好。”
“唔~”齐淼淼阖上双目，含含糊糊地说：“不努力怎么考大学。”
秦子矜盯着她的后脑勺，陷入了沉思。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女儿对考上大学有了很深的执念，不知道是什么改变了她，也不知道这样的改变对于她是不是件好事。
呼——或许，真该做出一个决定了。
终于下定决心的秦子矜轻轻揉了揉齐淼淼的发顶，凑在她耳边柔声道：“晚安！”
齐淼淼这烧反反复复，就是不见好。这几天被秦子矜压着，一步都没离开过家门。直到期末考试，才勉强放她出家门。
秦子矜送齐淼淼到学校，告诉她中午会过来接她放学，又叮嘱了几句，这才驱车离开。齐淼淼摸出一个口罩带上，这几天她一直在咳嗽。
离考试还有一段时间，少年们都安静待在本班教室看书，就连平时那几个闹腾的，这会儿也静下心来抱抱佛脚。
失踪人口回归，还是引起了一点点骚动。
蒋颂摸着下巴感叹：“啧，威风凛凛的猛虎突然变成病猫，还有点不太习惯！”
齐淼淼横了他一眼，“谁病猫？把你揍趴下信不信？”
元明清幸灾乐祸，“就算是病猫，也是惹不起的！蒋颂，抱你的佛脚去，别到时候让佛给踢一脚！”
蒋颂撇撇嘴，倒也老实了，将注意力收回，重新看起书来。
从齐淼淼进来，楚焱眉间的褶皱就没有舒展过，齐淼淼看他皱眉的模样就怵得慌。
“我说，你别老这么看我，我怪虚的！”齐淼淼嗓子痒，说完这话，忍不住咳嗽几声。
楚焱眉头夹的更紧了，“都这么多天了，还没好全？你怎么搞的？”
齐淼淼很是无辜，“我哪里晓得它为什么不好？咳咳，有好好养着的，怎么都不见好，我也很无奈啊……”
楚焱受不了她说一句咳几声，斥道：“行了，你别说话了！”
齐淼淼扁扁嘴，表示自己很无辜。
楚焱从抽屉里拿出笔记本递给她，“重点！还有一点时间，抓紧点，能看多少看多少！”
齐淼淼接过去，轻轻哼了一声，不满嘀咕：“就不能温柔点说话吗？”
楚焱笔尖一顿，目光有些复杂。
齐淼淼不出意外地考砸了，最后一科英语考试结束，她走出考场，看向有些阴沉的天空，心情极度恶劣。
楚焱找到她，问：“要不要一起吃饭？”
“不去！”齐淼淼想也没想就拒绝了，考成这样，怎么还有脸跟他一块儿吃饭？她几乎是落荒而逃，没敢看楚焱一眼，怕看到他眸中的失望。
楚焱确实是失望，不过这个失望是对自己的。约个人都约不到，要你何用？
来接女儿的秦子矜敏锐地察觉到女儿心情不佳，她小心翼翼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考试不顺利？”
齐淼淼沮丧地点点头，“是很不顺利！好多题都没写出来，这次恐怕连前四百都考不到了！”
“就一次考试而已！”秦子矜安慰她：“过去了就过去了，人要向前看！”
齐淼淼道：“如果是高考呢，也能说‘就一次考试而已’吗？”
秦子矜哑然。
“妈，我觉得我可能考不上很好的大学了！”齐淼淼的声音有些疲惫。只剩下一年时间，她真的一点把握都没有。她有很努力了，可是，可是……
齐淼淼把脸埋在双手间，匆匆失落充斥整个车厢。
秦子矜拍拍她的肩膀，“不要担心，你能上一所很好的大学的！”
此时的齐淼淼并不明白秦子矜这话的真正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