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挽留
“大人，风啸先生已经带到了。”飞船顶层，中年人小心翼翼地敲了敲房门，表情谦逊而谨慎，再没有刚才那种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的霸气。
尽管他并不清楚里面人的身份，但一路上被不少公司高层打过招呼，凡事多听，多做，少说，千万不能出什么差错。
“让他进来！”房间里顿时传出一道清泠悦耳，但又颇为清冷淡漠的声音。
刚准备退下的中年人不由神色一滞，只觉得这声音听起来似乎有点熟悉。
仔细琢磨了片刻，他就猛然想起自己是在什么地方听过这个声音的了。
慕容璃！
对！就是人族司令慕容璃的声音！
虽然和一些直播中的慕容璃的声音有所差别，但中年人能肯定这就是慕容璃本人的声音。
在他心中，有一些难以忘怀的时刻，大部分都是关于家人的美好回忆，但有一个却格外不同，那是三个月前在整个防卫圣城举办的联盟军演。
那场气势恢宏的军演上，被誉为“人族之光”、“战场雅典娜”的少女高高站在飞行堡垒上，如帝王一般检阅着万千部队，发表着慷锵有力的演讲。
而房间里的这个声音就与慕容璃当时的声音一模一样！
“···”震惊狂喜之余，中年男子也不禁心里一跳，小心翼翼地看向了身边的风啸。
如果真如他猜想的那样，那能被慕容璃亲自接见的少年也肯定了不得！
相比中年人的震撼和揣度，风啸自然一下就听出了声音的主人，他向那个中年人点了点头，打开门走了进去。
中年人深吸了口气，也不敢往门内窥探，只是毕恭毕敬地低头把门合上，然后远离了八九米，石雕一般地守在了一侧。
一进门，那道熟悉的美好背影便闯入了风啸的眼帘。
“姐。”风啸有点复杂地叫了一声。
背影的主人转过身来，赫然是绝世倾城的慕容璃！
“我的好弟弟，没想到五年的情谊还换不来一句面对面的道别。”慕容璃冰冷的声音带着锋利的尖刺，狭长的凤眸里满是自嘲的意味。
风啸有点不敢看她，心虚地偏过了脑袋，“姐，我不过是退役而已，又不是再也不和你见面了，没必要费这么大功夫吧！”
“不过是退役？”慕容璃冷冷看着他，清脆的脚步声陡然响起，“我之前就告诉过你，没有我的允许，你就不能退役！”
少年摇头苦笑，认真地直视着慕容璃的美眸，“姐，你不要这么霸道，我已经打定主意了，这一次，我不会再留在军队了！”
两人对视了好一会儿，以往的点点滴滴也从两人的脑海中飞逝而过，慕容璃冰冷的眼眸稍微解冻了一些，“那你留在我的身边，行么？”
风啸一愣，旋即仍是苦笑着摇了摇头，“姐，你不要再为难我了！”
慕容璃的脸色再次变得清冷，玉手轻翻，一张羊皮卷轴突然出现在了手心，“既然如此，那你把这个签了吧！”
少年接过慕容璃抛过来的卷轴，打开一看，剑眉不由微皱，“姐，你不是再和我开玩笑吧。”
“我倒希望你在跟我开玩笑！”
少年眼里闪过一丝不耐，“我离开军队就是为了恢复自由之身，如果答应了你的要求，岂不是本末倒置？”说着，便把羊皮纸放到一边，转身就要离开。
“风啸！”慕容璃突然喊了一声，“只要你从这个这扇门走出去，我便立即辞去人族司令员的职位，孤身深入魔尊的封地！”
风啸的身子一僵，但没有止住步伐，“三族光复一直都是你的理想，我就不信你会做出如此轻率的举动。”
“那你便离开吧！”慕容璃面无表情地坐到一边的沙发上，“可能的话，还请不要缺席我的葬礼。”
风啸听出了她话里的威胁，也听出了她话里的决绝，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人可以逼他就范，也就只有眼前这个女人而已。
而且，以他对她的了解，这种事还真未必做不出来！
“慕容璃，我上辈子欠了你啊！”迟疑良久，风啸忍不住黑着脸低声咆哮了一声。
最近几年来，他还是第一次没法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只见风啸神色一动，羊皮纸再次回到了他的手里。
慕容璃递出一只羽毛笔，风啸熟视无睹，赌气似地咬破了自己的食指，在那羊皮纸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走了！”面色铁青的风啸甩了甩手，作势就要离去，只是刚转身，就被慕容璃挽住了。
下一秒，这位三族男性心里的冰山女神，联盟最高不可攀的雪岭之花就握住了风啸渗出血珠的手指，然后轻启红唇···
此情此景，若是让其他人看到了，绝对会惊掉了下巴。
“好了，姐，只是破了点皮，没什么大碍。不过你下一次可别指望我再心软，只要五年之约一到，我就会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帝都，任何人都别想找到我。我有这种实力，你应该知道的。”风啸浑身一僵，有些不太自然。
他和慕容璃虽然日常亲密，但也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旖旎之举。
慕容璃的美眸里波光晃荡，像盛水的琉璃，“风啸，这也是我最后一次说这句话，除非我死了，不然你就别想从我的生命中消失！”
“···”一脸又气又无奈的风啸忍不住长叹了一声，有些粗鲁地抽回了手，大踏步离开了船长休息室。
慕容璃微微后仰，靠着长桌，含情脉脉地注视着风啸的背影，唇角露出了一丝淡淡的微笑，好似一只阴谋得逞的妖狐！
风啸拿着行李下了飞船，正想着再买一张飞往帝都的船票时，一名穿着侍者制服的靓丽少女走到了他身前。
“请问是风啸先生么？”少女笑得很甜。
“对。”
“这是一位军方长官为您预定的船票，直飞帝都，现在已经可以登船了，入口就在那边。”少女恭恭敬敬地递上船票，侧身指了指另一侧的入口通道。
“好的，谢谢。”风啸接过船票，心里则不免苦笑，“慕容璃，你真是打算吃定我了·····”
几分钟之后，风啸坐在贵宾舱宽大柔软的沙发上，隔着透明的墙体玻璃向下看去。
只见随着飞船的不断上升，整座阿尔巴山脉的全貌，绵延不见始末的圣墙都尽收眼底。
“千年前的圣者们为后世人建起了一座坚不可摧的围墙，又何尝不是在他们心里建起了一座心灵的围墙呢····”风啸神色变幻，心思婉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