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8章
聽見這位大人的證言，悟再也沒有半點懷疑，認真地開始思考，無論花上多久時間，無論需要犧牲多少事物都必須要找到鳳凰所在，完全悟道。
「人類與大能平等嗎⋯⋯走吧，老婆子我陪你一趟」
老太太起身，拿起一把木杖，支撐著形如槁木的身軀。
「您⋯⋯」
「別想多，老婆子年歲無多了，既然都快要踏進棺材裏面，不如去嘗試一下看看各種方法，也許會有所不同而已」
老太太淡淡的說出驚人事實，讓悟簡直難以置信。
作為這個世界的三大活化石，也可以說是位於頂端的強者居然會面臨到壽命的極限，恐怕任何一個正常人都無法相信這番話是出自本人口中。
「生物都有其壽命，只是我的比較短一點，就是那麼簡單」
老太太揮揮手，根本不在意悟的驚訝。
稍微整理一下店內，將部分重要的東西拿走，兩人一前一後走出店內，他也將雇用的費用交給身披鎧甲的戰士，告訴對方任務即刻終止，感謝對方一路的陪伴，同時不忘祝福其妻子都能安康。
「祝福嗎，老婆子以前就是一個福氣的象徵呢」
老太太隨口一說，立刻讓人感受到歷史的沉重。
「請給予人類祝福吧，這些都是需要的」
悟回應老太太的說法，希望這位曾經的大人物能夠送給人類祝福。
一股淡淡的魔法擴散，也不知道這些是否就是所謂的祝福，只能確定，這些魔力並未給人不舒服的感覺。
「你是怎麼找到我這個老太婆」
老太太拄著拐杖，步履蹣跚的漫步在街道上。
面對這個問題的答案，悟倒是明確地說出相關的資料跟推測，其實也就是之前一座小島的消失。
莫名其妙被隕石攻擊的小島，毫無理由的全滅以及強大過度的魔力反應，混雜在其中的必定是兩者強力大能的爭鬥，而可能性雖說無限，可是他非常清楚，必須要賭上一把，於是花上兩年的時間在這一條線索搜索，不惜動用目前所有的人脈關係。
「寺廟的關係網還有大能種族之間的交易嗎⋯⋯你還真是瘋狂的追求者呢」
老太太苦笑一番，沒有想到會如此瘋狂的追求者出現。
「是的，一名追求人類未來的悟道者」
悟倒也沒有否定這樣的說法，本質上來說，就是如此。
兩人一路都在輕鬆對話聊天，作為豐富文化傳承之人，老太太能夠回答許多歷史問題，許多部份都是對答如流，還有一些不知名的內幕都能講解。
「原來龍族始祖並非是三位當中最強大的存在」
悟有些吃驚，無法想像龍族在上古時期居然有一段悲慘的過往。
與現在盤據最強種族稱號不同，往昔的日子裏面，龍族幾乎被圍攻搶奪，加上多數小龍都不成熟，無法與其他早早就成長起來且有著數量優勢的大能相比，因此經常處在落後的階段。
「那一段歲月裏面，龍族光是踏到外面就會被攻擊，好幾個優秀的年輕小輩都受到超過十名以上的大能圍堵，死傷相當慘重，也導致龍源那傢伙經常要以肉身阻擋攻擊，為的就是盡可能多保護一些重要的孩子」
老太太點起菸斗，說出曾經的一些過去往事。
語氣平淡，內容驚人，至少對於人類這樣不太理解上古情況的種族來說，光是聽見這些就讓人頭皮發麻，難以想像那個時期是多麼殘忍。
「龍族始祖是一位偉大的父親呢」
「哼，就是因為這個緣故，那傢伙精神經常錯亂，總是會亂來一通，發起脾氣都不顧周圍的他人」
老太太搖頭表達出無奈之情，對於龍族始祖抱有極大不滿。
無論情況如何，過往的兩人之間想必存在許多隔閡跟對立，否則也不會造成如今這樣的局面。
「請問另外一位始祖呢」
悟想到三位始祖當中還有一位，於是有些好奇的開口詢問。
撇開現今最強的龍族始祖跟過往擁有無敵稱號的金犀始祖，自然還有一位強大的人物，那就是神出鬼沒，行蹤成謎的九尾始祖。
毫無疑問，相比前面兩位名滿天下的人物，最後這一位的名氣相對比較低迷一些，甚至有些人若不是三大始祖的稱號，壓根不記得還有這麼一人。
「九尾呀⋯⋯那只是一個不知道自己在追尋甚麼的可憐人」
老太太回憶起記憶中的九尾，想到的都是相當孤寂淒涼的場面。
