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炼(上):百位特级谈教师专业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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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海行舟,诗意守望

施红莲

有一种感情叫迷恋,有一种态度叫执着,在乐海中行舟,播种着快乐与幸福,在诗意中守望,追求着成长与发展,这就是我近30年教师生涯的写照。

还记得2011年的9月10日,在我离开母校上海音乐学院整整20年的那天,刚刚参加完“上海市特级教师”荣誉称号的现场受聘仪式,正好赶上参加上音师范班校友聚会。当年的班主任,如今已是80多岁高龄的陈龙章老师获知这一喜讯,立刻激动地把我拉到上海音乐学院老院长江明惇老师边上,介绍说,施红莲是上海市新中国成立以来“音乐教研员岗位上评上特级教师的第一人,是我们上海音乐学院恢复师范教育专业以来的优秀成果,也是优秀音乐教师的典范”。那一刻起,我再一次点燃了执着的火焰。2017年12月,我又很荣幸地被评为上海市中小学音乐学科中的首批正高级教师,继续攀登着教师生涯的一个又一个山峰。

也许,此时很多人认为我已然是一种“海带尽处天作岸,山到高处我为峰”的豪情。但其实不然,我的心中更多的是反思和沉淀:“特级教师”“正高级教师”这些标志着教师荣誉和称号与我所执着追求的理想的音乐教育境界究竟还有多远?我带领我的团队以“十年磨一剑”的工匠精神苦心创建的《上海传统音乐文化》系列课程是否真的符合上海海纳百川的城市气质?更具海派特色的音乐教育之梦还需要付出多少年的努力去继续实现?于是我不断地探索着、前行着。

昂昂千里,泛泛不作水中凫

孩童时期,身为沪剧团演员的母亲是我梦想的领航人,吹拉弹唱,家中动听的民族音乐和戏曲经常萦绕在耳畔,我深深浸润着、感染着,那些年我从母亲那儿获得了演员梦。

中学时代,热爱音乐的种子一直住在我的心里,父亲陪着我乘船去上海的金陵东路买回一把“红棉”牌吉他,怀揣梦想的我没日没夜地练习,纵使手指磨出鲜血,也没有一声埋怨,只是满怀激情地弹着,唱着。在那个没有互联网的年代,一个人埋头苦练很快就碰到了瓶颈。崇明唯一的吉他老师住得很偏僻,骑车需要两个多小时,这并没有浇灭我的激情,我仍然上门拜师学艺。两年后,我弹着吉他唱着自己改编的《姑娘生来爱唱歌》,成了“海岛十大歌手”。那些年,我用吉他在音乐的表演和创作中追寻着歌手梦。

青葱岁月,我如愿进入上海音乐学院、上海师范大学开始系统正规的音乐学习,认真研习和提高音乐专业技能与素养,努力的我获得钢琴、声乐专业并列第一名的好成绩,那些年我从专业学习中追逐着音乐家梦。

“昂昂千里,泛泛不作水中凫。”在求学的过程中,随着专业技能、教育情怀和人文素养的一步一步提升,那些年我又多了一个讲台梦。

师师相伴,化作春泥更护花

近30年的音乐教育经历,18年的音乐教研员生涯,教育人生的舞台让我经历了一次次的风雨虹霓,也让我把生命融入其中。我很幸运,在成长之途,有恩师的相助。师师相伴,化作春泥更护花,让我的讲台之梦得以绽放。

1988年我初次踏上讲台,我的第一位恩师——崇明教师进修学院的资深音乐教研员沈非文老师,每周风雨无阻地来我工作单位对我的课堂教学进行现场指点,让我从一位新手音乐教师迅速成长为一名市、区级骨干音乐教师,从对“一期课改”的一无所知到后来的乐此不疲于音乐教育规律的摸索与探究。“演员”“导演”“导游”三位一体的教师角色观雏形由此而酝酿。

1992年至1999年这段刚来上海市区的艰难岁月,为了解决夫妻分居问题,我曾经先后到上海市漕河泾小学、上海师大子弟中学、上海市闵行区梅陇中心小学、上海市古美中学执教。为了证明我的课堂教学能力和“三团一队”带队水平,我先后组建和指导校级舞蹈团、合唱队、民乐团队、口风琴演奏队、话剧团等,多次获得区级比赛一等奖,并参加上海市“金孔雀”和“布谷鸟”比赛,获得不俗的成绩。由此,新时期音乐教师“舞台”“讲台”“写字台”的三台理念开始萌芽。

2000年正逢“二期课改”开始实践和推广,我幸运地被推上了闵行区音乐教研员的岗位。由于工作方式和思维方式的改变,我曾经迷茫、困惑。很多导师给予我指导,上海市音乐教研员郁文武、王月萍老师多次前来指点,还亲自为我示范如何为基层音乐老师备课、上课、评课,让我少走了很多弯路。特别是王月萍老师还常常让我通过电话和邮件的方式汇报工作反思。在如何培养青年音乐教师和音乐教师骨干梯队建设的问题上,王老师更有真知灼见,我的“音乐教研员工作笔记”“新教师成长卡”的长期积累就是王老师给我的建议。2007年上海市教研员专业能力比赛中,我以优异的成绩荣获中学组全能优秀奖第一名。

