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噩梦
已是深夜，万籁寂静，整座城市都陷入了沉睡，唯有空中的那轮明月投射着清清冷冷的光。
明亮的房间中，少女躺在柔软的床铺，双眸闭起。
她睡的并不安稳，双手紧紧攥着被单，小脸上渗出了细细密密的汗水。
梦里只有一只大柜子，柜子里是无尽的黑暗。记不清是多少次被关在里面了，只记得男人用阴狠的语气对她说——
乖乖呆在里面！不许哭，不许告诉你妈妈，不然我弄死你！
“啊！”少女猛然惊醒，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又来了！无论过去多久，无论离那个地方多远，她始终无法摆脱这个噩梦。它还会伴随她多久？十年？二十年？还是一生？
少女倒回床上，深深呼了一口气，重新闭上眼睛。她的身体一点一点地蜷缩起来，手抱住曲起的膝盖，将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
……
“嘉嘉，你脸色不好，生病了？”齐淼淼瞅着韩若嘉苍白的脸色，有些担心。
韩若嘉勉强扯出一抹笑，“我没事，只是昨晚没睡好而已，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齐淼淼面露狐疑，“你最近状态很不好，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还是说，有谁欺负你了？”她是真怕韩若嘉被欺负了忍着不说，毕竟这家伙最会藏事，事到临头了还能一声不吭的。
“没出事，就睡眠不太好。他们也不敢欺负我的，你就放心吧！”韩若嘉道。她甚至还开起了玩笑，“他们不傻，欺负我？是他们飘了还是你齐霸霸提不动刀了？”
她这么一说，齐淼淼更是起疑。
齐淼淼眯起眼，细细打量着韩若嘉。不过很可惜，她没在韩若嘉脸上发现任何异样。“没事就好！”她收回目光，没再问，却留了个心眼儿。
韩若嘉松了一口气。那些她最不堪的过去，她不想跟任何人提及，哪怕是她最要好的齐淼淼。
中午的小吃街依旧热闹非凡，老远就闻到了诱人的香气。齐淼淼今天起迟了，担心迟到还没来得及吃早餐，好不容易捱到放学，拉着韩若嘉就往小吃街杀去。
“想吃什么啊？”齐淼淼问。
韩若嘉道：“你决定就好，我都行的！”
“那……”齐淼淼巡视了一圈，“吃面可以吗？”
“可以的！”
这个点店里生意很好，齐淼淼好不容易才找到空的位置。她拉着韩若嘉坐下，要了两份汤面。
很快，热腾腾的面摆在两人面前。香味扑面而来，令人食欲大增。
齐淼淼饿坏了，说了句，“吃吧”，便大快朵颐起来，形象什么的都丢到旮旯角去了。
韩若嘉捏起筷子，小口小口地吃，吃相斯斯文文的。
齐淼淼瞥了一眼韩若嘉面前的碗，又看了看自己的，啧了一声。这就是小仙女跟齐霸霸的区别啊！
韩若嘉以为她是嫌自己吃饭慢，忙道：“我很快就能吃好的，你再等我一会儿！”
“不急！”齐淼淼说：“时间还早呢，你慢慢吃！”说着，她从包里拿出单词本，背英语单词。
韩若嘉低头吃面，手机却在这时响了起来。她愣了一下，有些没反应过来。这么久以来，除了她妈妈和齐淼淼，她还没接到过任何人的电话。她妈妈出差去了，这会儿在飞机上，不可能给她打电话的，齐淼淼又在身旁。
那么，会是谁给她打电话呢？韩若嘉看着手机屏幕上那一串陌生的号码，有些迟疑。
电话铃声响了好久，齐淼淼从单词本上移开目光，问：“谁的电话，怎么不接？”
“啊？”韩若嘉如梦初醒，摇摇头，老实道：“不知道，是个陌生的号码。”
齐淼淼接过她的手机，直接摁掉了，“不认识就别接了，可能是推销的！”
没过一会儿，铃声又响了起来，还是刚刚那个号码。韩若嘉想了想，摁下了接听键。
齐淼淼小声嘀咕：“这年头，推销都这么锲而不舍的吗……”
“啪啦”一声，韩若嘉整个人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惊吓，一下子站起，面前的碗因着她的动作摔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汤汁洒在她衣服上，晕染出一大块污渍，衣角还往下滴着水。
“你怎么回事，这么不小心？”齐淼淼放下书，把她带离原来的位置，拿出纸巾擦着她脏掉了的衣服。
擦干净那是不可能的了，韩若嘉这衣服算是废掉了。齐淼淼在送她回家换一件衣服还有带去买一件之间徘徊，恍然发现韩若嘉好像从头到尾一声都没坑过。她觉得奇怪，抬头看向她，怔在了原地。
韩若嘉脸色煞白一片，眼睛睁的老大，里头尽是恐惧。她两手攥的紧紧的，身体还在微微发着抖。
齐淼淼被吓了一跳，“嘉嘉！”
韩若嘉没有回答，眸中的恐惧之色愈发强烈。
齐淼淼握住她的肩膀，摇晃了几下，“嘉嘉！嘉嘉！”
韩若嘉总算找回一丝神智，脸色还是难看的紧，“啊？怎么了？”
“你老实跟我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齐淼淼问。
韩若嘉目光躲闪，死活不肯对上她的视线，“真没事！”
摔落在地上的手机又一次响起，齐淼淼发现韩若嘉的脸色又白了一分。
她捡起地上的手机，递到韩若嘉面前，“接吗？”
韩若嘉死命摇着头，那手机在她看来，洪水猛兽似的，悦耳的铃声落到她耳中更像是催命符！
“谁的电话？”齐淼淼问。
韩若嘉咬着牙不吭声。
齐淼淼皱着眉，威胁道：“你不说，我就接了。”
“不要接！”韩若嘉从她手里夺回手机，摁下了关机键。
她们这边的动静不小，店里面其他客人纷纷将目光望向这边。
齐淼淼很不喜欢众人被人围观的感觉，结了账赔偿了损失，拉着韩若嘉离开。行至无人的地方，她放开韩若嘉的手，再一次问道：“刚刚那个电话是谁的？”
韩若嘉眸中的恐惧还没消退，颤抖着声音说：“没，没谁的！”
“我看起来这么好骗？”齐淼淼不悦，加重了语气，“到底是谁的？”
韩若嘉抱着脑袋蹲在地上，哀求道：“不要问了好不好，求你了！”
“你……”齐淼淼烦躁地抓着自己的头发，硬邦邦地说：“行了，别哭了，我不问了还不行吗？”她天生没什么温柔细胞，细声细气安慰人更是不会，能这么说已经很不容易了。
韩若嘉满脸泪痕，抽抽搭搭地说：“对，对不起！”
“丑死了！”齐淼淼面露嫌弃，丢给她一包面巾纸，“擦干净，然后跟我走。”
“去哪儿？”韩若嘉问。
“给你找身衣服。”齐淼淼睨着她脏兮兮的衣服，“脏死了。”
韩若嘉吸吸鼻子，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小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