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有些不一样
“一年多以前，不是你说，我是你的小跟班的吗？”
“网上都说，做跟班的要随叫随到，帮跑腿帮写作业……我，我不知道你会这么在意写作业这件事，要是知道，我肯定不会这样的！”
“我第一次做人家跟班，没有经验，你不要跟我计较好不好？”
齐淼淼背对着韩若嘉，韩若嘉看不到她的表情，亦是摸不准她此刻的想法。
韩若嘉有些慌了。或许在别人看来，齐淼淼就是一个叛逆乖张的不良少女。可是，她心里，齐淼淼就是一道光，透过层层雾霾射入她心间的一道光。
“真有脸，这么多人欺负一个！今天我心情好，想玩玩以少欺多！”少女嚣张无比的话语犹在耳畔盘旋，韩若嘉觉得，自己当时听见的是天籁。
被欺负，被围堵，这对韩若嘉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了。她不是没有反抗过，只是反抗过后，迎接她的，是更为疯狂的报复。
路人的反应是怎么样的呢？更多的是快步离开明哲保身，甚至还有些大着胆子留下来，欣赏她被欺负后的丑态。
渐渐的，她麻木了。每次被欺负，就缩在角落里哭。她以为，以为这种状态会伴随着她整个求学生涯，直到齐淼淼的出现。
“别哭了，她们都走了，不会再欺负你了……”
“要是以后再有人欺负你，就报我的名字，这样她们就不敢了，懂了吗？”
“齐淼淼！我这个名字挺好用的，你就说你是我的小跟班，识相的都不会招惹你……”
齐淼淼那天说过的每一个字韩若嘉都牢牢记在了心里。她鼓足勇气去了13班，不久，齐淼淼身后跟了一条小尾巴。
小跟班也好，哈巴狗也好，别人说什么，韩若嘉不在意。自始至终，她在意的，只有齐淼淼的态度。
“我是你的跟班，你说过了，就不能反悔的！”韩若嘉的眼泪哗哗地流着，她不敢上前，只是这样泪眼婆娑地注视着齐淼淼的背影，眸中，只剩下执拗。
齐淼淼抬头看向天空，哎，何必呢！
跟韩若嘉闹掰，她是早就有了这个打算的。同学们私底下是怎么说她的，脚指头也能想得出来。成绩也好，人缘也好，她懒得理会，也从来没放在心上。她没多大追求，像现在这样跟着宁哥他们做个混子，日子过的也挺滋润。
韩若嘉跟她，到底是不一样的。学习成绩不错，性格也好，用大人的话说，这孩子是有出息的！
这一年来，韩若嘉跟着她，受过不少白眼。也因着她的关系，同学们跟韩若嘉保持着距离，放眼整个学校，跟韩若嘉说话打交道的人少得可怜。
她自认自己不是善人，却也不是狼心狗肺之辈，韩若嘉对她有多好，她知道。正因为知道，所以，她觉得自己不能再害韩若嘉了。
可是现在见着韩若嘉这么委屈伤心的模样，齐淼淼心头涌上一丝悔意，她觉得自己忒不是东西。齐淼淼扭头看了一眼，韩若嘉鼻涕眼泪挂了一脸，就跟她第一次见她时的那样，丑兮兮的。
韩若嘉看齐淼淼扭过头，以为事情还有转机，手忙脚乱地擦着眼泪，生怕齐淼淼会嫌弃。她惊恐地看着齐淼淼迈开步子，整颗心如坠冰窖。
完了！这是她唯一的想法。
齐淼淼走了几步，停下来，淡淡地说：“还有五分钟上课，你确定还要在这里傻站着？”
韩若嘉呆滞在原地，脑子没转过弯来。
齐淼淼的语气颇为不耐烦，“不是说跟班？为什么还不跟上来？”
韩若嘉终于回过味了，欢欢喜喜地跟上。
“眼泪鼻涕都擦擦，脏死了！”齐淼淼嫌恶地说道。
韩若嘉嘿嘿傻笑，掏出面巾纸一阵乱抹。她跟在齐淼淼后头，也就没看见齐淼淼唇边那一丝若有似无的笑。
齐淼淼觉得自己挺幸运的，虽然家庭不美满，但是遇上江宁他们，遇上韩若嘉这些真心实意对她好的人，她觉得自己上辈子可能是拯救了地球。不然怎么有这么好的福气？
……
“嘿！”元明清拿着笔在楚焱眼前晃了几下，“回神了！”
元明清跟楚焱，同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交情，彼此之间熟到不行，很容易就看出楚焱的心不在焉。
“怎么了？”楚焱问。
元明清：“你问我怎么了？约你来我家做作业，好吃好喝供着你，是想请教你一些问题的，不是让你在这里走神的！”
楚焱揉了揉额角，也意识到自己的状态不对了，“抱歉！”
元明清摆摆手表示没关系，只是，他很是好奇，“这么入迷，莫不是在想某个漂亮的小姐姐？”
楚焱笑了笑，漂亮？嗯……还看的过去吧！
“哇，不是吧，真让我猜中了！”元明清激动得站了起来，他来回踱着步，口中念念有词：“容我缓缓，容我缓缓！”
楚焱好笑，这厮想到哪里去了？
元明清勉强平复自己躁动的内心，他凑近楚焱，眼底燃起熊熊的八卦之火，“是哪位小仙女让你念念不忘？”
“神特么的小仙女！”楚焱笑骂，随后说：“是小魔女！”
“嘶！”元明清倒吸一口凉气，“你口味这么重的吗？”
“说正经的！”楚焱问：“你觉得齐淼淼怎么样？”
“齐淼淼？”见楚焱神色认真，元明清也收了玩笑的心思，掰着手指算道：“学习渣，脾气烂，架打的贼狠！迟到早退旷课，劣迹斑斑！”
楚焱皱了皱眉头，“这就是你对她的看法？”
“不不不！”元明清伸出食指摇晃了几下，“这是全校对她一致的看法！”
闻言，楚焱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难道你不是这么看的？”元明清讶异，“你俩掐得那么厉害，按理说，你对她的印象更差些才对啊！”
楚焱摇摇头，今天之前，的确是这样的。可是目睹了大课间那一幕，他觉得，齐淼淼好像跟传言中的，跟他印象中的，有些不一样。
楚焱对齐淼淼的印象有了一点改观。不过，没过几天，这好不容易升起的这一丝丝好感，“砰”的一声，破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