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蓓根的五亿法郎

〔法〕儒勒·凡尔纳著　赵树根编译

在一个迷人的花园里，有最高大的棕榈树、最茂密的香蕉树、最丰满的仙人掌，它们交织成一片浓密的树荫。这是德国化学教授苏尔策建造的钢城，一座生产毁灭性恐怖武器的魔窟。现在，青年工程师马尔赛正从这里逃出来。

印度贵妇人蓓根的五亿法郎遗产，三十年后终于找到了继承人。遗产平均分给了法国医生沙拉赛恩和德国化学教授苏尔策。正直的医生用巨款建造了法兰西城。城内有人们理想的物质文化条件，人类的新一代正在这里愉快地成长。而苏尔策极端仇视法兰西城，他想要毁灭整个法兰西城，因而用遗产在美国南部的深谷里建造了钢城，要制造恐怖武器，屠杀人类，还要摧毁人类的其他城市。

为了摆脱这种威胁，马尔赛化装成工人进入钢城，想要探清其中的秘密。他以杰出的才智赢得了苏尔策的信任，在得知苏尔策将于9月13日摧毁法兰西城后，他不顾生命危险，从钢城的下水道里逃了出来。

此刻，法兰西城的负责人正在议会厅里商议防卫措施。他们还不知道灾难马上就要降临。

10点25分，会议结束。当人们正准备离开会场时，浑身泥泞的马尔赛突然出现在讲台上。

“我刚从钢城逃出来，再过一小时，就会有无数碎片和大火像暴雨一样落在我们头上，法兰西城将同时有一百处着火。快！应该赶快救人，快！”马尔赛一口气讲完了这些话。

人们惊呆了，但不能不相信他的话。人们准备到附近的山上避难。

刚刚安定下来的马尔赛突然想起了什么，同时又被什么问题惊呆了。他喃喃自语道：“今天11点45分，苏尔策真能毁灭我们吗？”他急忙掏出一个本子，一边挥挥手叫大家静下来，一边急急地计算着。时钟在一秒一秒地跳动着，马尔赛在一道一道地计算着。他的眉头渐渐地舒展开来。

“啊，朋友们。”马尔赛大声叫道，“要是这几个数字没有骗人的话，灾难将会消失。通过计算证明，苏尔策在科学方面出了错。他的炮弹将从法兰西城上空经过，不会掉下来。大家到广场上去，三分钟内会有证明。”

人们跑到广场上，时间一秒一秒地牵动着大家的心。

时钟指向11点45分，忽然，一块庞大的黑色物体呼啸着从空中飞过，消失在看不见的远方。

“炮弹不会落地，”马尔赛解释说，“它比一般炮弹的初速度快二十倍，一秒钟能飞近一万米，在速度与地心吸力的作用下，它将成为地球的卫星。”

马尔赛告诉大家，在苏尔策的密室里，有一门重三十万千克的攻城炮。这种炮有两种炮弹——冷气弹和烈火弹。冷气弹是玻璃火箭炮弹，里面装的是液体二氧化碳。炮弹一落地，就会使二氧化碳汽化，周围地区的气温会降到零下一百摄氏度。这种炮弹的威力圈是一万平方米。烈火弹是铸铁做成的，里面有一百个小炮筒。炮弹发出后，会变成许多小炮。它们再射出装有燃烧物的小炮弹，这种炮弹将以暴雨般的大火将城市包围起来。

经过一场虚惊，法兰西城暂时摆脱了灾难，人们正在进行紧张的防御工作。到了10月中旬，突然传来消息：苏尔策失踪了，钢城里制造恐怖武器的熔炉也一个个熄灭了，工人们纷纷离开了钢城。

人们认为这是苏尔策的骗局。马尔赛决心去探听清楚，他和沙拉赛恩医生的儿子奥克达夫带着武器出发了。

夜空黑沉沉的，过去戒备森严的钢城，这时没有一点儿声息。他们用吊绳翻进城里，里面同样一片沉寂。他们来到实验大楼的围墙前，在无法逾越的围墙跟前埋下炸药。不一会儿，惊心动魄的爆炸声划破夜空，屋顶坍塌了，柱梁断了，墙壁倒了……但还是没有反应。他们感到很奇怪。

“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他们一边猜测，一边来到中央大厅。里面乱七八糟，到处堆满信件、邮包。

“我们应该找到实验室暗门。”马尔赛说。他们敲遍了墙板墙壁，找不到暗门。奥克达夫登上一把椅子，打算爬到吊灯上去观察天花板。谁知他刚抓着大吊灯，吊灯竟掉了下来，天花板上出现一个洞口，从洞口自动降下一架钢梯。

两人顺着钢梯爬上去，上面是一间圆形屋子，地板中央有一个巨大的玻璃盘，两面凸出。他们走近一看，玻璃盘下面是秘密实验室。苏尔策像大理石一样坐着，周围有一片炮弹碎片。他被可怕的冷气冻僵了。

马尔赛明白了，这种冷气弹的特种玻璃壳有致命的缺点——它有时会由于分子的活动而引起爆炸。苏尔策在突然的爆炸中，被零下一百摄氏度的冷气冻成了木乃伊。

法兰西城的灾难终于解除了。马尔赛想：“我们可以把钢城里对人类有用的东西搬出去，建造人类所需要的农业和工业设备。”

他们愉快地踏上了归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