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木偶奇遇记Ⅲ
〔意〕卡洛·科洛迪著 佚名编译
小老头儿花了一块钱,买了一头驴子。不对,不对,他花了一块钱,买了匹诺曹,那头驴子是匹诺曹变的呀!
小老头儿牵着驴子,走着,想着:“哎呀,我用什么办法把驴子弄死,把它的皮剥下来呢?用刀子杀死它?这太可怜了。”小老头儿想了一会儿,想出个办法来了。他牵着驴子来到海边,拿了一根很长很长的绳子,把驴子的四条腿绑起来,又在它的身上捆了一块大石头,扑通一声,把它扔到海里去了。
小老头儿手里牵着绳子,等了一个钟头,心里想:“驴子该淹死了,让我把它拉起来。”嗨哟,嗨哟,嗨哟……小老头儿把他的驴子拉出水面,一看,呆住了,嘴巴张得大大的,两只眼睛差点儿弹了出来,他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呢。这是怎么回事呀?原来他拉上来的不是一头死驴子,而是一个木偶——匹诺曹。“我的驴子呢?我的驴子呢?”
匹诺曹叫起来:“我就是,我就是!”
“你这小坏蛋,你撒谎。”
这回,匹诺曹没有撒谎,可不是,他的鼻子没有长出来。他说:“老伯伯,快把绳子解了,让我告诉您这是怎么回事。”
小老头儿把绳子解了,匹诺曹松了一口气,活动活动身子,就说起来了:“我本来就是个木偶,因为贪玩,变成了驴子。先被卖给马戏团跳舞、演戏,后来我的腿给老板打伤了,又被卖给了您。您把我扔到海里去,快把我淹死了。还好,来了一大群鱼,把我身上的驴皮、驴肉、驴耳朵都吃了,一条大鱼一口把驴尾巴也吃了。它们还没吃饱呢,又来啃骨头了,我身上哪有骨头呀,只有木头,我是木头做的木偶呀。那些鱼咬了咬说:‘咬不动,咬不动,一点儿也不好吃,咱们走吧!’就一条条游开了。这一来,我又变成木偶了。”
小老头儿说:“我花一块钱把你买来的,好,你还我一块钱吧。要不然,我把你卖给人家当柴火烧。”
匹诺曹看见小老头儿要来抓他,就一跳跳到海里去,游走了。
匹诺曹在大海里游了好几个月,看见前面有一个小岛,连忙朝那个小岛游去。快游到那个小岛的时候,来了一条大鲨鱼。它张开大嘴巴,吸了一口水,就把匹诺曹一起吸到肚子里去了。
大鲨鱼的肚子里漆黑漆黑的,匹诺曹把眼睛睁得大大的,可是什么也看不见。“救命呀!救命呀!天哪,谁来救救我呀?”匹诺曹又哭又叫,可是谁也听不见,谁也没来救他。他在大鲨鱼的肚子里跑来跑去——你们要知道,大鲨鱼的身子有五百多米长,肚子有好几个体育馆那么大。匹诺曹跑来跑去,忽然看见前面远远的有一点儿亮光,就朝着亮光走去,走着走着,一直走到亮光跟前。他看见什么了?你们猜一千次也猜不出来。
匹诺曹在那儿看见了一张小桌子,小桌子上点着一支蜡烛,蜡烛旁边坐着一位老伯伯。
这位老伯伯是谁呀?匹诺曹仔细一看,高兴得快要哭出来了。他一跳跳到老伯伯跟前,喊起来:“爸爸、爸爸!”
老伯伯拿起蜡烛,仔细一看,也认出来了:“匹诺曹,我的孩子,爸爸可找到你了。”小朋友,你们一定会问,匹诺曹的爸爸怎么也在大鲨鱼的肚子里呢?这可得说一说。
那天夜里,匹诺曹去请他的同学参加庆祝会,后来再也没回家去。他上哪儿去了?你们知道,他跟着蜡烛芯到玩具国去了。他的爸爸到处找,没找到他,那天看马戏团表演,看见了匹诺曹,可是匹诺曹已经变成了驴子。
爸爸一打听,才知道匹诺曹挨了打,被卖给一个小老头儿了。他找到小老头儿,听他说:“那个木偶跳到海里去了,可惜了我的一块钱!”于是,爸爸就上了一艘大木船,到海上去找匹诺曹。结果,大木船在海上遭到了大鲨鱼的袭击,连人带船一起被吞到鲨鱼肚子里去了。
“有蜡烛,有火柴,还有咸肉、面包、饼干……我不是和大木船一起给吞进来的吗?大木船上就装了这些东西,要不,我早就饿死了。可是,这是最后一支蜡烛了。这支蜡烛点完了,咱们只好在黑暗里过日子了。”
“爸爸,咱们得想个法子逃走。”
“怎么逃呢?”
“从大鲨鱼的牙齿缝里逃走。”
“可是我不会游水。”
“没关系,爸爸。咱们逃出去,您就骑在我的背上,我驮着您游到海边去。”对呀,匹诺曹是木头做的木头人,他不花气力,就能浮在水面上,游起水来可快啦!匹诺曹搀着爸爸,爸爸拿着蜡烛,一步一步往前走,走出大鲨鱼的喉咙口,走到大鲨鱼的牙齿缝里。嘿,大鲨鱼正张着嘴巴在打瞌睡呢。
“快一点儿,快一点儿,爸爸,趁这时候赶快跑。”
正在这时候,大鲨鱼刚好打了个喷嚏:“阿——嚏——”大鲨鱼打喷嚏,就像刮台风、闹地震一样,蜡烛给吹熄了,匹诺曹和爸爸又掉回肚子里去了。
“爸爸,您在哪儿?”
“孩子,你在哪儿?”
没有蜡烛,他们谁也看不见谁了。好半天,匹诺曹才找到爸爸。他们手拉手,慢慢走,走过喉咙口,来到牙齿缝。这时候,大鲨鱼还在打瞌睡呢,匹诺曹让爸爸骑在自己的背上,一钻就钻出去了。大海非常平静,满天的星星、美丽的月光,都在为匹诺曹高兴呢。
匹诺曹驮着爸爸,游呀游呀,游了许多天,才游到海边,他们回家去了。
匹诺曹又上学了。这回呀,他念书特别用功,还帮助同学复习功课,回到家里,什么活儿都干,因为他的爸爸给大鲨鱼的喷嚏一吓,又在海水里泡了那么久,病了,躺在了床上。虽然匹诺曹是个木偶,可是老师、同学都很喜欢他,说他像一个真正的孩子了。
一天早上,匹诺曹醒来,摸了摸自己的脸。奇怪,他的脸变得圆圆的、胖胖的、软软的;他再一看,那套花纸做的衣服变成布做的了,鞋子、帽子也变成新的了。哈哈,匹诺曹变成了真正的孩子,一个黑头发、大眼睛、活泼又聪明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