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小尾巴
下了课，齐淼淼拎起背包就走，中途接到了江宁的电话。
“宁哥，什么事？”不知听到了什么内容，齐淼淼微皱着眉，瞥了一眼身后始终跟自己保持着十米距离的小尾巴，道：“算了，今天中午我还有事，你们去玩吧！”
齐淼淼挂了电话，转身，语气颇为无奈，“还不走？”
小尾巴眼睛一亮，小跑着上前。
齐淼淼暗叹一口气。要说她现在的心情，跟江宁刚捡到她那时候的心情差不多。早知道自己路见不平会带来这么个麻烦，她当时一定会目不斜视地从旁边走过去，绝对不会手欠！
齐淼淼第一次见到韩若嘉，是在高一。某天放学，她路过一条偏僻的巷子，就看见隔壁技术学校那一群染着五颜六色杂毛小太妹围堵一个穿着二中校服的女生。那女生蹲在角落里低声抽泣，怎么看怎么可怜。
许是想起自己初二时候被围堵的不好经历，齐淼淼难得动了恻隐之心，出手帮人解了围。送佛送到西，帮人帮到底，她就想安慰一下这个小可怜。可是问题来了，“齐霸霸”会迟到旷课，会喝酒打架，就是不会安慰哭泣的小女生。
“那什么，别哭了！”齐淼淼笨拙的安慰道：“她们都走了，不会再欺负你了。”
小可怜抬起头，眼泪鼻涕满脸都是，头发还乱糟糟的，丑爆了。齐淼淼忍着嫌弃，继续说：“以后要是再有人欺负你，就报我的名字，这样她们就不敢欺负你了，懂了吗？”
小可怜擦干净眼泪，点点头。
见人不哭了，齐淼淼松了一口气，迈步离开。没走几步，就听见身后那小可怜怯怯地问：“那你叫什么名字啊？”
“齐淼淼！”齐淼淼停下脚步，加上一句：“我这个名字挺好用的，你就说你是我的小跟班，识相的都不会招惹你的！”
不久后，齐淼淼想起自己一时脑抽说出的混账话，简直想给自己一个大耳刮子！走到哪儿都有一条小尾巴跟着，牛皮糖一样甩都甩不掉！这条小尾巴还会提醒今天要上什么课，做什么作业，贼烦！
要是换做别人，“齐霸霸”肯定一拳头招呼过去，绝对不含糊。可是对方偏偏是个柔弱的小女生，齐淼淼下不去手。
打又打不得，甩又甩不掉，齐淼淼郁闷得想吐血。
高一还好，两个人不在同一个班，只要齐淼淼跑得快，那基本能甩掉对方。天杀的高二分班，两个人分在了一起，齐淼淼只想说：见鬼！
“淼淼，我们去哪儿啊？”韩若嘉小声问道。
“吃饭！”
齐淼淼领着韩若嘉进了一家餐馆，点了几个菜之后抬头看了看韩若嘉，“想吃什么？”
韩若嘉：“你点就好，我不挑食的！”
齐淼淼想了想，跟服务员说：“再要一个酸菜鱼还有一个菜心。”上次一起吃饭韩若嘉点了这两个菜来着。
等菜的功夫，韩若嘉时不时打量一下齐淼淼，欲言又止的模样。
在她第五次将目光投来，齐淼淼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想说什么就说，别吞吞吐吐的！”
韩若嘉从书包里拿出一份试卷递给齐淼淼。
“楚焱？”齐淼淼看着试卷上的署名，又大致浏览了一下试卷，字还挺好看！她挑眉问道：“你拿他试卷给我干嘛？”
“今天放学之前我找他借的。”韩若嘉解释道：“老师说要你抄楚焱的作文，所以我就找他借过来了。我知道你不喜欢借人东西，所以……”
“嗤！你觉得我会抄？”齐淼淼嗤笑一声，将试卷丢在一边，“下次不要再做这些无聊的事！”
说实话，齐淼淼心里还是有些许感动的。韩若嘉什么性子她清楚得很，这人就像只乌龟，只要外界一点风吹草动，立刻缩回壳子里。认识那么久，齐淼淼还从来没有见过韩若嘉主动跟别人搭话，这次借试卷，也是难为她了。
以往齐淼淼说什么，韩若嘉就听什么，但是这次，她显然没那么容易妥协。她鼓足勇气说：“不无聊的！淼淼，你已经高二了，还有一年多的时间就要高考了，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哦！”齐淼淼的回答十分冷漠。
韩若嘉又从书包里拿出笔记本，“这个，是我整理出来的这半个学期以来的笔记，还有高一的那些，我明天再拿给你，你回去好好看看，要是不懂就拿过来问我！”
齐淼淼没接，韩若嘉就一直保持递的动作，清秀的脸上满是执拗。
“行了！”齐淼淼把本子推回去，语气颇为不耐烦，“你自己留着看吧，我用不着！你也不用再劝我了，浪费力气！”
韩若嘉的手慢慢放下，她垂下眼帘，“反正，我是不会放弃的！”
说完这句，她拿过被遗弃在边上的那张试卷，连同自己的笔记本，一起收进书包里。随后起身，一言不发地离开了，有些赌气的意味。
服务员正好将菜端上来，“喂，你还没吃饭呢！”齐淼淼喊道。
回应她的，是缓缓消失在人群中的背影。
“齐霸霸”表示非常生气！为了这条小尾巴，她可是连宁哥的约都推了！
“爱吃不吃！”齐淼淼泄愤似的夹了一大筷菜心放进嘴里，没过一秒就吐了出来，端起桌上的凉白开就往嘴里灌。
特么的，舌头都要被烫熟了！
当你心情不爽的时候，前面总是会有让你更加不爽的事情。
齐淼淼一看到对面坐下的人，心情恶劣到了极点。
“又想不开？”齐淼淼丢了筷子，双手环胸，“上次的教训还没够？”
想到上次，顾朝漫的脸色有些许不自然。她很快调整过来，微微抬着下巴，“呵，你也就能玩些小伎俩了。”
齐淼淼手痒想打架了。
“怎么，被我踩痛处，不敢说话了？”顾朝漫洋洋得意，“齐淼淼，你记清楚，不管怎样，那里都不会变成你家！”
齐淼淼冷笑，“你以为，我稀罕！”
几年前，齐淼淼她爸妈离婚。一年后，她妈组建了新家庭，顾朝漫就这么和她对上了。顾朝漫自小便受尽宠爱，总是以为她会分走顾飞的爱，处处找她麻烦。哪怕她后来搬出去，顾朝漫还是不放过她。要不是还顾虑她妈，她早就把顾朝漫打的连顾飞都认不出了！
这么一搅和，齐淼淼彻底没了食欲，她也懒得和顾朝漫纠缠，几年玩的都同一套，她早就腻歪了。
“买单！”她丢下几张钞票，也没等找零，拎着包就走了，再没看顾朝漫一眼。
“拽什么拽！”顾朝漫哼了一声，也没多待，很快起身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