最让我难以忘怀的是我进入上海市音乐名师基地的第一天,主持人曹建辉和陆亚芳老师朴实的话语引起了我的深思。听着导师那充满激励的介绍,我抱定了一个信念:我要开始真正意义上地突破自己,超越自我。作为一名音乐教研员,教研工作始终是要将教学实践一线的成果和自己的学习体会、工作反思转化,提炼为教学理论,从而更好地反哺到教学一线,用于指导区域内外的音乐教师们。两年的音乐名师班学习,既是提高教学实践能力的两年,也是将实践经验凝练为教学理论的两年,更是不断构筑教育教学科研梦的两年。

寻根追梦,乡土课程求创新

十多年前的一次偶遇,让我萌发了将上海乡土音乐引进课堂的教研之梦。2006年,我带领老师们在北京参加国际音乐教育大会。在这国际性的音乐教育盛会上,我惊奇地发现了全国很多省市区相继开发出了乡土音乐文化教材,展示了各地区、各民族的乡土音乐文化魅力。但作为中国最发达的城市,是否也同样具有丰富的乡土音乐文化资源?我们的音乐文化之根究竟在哪里?我将如何去打造一本能全面反映上海本土音乐文化的教材呢?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上海人,面对这样的疑惑、思考,我心急如焚。出于对上海本土音乐文化的热爱和对音乐教育事业的责任感,我开始孕育“上海乡土音乐进课堂”的系列课程。

在之后十年的研究和教材开发过程中,我带领课题组老师,从浩瀚如烟的书籍、资料、网络等渠道收集和整理有关上海原十大郊区县的乡土音乐文化资源,以上海非物质文化遗产为线索,搜寻出一大批颇具上海风味而又鲜为人知的乡土音乐种类,例如:闵行马桥的手狮舞、金山打莲湘、浦东锣鼓书、崇明扁担戏等。然而,这些饱含着上海民间音乐文化特色和海派音乐风味的民间音乐艺术或濒临失传,或乏人问津,逐渐远离城市,已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在我和我们团队的挖掘和整理下,这些浓缩上海乡土民俗风情的音乐文化不仅让研究者为之着迷和叹服,更鼓舞了我和我的团队继续探索挖掘和保护传承的决心。

在收集整理中,我们遍访民间艺人,走遍了各郊区县文化站、博物馆、民间主题收藏馆及各所民俗特色学校,进行了长时间的探讨、研究、走访,足迹遍布城市乡村各个角落。只有找到音乐教育的根属地,才能使学生热爱自己生活和成长的这块热土,感悟老一辈艺术家的智慧和美德,激起他们学习本土民间音乐的愿望,才能使学生自觉地去传承和发扬民族音乐文化,传递浓浓乡土情。渐渐地,上海乡土音乐文化以六大音乐门类的形式整理成册,而具有传承和推广价值的《上海乡土音乐文化》特色教材也初具雏形。乡土课程的创新,把严密的学科理论和课程改革实践有力地结合起来,给一线老师带来不一样的音韵风景。

著书立言,百花齐放春满园

科研助航,著书立言,百尺竿头须进步。作为新时期音乐教师专业发展的引领者,上海乡土音乐文化的抢救者、传播者,我先后在国家及省市级教育类核心刊物发表论文20多篇,独立撰写专著《乐海同行——音乐教师专业发展新路》,合作撰写两本,领衔主编《上海乡土音乐文化》中文版、国际版及《上海传统音乐文化》(中、小学版)音乐特色课程教材,主编上海市中学音乐教材配套教学光盘24盘,三次荣获国家教育部艺术科研论文比赛一等奖(破全国同行历届获奖历史纪录)。近年来,我先后独立承担并完成市教委重点课题两项,其他课题四项。教科研成果中,既有立足于音乐教师专业发展的理论与实践研究成果,也有着力于音乐新课程资源挖掘与拓展的成果。

古语言:“一花独放不是春,万紫千红春满园。”作为特级教师,必须发挥学术的引领、示范作用,我积极倡导“拓展音乐教师多维能力,构筑专业成长平台,打造艺术教育示范特色区域”的教研理念。十多年来,我和我的团队一次次展现出了闵行特色的音乐教育成果,我也展现出了新时期“学术型”“专家型”教研员风采。以“道”生“韵”,以“韵”养“道”,作为音乐教师专业成长的领航人,我也应当做一盏指路的明灯,照亮那些青涩面孔的远方,我将自己的所思所想所得传递给更多的来自上海和全国各地的中小学音乐教师们,享受那些万紫千红,享受那些春意满园。

“追求你未必能企及的向往,抛弃你已经拥有的安恬,走一程你不曾跋涉的沼地泥湾。”我喜欢这诗一般的人生境界,我为自己的成长,明确并固守着这样的目标。上下求索的立志是我教育生涯的源头活水,三十年如一日坚持乐海行舟、诗意守望,才使我书写下了音乐教育生涯的独特声韵!

冯志刚,上海市数学特级教师,正高级教师。华东师范大学本科毕业,华东理工大学硕士毕业。现任上海市上海中学校长,兼任民进中央委员,特约国家督学,上海市人大代表,上海市数学会副理事长。1990年7月起在上海中学工作至今,长期从事数学奥林匹克教学与研究工作,曾五次担任国际数学奥林匹克(IMO)中国国家队副领队,指导过的学生中有11人次获得IMO金牌,曾获得国务院政府特殊津贴。出版了以《初等数论》为代表的十多本专著,发表数学专业、数学教学及教育教学方面的论文约20篇。教学中,注重观点高、起点低、思想渗透的原则,力图让学生对所学知识,在掌握方法与技巧的同时能了解知识形成与发展的脉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