悟不清楚，卻知道這些應該是屬於那一位個人的往昔，如果從別人的口中得到內容，說不定會受到對方的厭惡，於是默默作罷。
「你倒是一個不錯的男人，普通的傢伙聽到這些內容都會繼續詢問，想要進一步知道九尾那傢伙的事情，然後下場就是亂說話，隨後莫名死在陰暗的角落」
老太太壞笑一聲，無疑是多給悟一個警惕。
不用多說，三位始祖都不是善類，沒有一個會給予人類過度的溫柔，就算是九尾這種親人派，終究還是屬於對於弱小物種的保護，並非是真正意義上的深愛，因此要剷除任何一個如路邊石子般的人類可謂是一點猶豫都不存在。
「多謝提醒」
悟冷汗直流，同時也壓抑住心中湧現而出的恐懼。
「哈哈！不要那麼客氣，會怕也是理所當然的一件事情，畢竟那個傢伙相當可怕呢」
老太太輕鬆回應，目光轉移到逐漸高照的豔陽。
隨著一路的前行，兩人來到馬廄處，購買一台馬車，由悟作為駕駛，以緩慢的速度移動到目的地的位置。
「小子倒是沉著冷靜，普通的傢伙遇到這種情況都是著急到不行，好幾個過往老婆子認識的一群人都是急性子，每一個都急於成為王者，拚死拚活的結果就是過分使用身體潛能，提早入土，只有你這種類型才能活得長久」
老太太哈哈一笑，講起過往認識的一些朋友。
時而強風吹撫，時而經過翠綠草原，不時還會鳥語花香，以自然作為伴侶，兩人的旅程在短短的幾日之中充滿愉快。
「紮營吧」
老太太活動了一下筋骨，似乎有些堅持不下去。
盡管路程相對之下輕鬆許多，對於一名年紀超過千歲且步入暮年的老人家來說，這樣的壓力確實有些過大，多少還是需要一點時間休息。
「呼⋯⋯飲料之類的有嗎」
老太太揮手，要求悟去購買一些飲品。
由於離目的地還有一段距離，馬車剛好又選在一座要塞附近，零星戰爭持續不斷的緣故導致不少商隊都願意賭上性命做生意，只能說商人永遠都與危機並存。
「來」
悟買了一罐剛釀好的涼茶，老太太立刻大口品嘗，滿足的說道：
「哈！真是太爽了！不愧是魔法製成的冰塊，果然還是相當好用，你看，這種東西才是人類該去發展，技術的積累才有機會翻盤，戰勝大能種族」
面對如此大逆不道的話語，如果知曉此人的身分卻又無法批評，畢竟最古老的存在說出任何一句話，小輩都難以搖頭。
「你不喝一點」
悟搖頭，拒絕這種涼茶。
比起飲料之類的東西，他真正心想的是改變，總算能夠見到鳳凰並且找到平衡之道，完成人生當中最為重要的悟道。
其實找到這一位大人物並不簡單，這一路上的心路歷程外人不知。
首先，當多克離開過後，悟一就找了一位冒險者陪同，這一次在沙漠卻與過往不同，兩人遭遇九死一生的情況，面對一種強大的肉食怪物突然出現，兩雙方都受到相當程度的重傷，若不是這一位戰士跟魔女與淵源，後來跟魔女購買治療的藥物，恐怕根本沒有活下來的機會。
那一次的傷痕直到現在都未曾恢復，更糟糕的是，那一位活下來的冒險者將消息傳播出去，讓許多人都開始卻步，不太願意接下他給予的委託，那怕金錢的數量較多也是一樣，理由非常簡單，探索沙漠深處是一件相當危險的事情，一個不小心，誰都無法保證下場。
至於悟道，別說笑話，每個人要的就是自己的生命，其他的事情怎麼可能比的上絕無僅有的人生。
從此的幾年時間裡面，悟開始獨自一人的沙漠探索，有過中暑的經驗，甚至還有幾次差點死去的淒慘情況，當然也會出現被強大野獸追逐的場面，好幾次都是死路一條，若不是運氣不錯，早就葬身沙漠之中。
但是，隻身一人的下場就是無法拯救每一個遇到的人，幾乎每一次都會不經意之間看著無辜之人的死去。
由於探索的區域漸深，遇到危險都必須獨自一人躲避，往往會漏掉那些普通人，就算瞥見一眼，也必須要立刻離開現場，因為根本沒有辦法拯救對方。
盡管面對人類應該是拚盡全力伸出救援之手才對，可是，當危機出現在眼前，人的本能就是先保住自己的安全。
－－悟，你要的，太難了
那一句話，回響在耳邊，有如一根針刺進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