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割菜

又三里大道，然后马车左拐进入一条窄些的小道，小道两旁就是多农田，初冬时分，田里绿油油的，显然这些是小麦。

小道上不像官道那么平摊，马车有点颠簸，小齐吆喝着让马儿慢些，前面不远处几只灰色的麻雀在路边的枯草里找东西吃，听到马蹄声一飞而散。

阳光毫无阻碍的照在这一片空旷的田野里，马车也被晒得暖烘烘的，梅川把门帘掀上去，这样坐在马车里直接就能照到阳光了，十分惬意。

“少爷，前面就到了”，小齐转头告诉梅川，一边跳下马车牵着马儿慢慢的往前走，拐了个弯，进了一条更窄些的小路，几间土墙茅草屋温馨的立在道路尽头。

走了一盏茶的功夫，绿油油的麦田不见了，仿佛从农田一下子进到了菜园，菜园里有各种冬季的蔬菜，刚包紧实的大白菜、露出一半白乎乎的白萝卜、绿中带黄的菊花心、有点蔫但是很香的蒜苗……

锦州城的冬天虽然不像北方那么寒，但是蔬菜还是一样，进了冬天只有这些耐寒的蔬菜还在地里等着被采摘了。

远远的就见一个老人对着小齐打招呼，小齐牵着马把缰绳拴在路边小树上，指着那个挥着手的老头对梅川说：“这些菜就是他家的，李老头家的菜肥美爽口，为人也厚道，今年我们酒楼里的冬储蔬菜就定他家的”。

梅川跟着小齐往李老头那边走，菜地里蹲着两个男人正割着菜，他们看到小齐和梅川都挥起手中的镰刀打招呼。

李老头听小齐说葛家酒楼把他家饿菜都定了，高兴得胡子都快飞上了天，“今年的菜收成好，你们都收了我们冬休也就开始了”。

菜农一年四季都忙忙碌碌，最清闲的冬天也要等田里的冬菜卖完才能休息，要是冬天卖不完，等开春就长了筋，吃不动就没人要了。

李老头家的菜被葛家酒楼全部定了，他们就不用每天早早的起床进城赶早市了，还有葛家酒楼出的菜价比别家的都高，所以李老头听了小齐的话高兴的不得了，赶紧喊两个儿子过来。

“你们都把菜看好了，齐小哥需要什么菜赶紧给准备着，我这就去准备饭菜”。

小齐看看梅川，梅川知道小齐是听听自己的意见，是赶回去还是吃完饭再回去。

难得出来一趟，梅川看着不远处连绵起伏的山，眼睛一眯，“难得出来，晚点回去”。

小齐一听，这个主意不错，以前都是办完事赶紧往回赶，生怕被葛格给骂了，这次不一样啊，这次是带着梅川一起出来的，梅川是少爷，下人哪有忤逆少爷的啊。

小齐连声称，“好嘞，好嘞，要不我们跟着李老头一起回去？”，又压低声音说：“他家娇小娘子的手艺极好”。

说到娇小娘子，小齐两眼放光，梅川附在小齐耳边问：“你是不是看上了人家了？”

小齐红着脸否认，梅川使劲拍了一下小齐肩膀，“你先去，我随后跟着两位哥哥回去，我想看看菜都是怎么长的”。

“这个”，想到葛格的交代，小齐面露难色，“少爷要是想看菜我陪你一起呗”。

“我是给你个机会，快点去好好表现”，梅川给小齐眨眨眼，“再说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李老头不知道梅川和小齐在说什么，担心梅川改了主意，赶紧催促他们回家喝茶。

“行吗？”小齐一边想见娇小娘子一边又担心梅川，忐忑的问梅川。

“行，快去吧”，梅川挥挥手。

李老头交代两个儿子好生陪着梅川割菜，然后拉着小齐往家里去，小齐一步三回头的看梅川，梅川假装没看到，拿着镰刀学着李老头儿子的样子割下了一颗菊花心，小齐才放心的跟着李老头去了。

小齐走远了梅川指着对面起伏连绵的山问两个忙着割菜的男人，“大哥，这山是什么山啊”。

长相憨厚的李老大停下手中的活，“苍穹山，我们这里有山有水人杰地灵，据说苍穹山啊还住着神仙呢”。

苍穹山，听着名字果然大气，梅川环视四周，苍穹山整个山系把锦州城正好包裹其中，这应该也是锦州城成为交通要到的原因吧，四面环山，一条大道直通京城和城外，除了交通便利，这里易守难攻，开可以连通内外，闭可以自给自足，这应该也是兵家必争之地吧。

“好地方，好地方”，梅川忍不住赞叹。

李老大又指着其中一座不太高，但看上去有些黑的山头对梅川说：“那座山，和别的山不一样，不叫叫苍穹山叫老鬼山”。

埋头割菜的李老二抬头，“大哥别说了，那里邪乎的很，别吓着少爷”。

李老大挠挠头，不好意思的说：“不说了不说了，少爷你歇着，我们快点把菜割好装上车就回去吃饭了”。

李老大李老二埋头割菜，谁也没注意到梅川去哪里了，当李老大抬头的时候，梅川已经不在身后割菜了。

“老二，你看到少爷了吗？”

李老二站起来舒展一下腰肢，四周看了一下，“就几口盏茶的功夫能去哪里啊，说不定看着割菜无趣就跟着爹回去喝茶了吧”。

“也是，富家公子哥哪个不嫌田里脏”，李老大蹲下来继续割菜，瞟着李老头已经模糊的身影又嘟囔着：“这个小少爷看着瘦瘦弱弱的，跑起来还挺快的，一眨眼就不见”。